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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驟然逼近,沖破了層層雨簾,從泥坑中一碾而過,車身兩側(cè)頓時(shí)濺起了兩米多高的水花。 嘩啦一聲,巨大的車頭像是巨獸一般,莽撞地沖了過來。 越知水驟然變成了白虎,竟朝車駛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周緒也變成了獸形,可他畢竟不如越知水,后腳緩緩?fù)笈擦伺?,沒有跟上去。 “越總小心!”阿石揚(yáng)聲大喊,那嘹亮的嗓音在暴雨里也顯得含糊不清。 檀羨抱著那錨鉤拋射器,緩緩將錨鉤對準(zhǔn)了迎面駛來的車輛,她咬緊了牙關(guān),本想將錨鉤射出,可沒想到車窗里探出了一只手。 暴雨般的子彈破空而出,在雨聲中尖嘯著。 異變后變得極佳的動態(tài)視力使得她輕易便避開了襲來的子彈,她猛地將錨鉤射了出去,整個人被震得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所幸錨鉤沒有射歪,嘭一聲射穿了車前的擋風(fēng)玻璃。 那錨鉤穿過玻璃,直直嵌到了車的后座。 車?yán)锏娜舜颐ο雽⒛清^鉤從后座拔/出/來,可沒想到錨鉤卡得死死的,根本拔不出。 在車輛繼續(xù)往前撞去的時(shí)候,他們干脆扯緊了錨鉤后連著的繩索,想將站在遠(yuǎn)處那纖細(xì)的女孩子扯過來—— 好將她撞得粉身碎骨。 檀羨被大力地往前拉扯著,她收起繩索,整個人跟著掠了過去。 半空中,那高高瘦瘦的人猝然變成了一只被淋得濕漉漉的白貓,白貓一口利齒恰恰咬在拋射器的一端。 貓渾身濕透了之后身上的毛都緊貼著皮rou和骨頭,頓時(shí)小了不止一圈。 “不要命了?!”周緒驚了,沒想到越知水不要命也就算了,新來的學(xué)姐也是個瘋的。 他渾身寒毛直立,恐懼占滿了大腦,眼睜睜看著那貓離車頭越來越近。 越知水變成的白虎躲著暴雨梨花般的子彈,在車頭離她只有不到十米的時(shí)候,忽地一躍而起,咚一聲落在了車頂上。 虎掌朝車頂猛拍而下,竟硬生生用利爪將車頂摳出了一道裂縫。 開車的人急打方向盤,試圖將車頂上的巨物甩出去。 后座和副駕上坐著的人紛紛抬槍,手指在扳機(jī)上一扣而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越知水猝然變回人形,從車頂一滾而落。 透過車頂被剖開的裂縫,連人影也見不著了。 車?yán)锏娜梭@魂未定,正四處找尋著越知水的身影時(shí),后風(fēng)窗嘩啦碎裂,一個人影裹挾著子彈躥了進(jìn)去! 另一輛車的方向,周緒咬牙切齒地跟著檀羨跑了過去,沒想到那白團(tuán)在半空中忽然扭身躍進(jìn)了車窗,精準(zhǔn)地啃咬在后座一人持槍的手上。 那人吃痛地松開手,想將咬著他手腕的貓拽下來。 手腕大動脈被咬破,靜脈也受到牽連,鮮紅的血如柱噴涌。 鄰座的人本想將那貓擊殺,可沒想到被貓叼著手的人忽然側(cè)過了身,硬生生挨了一發(fā)子彈。 開車的人往回看了幾眼,就這么幾秒,車頭猝然往旁歪去,險(xiǎn)些撞上了樹。 他急忙轉(zhuǎn)動方向盤,一邊踩下剎車。 周緒趁著車速減緩,吃力地追了上去,伸手便拉開了車門。 他攀在門上,對著車?yán)镆活D掃射。 開車的人后腦勺中了一槍,握著方向盤的手頓時(shí)松開了,車斜斜往另一邊的陡坡撞了過去! 檀羨驚愕地變回人形,三兩下便鉆到了前座,開門將主駕上坐著的人踹了出去,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 車在陡坡前恰好停下,檀羨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轉(zhuǎn)過頭,瞇著眼朝另一輛車的方向看去,揚(yáng)聲便喊:“去幫越知水!” 周緒急忙抱著槍下車,飛快地往越知水那邊跑。 再一眨眼,越知水跟的那輛車不知道開到哪去了。 檀羨心一急,本想開車追過去,可鄭希卻趕了過來。 “越總讓我們在原地等?!编嵪4鴼庹f。 檀羨皺起眉,卻還是點(diǎn)了一下頭。 阿石扶著元醫(yī)生走了過來,眾人把車上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的人推下車門。 鄭希瞪著地上躺著的人,啞聲說:“等越總回來再處理吧?!?/br> 檀羨心里明白,他所指的“處理”,大概是獸晶的事。 她靠在座椅上長呼了一口氣,從車門的儲物格里拿出了兩瓶水,朝鄭希和元醫(yī)生拋了過去。 “后座應(yīng)該還有水,你們看看?!彼曊f。 鄭希接了個正著,身上的雨水一個勁地往下地,在后座上積了小小一灘。 他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雙眼朝檀羨斜了過去。 喉結(jié)上下一動,他咽下去后才說:“你和越總最初描述的不太一樣?!?/br> 檀羨愣了一下,沒想到越知水私下還編排過她,她嘴角一揚(yáng),問道:“她說我什么?” 鄭希沉默了一會,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但和阿石一樣耿直得很,當(dāng)即就回答:“她說你木訥、孤僻,就算在家里碰面也不怎么理人?!?/br> “我只是懶得理?!碧戳w嘖了一聲,“她還說我什么?” “軟弱,還說你呃……”鄭希停頓了一下,“就很聽父母的話,乖巧、順從到近乎沒有主見。” “確實(shí)?!碧戳w臉上那略帶嘲諷的笑一時(shí)間消散得一干二凈,面無表情地點(diǎn)了一下頭。 “?。俊编嵪2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