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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緒垂眼仔細(xì)地看了許久,可看不出個究竟,就把破布攥緊了,遞給了阿石。 阿石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又傳遞給了下方的鄭希。 鄭希將碎布展開,看了一會后又湊近聞了聞,他用食指碰了碰碎布上躺著的烏黑物質(zhì)。 “怎么樣?!痹街畣柕?。 “越總?!编嵪:鋈婚_口,“是rou?!?/br> 周緒一雙眼瞪得像是合不上了一樣。 “但看不出是什么rou。”鄭希沉聲又說。 然而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點是,這確實是周緒說的“滾筒絞rou機”。 周緒在和自家老板在一起的時候,時刻注意言行,可這一次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螺旋槳說:“幸好沒通電??!” 檀羨攥緊了五指,又緩緩松開,將細(xì)瘦的手指揉搓了一遍又一遍,可無論她怎么折騰,手上那古怪的觸感還是沒有消失。 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難猜測她無意中摸到的是什么東西了。 她終于開口,“我剛剛碰到了一些黏綠色的東西,本來以為是水里滋生的菌,可是……” “哪只手。”越知水忽然問道。 檀羨愣了一下,右臂攀緊了管道內(nèi)壁,緩緩將左手抬了起來,“這邊。” 她話音剛落,抬起的手就被越知水抓了過去。 “沒了,我蹭到了別的地方?!碧戳w皺眉說。 可沒想到,越知水竟不是想看看她手上有沒有那玩意的殘留痕跡。 越知水的手很熱,五指還握得有點緊,她把檀羨的手拉了過去,從兜里扯了個帕子出來,細(xì)細(xì)擦拭起檀羨那細(xì)白的手指。 一根根手指像是蔥白一樣,又嫩又滑,似乎用點力就能掐出水來。 可偏偏這么一雙手,既能測試電子圍欄,又能撬門,還會給汽車接線打火。 越知水的動作輕得很,就像是真怕把這手掐出水一樣。 檀羨渾身僵著,從她指縫間劃過的觸感輕輕柔柔的,那酥麻的感覺順著她的手臂直竄向頭頂。 她忍不住收攏了五指,卻被越知水揉開了。 她一聲不吭,瞪著眼看越知水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手。 在逼仄的管道里,那酒香又來了,這一回還濃郁得不行。 她近乎要被那酒香裹得不能呼吸,微微張著嘴像是渴水的魚一樣。 明明渾身像是觸電一般,可她本能的不想把手收回去。 檀羨一時忘記了原本想說的話,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匯聚在越知水捏著帕子的手上。 越知水那套著手環(huán)的腕骨不像她的那么細(xì),但還是瘦的,手腕上的小痣清晰可見。 她眸光閃躲了一下,在看見越知水手腕的痣時,忍不住掀起眼簾,朝對方眼下那顆小巧的紅痣看去。 那張臉的冷漠被紅痣削弱了大半,顫動的眼睫平白添了幾分柔美。 檀羨腦海中忽然涌現(xiàn)出兩個字—— 好艷。 越知水仍垂著眼給檀羨擦手,她知道這人毛病多,還怪講究的,碰到點臟東西肯定心里不舒服,于是她話也不說,就把對方的手拉過來擦拭了起來。 可沒想到,在給檀羨擦手的時候,她隱隱嗅見了那股橙花的香味。 本來該是清淡的香味,可在這密閉的管道中,卻因為無處飄散而變得濃烈。 濃烈到像是直接穿透了胸膛,滲進了肺腑。 她的動作開始放慢,忍不住想將這香味留久一些。 周緒在上邊等了一會沒等到回答,緊張地問:“學(xué)姐,可是什么?你話還沒說完呢?!?/br> 檀羨這才回過神,連忙回憶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可是什么? 她皺著眉回憶著那黏綠的漿狀液體,說道:“可是,那東西像是異化人留下的?!?/br> 越知水的動作一頓,低垂的雙眼驟然一抬,她拍了拍檀羨的手背,把帕子收了回去。 周緒望著螺旋槳上凝固的碎rou,震驚道:“這些……不會是實驗室用來處理異化人的管道吧,可、可……” “可為什么他們早早就安裝這樣的管道來處理異化人,他們是不是早就……”阿石閉緊了嘴,一滴汗順著側(cè)臉滑落。 他沒把話說完,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可能?!痹街暬卮稹?/br> 檀羨被捏著手腕擦了手,這會兒指縫還殘留著那輕輕軟軟的觸感,她一時間忘了摸到那黏綠色的漿狀物質(zhì)時是什么樣的感覺。 她渾身熱了起來,總覺得那酒香再聞下去,她就得醉了。 她把伸出去的手臂緩緩收了回去,被揉開數(shù)次的手指終于成功攥了起來,可她卻一時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放,于是將手背在身后,五指握成的拳頭抵在后腰上磨蹭了一下。 檀羨下頜一抬,又朝上邊的螺旋槳看去,只見每一片螺旋槳的間距并不寬,但靜止?fàn)顟B(tài)下過人并不難,只是有點勉強…… 至少以她和越知水的體型,要鉆過去確實不難。 可誰知道那槳葉會不會忽然轉(zhuǎn)動,要知道在高速運作的螺旋槳下,即便只有六片槳,也足夠把人攪成rou泥了。 她雙眼望著的是那螺旋槳,嘴上卻在說:“你還隨身帶帕子?” “車上拿的?!痹街f。 檀羨有點不解,帶帕子做什么,擦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