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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柔軟,似乎不堪一擊。 就像是在兩根紅繩上打了個繩結,那被系起的兩根細繩纏在一起,被換著法子編織著。 似乎編錯了,那紅繩的一端從結里探入又取出,在觸及某個點后,又倏然退去,繾綣而依依不舍、不死不休。 一次次的嘗試,屢試不爽。 那被折磨得快沒了形的繩結已經(jīng)全然塌下,只在被牽動時才略微顫抖…… 躺在浴缸里的人雙眼幾近放空,而她的手指忽地也被打濕。 越知水伏在她的身上,卻又不完全貼著,雙臂在浴缸里微微撐起。 那圓潤的弧度像是剛盛在盤里的白鳳糕,那白鳳糕被倒著放置,糕上綴著的紅玉軟珠正在另一片白瓷上摩挲著。 然而此時,檀羨卻一個人在浴室里,沒有浴缸,也沒有燈光。 她的臉緩緩染上了一絲緋紅,說不準是被水汽熏的,還是因為心底忽然洶涌而起的情潮給折騰的。 她把已經(jīng)被撕掉了一個角的沐浴露放下,手緩緩垂在了身側。 溫熱的水依舊在往身上打,她卻像是聽不見水聲了一樣。 那從心潮里探出了頭的藤蔓纏著她劇烈跳動著心,左右著她的思緒,同樣也束縛了她的手。 檀羨抬起手,學著越知水對她做的,又及越知水牽著她的手所做的,朝她從未主動安撫過的地方探去。 她緊咬了牙關,已經(jīng)穩(wěn)定的信息素轟然炸開,在逼仄的浴室里肆意沖撞著。 緊咬的牙關里傳出了細弱的悶哼聲,是隱忍后無意泄露出來的難耐。 那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情潮正要劈頭蓋臉地砸下最后一下時,在水流聲中,她聽到越知水咳了一下。 她幾乎聽不見水流聲,卻聽見了越知水的輕咳,即便是隔著玻璃和門,她也覺得那聲音異常清晰。 似乎封閉的感官只為那聲音打開了。 她的手倏然一僵,像是忽然醒過來一樣。 從排水口里流出去的水咕嚕作響。 檀羨閉起眼在墻上摸索,小花灑的水倏然停止,而頂上的大花灑里冒出水來,將她的頭發(fā)全部打濕。 從浴室出去之后,她裹上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來,脖子伸在了床外,濕漉漉的發(fā)梢近乎觸及地面。 越知水的氣息有點重,但她正用被子蒙著臉,竟不發(fā)一言。 于是檀羨就當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的,就這么閉了眼。 黑暗中,越知水緩緩扯下了蒙在頭上的被子,竭力地呼吸著,那隱蔽的酒香剛探出頭又被憋了回去。 她翻過身,只覺得被標記過的后頸腺體有些癢。 原本覺得提前標記會徹底阻止發(fā)/情,然而,似乎根本阻止不了。 次日一早,停在旅店門口的車開上了高速,沿著寬敞的道路奔馳著。 一晚上過后,那老式手機的電所剩不多,在連接中控的數(shù)據(jù)口后,勉強能支撐。 檀羨環(huán)著手臂,正想睡的時候,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又一封新的郵件發(fā)來了,發(fā)送人依舊是空白一片。 和前面的郵件相比,這一封的內(nèi)容稱得上詳細。 “二代增強劑已經(jīng)進入二期臨床,預計一個月后能到手,不必前往M國,這次貨在31。” 第70章 道路兩側倒塌的房屋在快速倒退著, 在空曠無人的城市廢墟中,車速被提到了極限。 越知水專注地看著路,只聽見手機震動了一聲, 卻不知道收到信息的內(nèi)容是什么。 檀羨定定看了數(shù)秒, 然后一個字不差地把郵件的內(nèi)容讀了出來。 “早看出來他們和M國有聯(lián)系,但是M國和增強劑有什么關系?”檀羨皺眉,翹起了一條腿。 她沉默了兩秒,雙眼隨后亮起,“難道增強劑最早的研究基地是在M國,所以他們才想去M國爭取區(qū)域的臨時監(jiān)管權?” 然而,問題就在于, 如今他們竟說不用去M國了,貨在“31”。 這個數(shù)字,檀羨已經(jīng)爛熟于心。 除了G31區(qū), 她已經(jīng)想不出別的能和實驗室有關聯(lián)的區(qū)域。 越知水稍稍放慢了車速, 很快地朝那屏幕亮著的老式手機斜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臉色凜冽得像是渾身長滿棱角一樣。 “G31區(qū)?!痹街渎曊f。 檀羨脊背發(fā)涼。 如今太陽已經(jīng)冒頭, 氣溫從零下一股腦地往上躥著, 夜里在地上凝結的冰霜在眨眼之間化成了水, 以rou眼可言的速度快速蒸發(fā)著。 這樣的氣溫下,檀羨像是窺見了什么秘密一般,寒毛直豎。 她仔細想了想異化爆發(fā)前兩國的關系,雖然沒有激化出戰(zhàn)爭, 但兩國明顯針鋒相對著, 領/導/人怎么也不可能允許M國在國境內(nèi)進行生化實驗。 更何況,M國所研發(fā)的增強劑明顯有違Z國的初衷。 為什么。 檀羨滿心在想,為什么。 林可儒不是在G31區(qū)嗎, 難道G31區(qū)除了他們的研發(fā)組成員外,還有別國的人? 這么說來,林可儒真的放棄初衷了嗎。 檀羨想不明白,林可儒一生沉浸在事業(yè)之中,他是愛實驗室的,幾乎把命也給了實驗室,可在她的認知里,林可儒到底還是有底線的。 昨天夜里,她強逼著自己從雜亂的思緒中脫離,轉而把心思放在了別的事情上,一夜過去,沒想到這讓她糾結萬分的問題又涌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