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快凍僵了，拉了一把，江傳雨木然轉(zhuǎn)身，跟個牽線木偶似的跟在鐘念后面。

    回教室請假、拿東西，再走出學(xué)校，兩人始終保持著詭秘的沉默。

    等到了馬路邊，鐘念想問江傳雨他倆去哪兒時，江傳雨活了過來，抬手招來出租車。

    “去o區(qū)。”

    美好的送別夜，沒有浪漫燈光和美食，而是回到了江傳雨冷冰冰的家里。

    鐘念略有些失望，但知趣地沒有表露。

    一路上江傳雨都沒有再開口，臉色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牢牢抓著鐘念的手，到家后，他一臉嚴肅地讓鐘念在客廳等著，自己則轉(zhuǎn)身上了樓，連杯水都沒給他倒。

    好在鐘念不愛胡思亂想，自給自足地打開空調(diào)倒了兩杯熱水，還滑開手機，打算叫個高級點的外賣。

    聽見江傳雨下樓的腳步聲后，鐘念頭也沒抬地問，

    “雨神，晚上叫外賣吧，我看還有火鍋可以叫。”

    “你先坐。”

    江傳雨的聲音沉沉的。

    鐘念抬頭，見他抱了一堆東西走來，沖自己一抬下巴，率先坐到了沙發(fā)上。

    鐘念掃了眼那些紅紅綠綠的封皮，在宛如談判的氣氛里，緩緩坐下。

    江傳雨扔開懷里的東西，雙手搭在膝上，轉(zhuǎn)過頭看著鐘念，神情肅穆。

    “念，有些事你必須知道?！?/br>
    這樣的開場白讓鐘念心里咯噔一響，他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惶惶點頭。

    江傳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眸，唇淺淡得幾乎沒什么顏色。

    “我不能要小孩?！?/br>
    ……

    鐘念愣怔了快半分鐘，終于從嗓子眼里憋出一個單音，

    “哈？”

    江傳雨雙手交握，語氣飄忽，

    “我奶奶是精神分裂，我父親估計也是，我雖然沒那么嚴重，但很明顯，我們的基因是有問題的。”

    “精神類疾病的遺傳率很高，我不想這樣的基因再往下傳，就讓它終止在我這里吧?！?/br>
    “所以……”

    江傳雨呼出一口氣，眼神始終盯著地面，不敢去瞟鐘念，

    “如果你想有小孩，我就不能耽誤……”

    “我不想要??！”

    鐘念急急吼出聲，腦門上的汗都出來，

    “誰說我想要？就因為這個，我差點想去變性！”

    江傳雨緩緩轉(zhuǎn)過頭，暗沉的眼眸里覆了薄薄水霧，他抖了抖唇，輕聲確認，

    “真的？”

    “千真萬確！”

    鐘念怕他不信，甚至舉起手來發(fā)誓，

    “我要是騙你，天打雷……”

    “我信！”

    江傳雨一把抓過他的手，連人一起拉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