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痹街终f。

    “下一個。”

    “再下一個?！?/br>
    “不行！”周緒一雙眼瞪得通紅，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沒有一個可以打開！”

    檀羨皺眉說：“我來?！?/br>
    周緒猝然回頭，額上一滴汗緩緩滑落，他看見越知水點了一下頭，于是連忙從設(shè)備前離開。

    檀羨垂眼看向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按鈕，按鈕除了顏色的區(qū)別意外，連個標(biāo)示也沒有，讓人一時分不清每個按鈕是用來干什么的。

    周緒站在旁邊，將目前摸索出來的每個按鈕的功能都說了出來，

    檀羨參照著周緒剛才的動作，嘗試打開了一連串的文件。

    “文件損壞?！?/br>
    “文件損壞?！?/br>
    “文件損壞?！?/br>
    “打開失敗。”

    “這個不太一樣。”越知水指向最后一個文件。

    檀羨雙眼微微瞇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打開失敗”那四個字上。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嘗試著按下了一連串的按鈕，像是敲下一串福爾摩斯密碼。

    原本的警告框忽然被取代，一個進度條陡然出現(xiàn)。

    “1%?！?/br>
    “25%?！?/br>
    “38%?！?/br>
    ……

    “100%”

    “文件下載成功?！?/br>
    她輕呵了一聲，緩緩吁了一口氣，將下載成功的文件打開了。

    大片的文字映入眼簾，各種符號和圖標(biāo)交織著，匯成了一版實驗報告。

    周緒震驚道：“竟然打開了！”

    “能看得懂嗎?！痹街o蹙的眉頭沒有松開。

    “不太能。”檀羨實話實說。

    周緒更是抓耳撓腮的，不光連起來的字看不懂，就算把一個個符號分開，他也看不懂。

    “能拷貝出來嗎。”檀羨將這份報告從頭拉到了底，然后低下頭在設(shè)備上找硬盤讀取器的接口。

    “你試試。”越知水說。

    然而，檀羨愕然發(fā)現(xiàn)，這設(shè)備像是不能被讀取一樣，竟然連一個接口也沒有！

    “沒有接口，似乎不能直接拷貝?！彼终伊艘槐?，依舊找不到。

    “那只能算了?！痹街戳税疵夹?。

    檀羨急忙又把報告拉到了頂上，皺著眉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你還能記住不成？”越知水微微挑眉。

    “能記多少是多少?！碧戳w從諸多的字眼中看見了“信息素”和“契合度”六個字，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她記下來了。

    她不意外人異變之后會有信息素的存在，只是很好奇，異變后人所產(chǎn)生的信息素和動物身上的信息素究竟有什么區(qū)別，又能帶來哪些弊端和益處。

    這份報告里的每一個字都十分重要，但對于非專業(yè)的人來說，多看一行字都會格外頭疼。

    檀羨看得認真，好比是大學(xué)課堂里的學(xué)霸，而后邊抓耳撓腮的周緒和阿石就是班級著名學(xué)渣，冷靜非常的越知水或許是結(jié)課考試的黑馬。

    遠處的柱形培養(yǎng)皿里一串氣泡躥上了水面，那異化人正打量著信息傳輸設(shè)備前站著的四個人。

    檀羨仔細在腦海里搜尋著“信息素”相關(guān)的信息，雖然她對這東西的認識不多，但清楚信息素是能被其他動物通過嗅覺辨別到的。

    但動物所散發(fā)出來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氣味，對此無人得知。

    檀羨驟然想到她在越知水身上聞到的酒香，還有她身上那股不知道從哪來的橙花香味，腦子咯噔了一下。

    她聞到的，或許是她和越知水身上所散發(fā)出的——

    信息素的氣味。

    可信息素的作用又是什么？

    是信號的傳遞，是標(biāo)記，甚至能勾起同類繁衍的欲念。

    明明面前是有條有理還一板一眼的實驗報告，可她卻熱得周身就跟泡在了熱湯里一樣。

    她沒有什么古怪的想法，但耳廓確實好熱，也不知道有沒有泛紅。

    “看這里?！痹街鹗郑瑘A潤的指尖往屏幕戳去。

    檀羨愣了一下，本來應(yīng)該要看越知水所指的字的，可沒想到，目光竟被那指尖捕捉住了。

    那指甲蓋是橢圓形的，應(yīng)當(dāng)被仔細修剪過，弧度十分流暢精致，呈現(xiàn)出一種與本人不大相符的柔和。

    她在發(fā)覺，越知水身上長的痣還挺多，不光眼底，竟然指甲下方也長了顆很小的痣。

    “被試全是先天異化人?！痹街纳ひ舻投帷?/br>
    檀羨陡然回過神，眼眸微微一動，朝對方所指的位置看了過去。

    確實，報告所示，所有的被試都是先天異化人，其中每個異化人的信息都詳細記錄著，包括性別、生理年齡、健康狀況和異變體等。

    “一號、二號、三號……”越知水依次往下數(shù)著，她話音微頓，“十個異化人，其中前九個不滿半年就夭折了，現(xiàn)存的異化人還有名字?！?/br>
    檀羨皺著眉頭，不得不覺得這名字取得太過敷衍了一些，她朝培養(yǎng)皿看了一眼，只見里邊漂浮著的異化人正好奇地端詳著自己胸前的那個人工心臟，不受束縛的雙手正小心翼翼地摸摸碰碰著。

    在報告上，這尚存的最后一只先天異化人叫“小實”。

    “再往下拉?！痹街曊f。

    檀羨按著按鈕，將報告往下拉了點兒。

    兩人身后的周緒一直看不明白，可聽越知水那么一說，他忽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