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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見洛周周開始撥終端,急忙拿著千斤頂小跑到路障旁,將放置在那里的信號干擾器砸了個稀碎。 “快接啊,快接啊,所長求求你了,快接啊。” 終端撥通后,雖然才響了三四聲,但洛周周覺得像是已經(jīng)等待了一個世紀。 “洛周周,要是沒有正事要說的話,你就死定了?!饼R汾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 洛周周聽到這聲音,猶如從懸崖上被人一把拉了起來,嘶啞著嗓音喊道:“齊汾,齊所長,快救救楚封。苯非多,快救救他,他注射了苯非多?!?/br> 齊汾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大聲問道:“你的意思,楚封他注射了過劑量的苯非多?” “是的,他已經(jīng)昏迷了,快!快來!”洛周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喊:“你快點,快點?!?/br> “我馬上出發(fā),最快速度趕來,周周你冷靜點,把當前地址馬上發(fā)給我?!饼R汾說道。 洛周周趕緊發(fā)送當前地址,手哆嗦得幾次按不到準確的地方,重復(fù)了好幾次才發(fā)送成功。 “你快點,求求你快點……”他顫抖著哀告,喉嚨里發(fā)出受傷小動物般的嗚鳴。 齊汾也不多說,收到地址后便掛斷了終端。 洛周周將楚封的上半身摟到懷里,撫摸著他冰冷的臉頰,喃喃道:“你冷嗎?冷嗎?” 說完,快速脫下身上的大衣,罩在楚封肩膀上。 他的大衣對楚封來說太小,只攏住了半邊肩膀。他伸手在這里扯扯,那里拉拉,想蓋住更多。 當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將楚封罩不住時,他徒勞地停下手,嗚咽著,將臉貼在楚封發(fā)頂,慢慢閉上了眼睛。 時間仿佛已經(jīng)停止了流逝,洛周周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摟著楚封。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也許十分鐘不到,遠處傳來拉響警笛的聲音。 警笛聲由遠而近,刺耳尖銳,還伴著汽車加大馬力的轟鳴。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倍“踩拥羰稚系那Ы镯?,高興地對洛周周大喊。 警車呼嘯而來,停在路障前方。還沒停穩(wěn),齊汾就提著藥箱從上面跳了下來,邊跑邊大聲喝問:“洛周周,情況怎么樣?” 緊接著,陳思翰也從駕駛位跳了下來,兩人一前一后對著這方向奔跑。 洛周周似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慢慢抬起頭,空茫的眼神重新點燃了光亮。 他看著齊汾奔來的身影,眼淚滾滾而下,撕心裂肺地喊道:“快點,他很冷……” 齊汾沖到他身邊,將手中的藥箱打開,取出一支針劑,對著楚封的頸部迅速扎了下去。 同時,伸手搭在他另一處頸側(cè)血管處,對著洛周周厲聲喝道:“別吵!別打擾我!” 洛周周死死咬住唇,屏住呼吸憋住哭泣的氣音,淚眼模糊地盯著楚封,不錯過他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 陳思翰也奔到了面前,滿頭滿臉的汗,焦急地問齊汾:“情況怎么樣?” “別吵!別打擾他!”洛周周對他大聲吼道。 幾乎rou眼可見地,在那針劑扎下去后,楚封慘白的臉色漸漸回緩了一絲血色,胸膛也有了起伏。 洛周周摸了摸他的臉頰,指尖感受到了些許溫熱,不再像一具沒有生命力的尸體,冷冰冰地靠在懷里。 齊汾又觀察了下,長長舒了口氣,看著那針管說:“幸好他還知道分寸,剩下了一小半沒注射,劑量剛剛超過限額,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br> 又看了眼洛周周,“也幸好你聰明了一回,知道通知我來救人?!?/br> “他沒事了嗎?”陳思翰小心地問道。 “只要不再注射苯非多就沒事,除非他自己還要找死?!饼R汾將空針管收進藥箱,語氣涼涼地說:“我給他用了其他藥物,暫時拖住了一條命。要徹底解除藥性的話,接下來還要換血?!?/br> “換血?”陳思翰問道。 洛周周也抬起頭看向齊汾。 “苯非多是和血液相互作用,生生不息,給人體帶來一系列的變化。這種變化,如果發(fā)生在夕顏病人身上,會遏制夕顏病毒的快速生長。但若正常人注射了苯非多,就必須換血,換上部分干凈的血液,直到體內(nèi)苯非多濃度降到正常數(shù)值以內(nèi)。” “那什么時候可以給他換血?”陳思翰問道。 “越快越好?!?/br> 第53章 洛周周聽了齊汾的話, 揪得緊緊的心終于放松了些。 他摟著楚封的肩, 學(xué)著他開始那樣,不斷去親他的發(fā)頂和額頭,哽咽道:“沒事了,沒事了,楚封最厲害了?!?/br> “是的,我沒事了, 我最厲害了?!背饧毼⒌穆曇敉蝗豁懫稹?/br> 洛周周頓住動作,驚喜地問:“你醒了?” 楚封仍然閉著眼靠在他懷里,只是臉上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容。 他垂著的睫毛動了動,眼睛慢慢睜開。 眼底的赤紅已經(jīng)完全褪去,恢復(fù)了平常的眸色,像塊淺褐色的琥珀。 齊汾和陳思翰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陳思翰用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沙啞著嗓音說:“要是你再出了事, 我就去把研究所砸了。什么苯非多?我現(xiàn)在聽到這三個字就來氣。” 話音剛落,就看到齊汾收拾藥箱的手停了下來,臉朝向了自己。 他鏡片冷冷反著光, 眼睛看不見, 但陳思翰想象得出那下面的眼神, 連忙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