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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何況你哪來的兩顆長牙。” “有的?!?/br> “是是是,你有兩顆長牙。周周退后點,爸爸要開始鋸木頭了。” 洛周周沮喪地低著頭,把胸前兜里的糖全翻了出來,放在掌心珍惜地再看了遍,遞給了洛佩。 “那爸爸幫我收起來,這些糖果知道了我現(xiàn)在不會吃它們,它們看著我就會很難過,等牙長好了再還我?!?/br> 洛佩繼續(xù)鋸木條,洛周周去旁邊端了條木頭小凳坐下,眼巴巴地看著他鼓鼓囊囊的褲兜。 那里面裝著他剛交的糖果。 洛佩又鋸了幾下,終于忍不住停下手,說:“既然你這么想吃——” 話沒說完,他的視線掃過不遠處的屋門,看見站在那里的洛佩夫人,停下了口。 “出什么事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洛佩疑惑地問。 洛佩夫人手背在背后,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洛佩將鋸子丟在地上,對著她走了過去,洛周周也趕緊起身跟上。 “爸爸,你的話沒說完呢,你說我既然這么想吃,然后呢?然后呢?” 洛佩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屋門口,看了眼里面。 他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便問身旁的洛佩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洛佩夫人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洛周周,說:“周周,你在外面等會兒,我和爸爸說幾句話?!?/br> 洛周周停下腳步,說:“那你們說完話以后,爸爸你對我說的那句也要接著說完?!?/br> “好的?!甭迮逍牟辉谘傻貞?yīng)了,攬著洛佩夫人的肩頭往屋子里走。 洛周周又回到院中,去撿洛佩鋸下的木塊玩。 洛佩夫人將洛佩帶上二樓,推開了一間房門。 這是給洛周周改成的畫室,里面都放著他平常涂抹的那些畫。 她走進去,將墻邊的畫架調(diào)了個方向,對洛佩說:“你看?!?/br> 洛佩慢慢走近,看清那是洛周周剛畫好的一幅畫。 一群小孩圍坐在一名老者身邊,在聽他講話。 小孩都扎著馬尾,穿著紫色的長袍,老者的胡須飄蕩在胸前,面露微笑。 “你看,周周畫的所有人,模樣都很可怕。眼睛是紅色的,臉是蒼白的,還有長牙。我剛才問他是看的什么電影,或者是聽別人的描述,他說都不是,這些是他的族長和同學?!?/br> 洛佩夫人緊張地絞著手,“周周總是給我講這些,全是他臆想中的族長和同學,他已經(jīng)將這當做現(xiàn)實了,怎么辦?” 洛佩沒有回答。 此時他內(nèi)心滿滿全是震驚。 因為那畫里的族長,如果忽略掉臉上異于常人的地方,就是他曾見過的那名智者。 …… 楚封和洛周周全神貫注地聽著。 當聽到洛佩講述到這里時,楚封露出深思的神情,洛周周則一臉愕然,微微張著口。 屏幕上的洛佩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繼續(xù)往下說。 “本以為你是在哪里看過他的照片,所以有印象。但隨著你慢慢長大,表述越來越清晰,我發(fā)現(xiàn)那不是一張照片的事情。你很多舉動變得越來越奇怪,比如要鉆到床底睡覺,還要你mama給你找口棺材之類。我給你請了心理醫(yī)生,做過一些心理治療,沒有什么效果。最后醫(yī)院檢測出,你只要晚上睡著了,腦電波活動就異?;钴S,不像是處于睡夢中的狀態(tài)。” 洛佩用手抵住嘴,沉思了會兒說:“后面只有一個解釋,那名智者在離開時,也許是在和你的對視中,也許是伸出手指點你的眉心,就在你身上下了類似精神控制的術(shù)法?!?/br> “我后面請了很多心理大師,連巫師都請過,全都束手無策。那名智者太強大了,也許就和傳聞一樣,他身懷異術(shù),能通天地吧?!甭迮甯袊@道。 “不過我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通過這種控制對你做什么,反而在對你進行各種知識的傳授。所以,我漸漸地就沒有那么緊張。更主要的是,我希望你們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那么如果二十年后,你的藥物失效了,還可以讓他重新再給你一支?!?/br> “聯(lián)盟研究所也在研制類似的藥物,就是苯非多,我看效果都沒有那個好。后面我成了聯(lián)盟將軍后,多次派人去流放他們的孤島上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人。也許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就遇難了,也許根本就沒去那島上?!?/br> “直到你滿了十九歲,發(fā)生了一件事,才讓我痛下決心,要斬斷你和智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br> 洛佩閉上眼,疲倦地靠向沙發(fā)背。 …… 夜深了,埃內(nèi)夏的別墅區(qū)一片安靜。 洛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子里卻還想著白天的軍務(wù),怎么也睡不著。 窗外的月光鉆了進來,灑落一地清輝。 他掀開被子輕輕起身,給熟睡的洛佩夫人掖了掖被角,走出臥室。 下到底樓,他給自己煮了杯熱牛奶,端著慢慢走到了庭院里。 月亮很圓,照得庭院四周都清清楚楚,洛佩一邊踱著步,一邊啜飲著牛奶。 忽然,他聽到別墅二樓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玻璃窗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從天上飛快地掠過。 那黑影速度極快,幾個縱躍就隱入遠處的黑暗。不管是體型還是姿態(tài),都不像是飛鳥。 洛佩怔怔地看著黑影消失的地方,又轉(zhuǎn)頭看向別墅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