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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知水已經(jīng)彎下腰異變成了白虎,喉嚨里只能傳出低沉的虎嘯。 小實周身顫個不停,她的四肢似是痙攣一般,在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牙后,又緩緩合攏了嘴,牙床咯咯作響,爪子也在一伸一縮著。 她在忍,在強硬地忍耐著。 遠處狂奔而來的異化人很快靠近,白虎猛地迎了上去,一爪便撓破了那異化人的腹部。 這異化人興許是剛接受了增強劑的刺激,腹部仍柔軟得很,肋骨也一瞬就被擊碎了。 虎掌刺入了它的腹部之中,將里邊的腎臟一股腦地往外掏。 那異化人倒在地上,腿腳卻仍有余力,巨大的蛇尾甩了起來。 檀羨瞳仁驟縮,“越知水!” 話音剛落,懷里的雪貂像是瘋了一般,猛地咬上了她的手臂。 她吃痛松開了手,看著雪貂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越知水奔了過去,一口咬上了甩到半空的蛇尾。 蛇尾被咬住的那一瞬,轉而朝巖石砸了下去,雪貂被甩出了數(shù)米外,越發(fā)濃郁的信息素像是在空氣中爆炸開來。 她就像是被養(yǎng)熟了的獸一樣,雖然什么也不懂,但拼死也要把越知水救下來。 越知水變回人形,將沾滿獸血的雙手擦在了褲腿上,喘著氣朝小實跑了過去,抱起地上那趴著不動的雪貂朝檀羨靠近。 檀羨心有余悸地朝周圍環(huán)視了一圈,雙眼連樹影都沒有略過,“一定不止這一只?!?/br> 如果按照那凌亂的足印推斷,異化人應當是從山下上來的,可她們卻不能不下去,否則M國的人就追上來了。 檀羨焦躁地沉思了數(shù)秒,垂眸看向了被越知水抱著的雪貂,“你帶小實走,我引開異化人?!?/br> 越知水沒有說話,單手扶向身側的枯木,徑自往下走。 三分鐘后,山底下忽然傳來湍急的水聲。 檀羨愣住了,怎么會有水? 她側耳仔細聽著,可確確實實聽到了水流的聲音,那嘩啦聲像是波濤洶涌的海水,啪一聲撞上了兩側那如刀劈的石壁。 越知水的腳步也頓了一下,詫異道:“怎么可能有水?” 不可能的,河床已經(jīng)完全干涸了,底下的泥大片大片龜裂開來。 難不成是臨近的水庫開閘了? 檀羨快步往下跑著,越是往下,聽見的水流聲就越是清晰。 她猝然轉頭,“會是誰開的閘,為什么要開閘?” 越知水也停下了腳步,她沉默著,答不上來。 檀羨說道:“水庫儲存的水不會太多,但如果閘門全開,我們很有可能過不了岸?!?/br> “回頭,往后山走,就在這山腰上,不能再上去了?!痹街D身,爭分奪秒地跑了起來。 八分鐘后,檀羨的手環(huán)忽然亮了,又是來自周緒的通話請求。 她的手腕被震得發(fā)麻,愣了一秒果斷接通。 周緒急切的聲音從手環(huán)里傳了出來,但依舊斷續(xù)不清,像是卡頓一般。 他的聲音辨識度很高,跑在前面的越知水猛地回頭。 “軍方聯(lián)系不……將軍,你們……將軍一起嗎……”周緒說。 檀羨在跑動中急促地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沒有,他給我們斷后了。” “軍方……我們聯(lián)系……別下山……M國在尸潮中引爆了氣體增強劑,它們……過岸?!敝芫w扯著嗓門大喊。 “軍方的人在哪里,我們快撐不住了!”越知水猛地停下腳步,捏住了檀羨的手腕,湊到了手環(huán)前一字一頓地說。 “山上……你們把定位發(fā)……小心誘導……?!敝芫w的話語越發(fā)不連貫了。 檀羨立刻發(fā)送了坐標,“定位發(fā)過去了?!?/br> 周緒的身旁,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原地……不要走動!” 檀羨仰起頭,枯木上一片泛黃的葉子落了下來,轉瞬就被風卷走了。 她起伏的心驟然下沉,整個人似是脫力一般,差點跌到了腳底的腐葉堆里。 雪花聲持續(xù)不斷地傳出,檀羨掐斷了通話。 越知水把小實放了下來,倚在了枯木上急促地喘著氣,“幸好周緒他們上了島?!?/br> “不知道陳將軍怎么樣了?!碧戳w不敢太過松懈,仍舊盯著周邊數(shù),生怕樹上樹后忽然又躥出來什么東西。 “陳將軍手下的人開的閘,異化人是M國的人引過來的?!痹街曊f,“他們是真的瘋了,竟然在尸潮里引爆了增強劑,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們活?!?/br> “是不想讓小實活?!碧戳w冷聲說。 小實從她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頓時變成了人形,仰著頭不解道:“讓小實活。” 檀羨被打斷了,彎下腰把小實凌亂的頭發(fā)繞到了耳后。 小孩的臉有些臟,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可這一雙眼依舊干凈得像是一塵不染,眸光清澈如水。 檀羨直起腰,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看起來他們改變策略了,本來是想活捉,現(xiàn)在卻想要她死?!?/br> 她低笑了一聲,心里忽然涌上一個可怕的想法,“你說,他們最后會不會為了讓我們無法繼續(xù)實驗,甚至會毀了這個先天異化人?!?/br> 越知水驟然屏息,“別胡思亂想?!?/br> 檀羨嘴角上揚的弧度緩緩往下沉,“我只是在假設。” 山風從遠處刮卷而過,地上的枯枝落葉唰一聲被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