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如此多驕_分節(jié)閱讀_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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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三天,賀澤都在鎮(zhèn)上掃蕩。 舊院里的一些東西早已老舊,既然要搬新家,索性全都換成新的。跟賀老爹和李氏商量了一下,賀澤從鎮(zhèn)上拉回了好幾張床和大件的柜子,至于小件的桌椅板凳便讓賀老爹自個兒慢慢做,反正也不急于一時。 等這么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具都布置好,新院子總算顯得不那么空曠之時,賀澤開始準備提親的聘禮。 其實按照村里的習俗,本不用那么講究。窮苦一些的,幾袋米,幾匹布加上一二雞鴨便差不多了,富貴一些的,便將雞鴨換成豬羊,對哥兒來講,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看重了。 當初賀寶兒嫁到鎮(zhèn)上為妾的彩禮得了十兩銀子,不得不說,那人還真沒有虧待他,畢竟這可是兩頭小牛犢的價格。 說來說去,到底是賀家村太窮了。 賀澤舍不得這么委屈林煜。 兩輩子唯一一個讓他想娶回來的人,自然得給他最好的。賀澤和賀老爹商量了一下,把開張當天賺的差不多三百兩銀子分成了四份,將自己的那一份全都拿了出來。 可拿了銀子到了鎮(zhèn)上,要買些什么卻心里卻沒個數(shù)。賀老爹和李氏也沒見過大戶人家的婚禮,想了半天只讓他看著買。賀澤無奈,只得去了于家酒樓找于掌柜打聽。 下午回村的時候,賀澤足足帶回來三四輛牛車,十來個大箱子,其中整四個箱子的綢緞布匹,還有四個箱子的精致瓷器,再來就是一些必備的,具有象征意義的尺、梳、鞋、鏡、如意稱等瑣碎東西,還有兩個箱子的蜜餞干果,茶葉喜糖。 雖然賀澤有些奇怪這些吃食怎么也要納入彩禮當中,但是聽于掌柜說得信誓旦旦,便也照辦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賀澤這邊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人的日子卻不是那么好過。 林天貴背著雙手,佝僂著腰走在田埂上,步履沉重,半垂在肩上的幾縷頭發(fā)已然發(fā)白。有彎腰種地的村民抬起頭來認出他,隨即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努了努嘴,“看看,這林不是林天貴嗎?報應啊!” “誰說不是呢?人在做,天在看,自己造了孽,總歸是要還的?!?/br> “哪有這么狠心的父姆,我聽阿姆說,他家二兒子死的時候都不成人形了?!?/br> “所以現(xiàn)在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唄!那姓劉的老哥兒瞎了,剩下的兩兒子老大進了牢房,老三死了,倆媳婦也跑得跑,賣得賣,兩孫子本來也都不是啥好的就不說了……這林老頭以前多神氣啊,再瞧現(xiàn)在!嘖!”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有人呵呵笑了兩聲,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聽說他那大兒子是讓賀家小子弄進去的?放出來沒有?咋回事?。俊?/br> “那林大不是什么啥好玩意兒,把賀有財家整一塊的藥材地都給拔了,就是雇咱種的這種,聽說可值錢了,要我說,這種人這輩子就別放出來!免得……哎,你拉我干嘛,我還沒說完呢。” 被媳婦拉住的人朝林天貴看了一眼,見人正死死瞪著他,突然就笑了,還站直了身體往旁邊吐了口唾沫,“我敢說還怕人聽啊,那林大是個什么破爛玩意兒,咱們的青天大老爺明察那啥來著,心里清楚著呢,指定不能把他放出來,我聽說牢里啥人都有,指不定有個什么意外人就見閻王去了!” “你,你……”林天貴氣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牙齒咬得咯吱響。 “來來來,你有種下來!” 這人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長得高壯,見林天貴一直不邁開腿,聲音愈加戲謔,“今兒我種這地看著就覺得眼熟,現(xiàn)在想想,這地之前不是您老家的嗎?可惜啊,現(xiàn)在都是別人的了,就那個,把你兒子送進牢里去的那個,人家現(xiàn)在可有出息,又造房子又開鋪子,過兩日還要去跟你家煜哥兒提親呢,哦,對了,我給忘了,煜哥兒不認你們了,早就跟你們沒關系了,哈哈……” 漢子的笑聲一起,旁人不少人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開始議論上了林家人是怎么心狠愚蠢。 “你,你們……”林天貴瞪得眼睛發(fā)紅,老樹皮般的脖子青筋暴起,卻是到底沒敢下去,嘴里吐出幾個字便腳步凌亂地離開了,活像后面有鬼追他似的。 回到茅草屋,林天貴滿肚子的氣終于按捺不住,一腳踢翻了灶臺,又掀倒了一張舊飯桌子,連晚上睡覺的竹席也讓他狠狠踩了兩腳。 灶臺上的藥罐子碎裂成片,落了一地藥渣,飯桌子缺了條腿,屋里僅剩的幾個碗碟都沒幸免于難,被激起的煙灰還在滿屋子飛揚,一片狼藉。 林壽帶著林福拾柴回來,看見的便是一副這樣的境況。 “阿爺,這是怎么了?咱家……” “你們阿爹救不回來了。” 林天貴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他坐在床邊上,見兩孫子回來便抬頭看著他們,語氣平靜,聲音卻很冷。這些天他天天都去縣衙,能找的人他都找遍了,但是連縣太爺?shù)拿娑紱]見到,他盡力了。 “啊,啊啊……” 方才那么大動靜都沒出聲的劉氏,這會兒卻伸手死死拽住了林天貴的袖口。家里沒錢,已經(jīng)很久沒買過藥了,現(xiàn)在劉氏吃的藥都是以前買的,就著藥渣一遍一遍地熬,熬到現(xiàn)在就跟喝水一樣,以至于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想清楚了。你放心,咱們大郎只被判了三年,三年之后就出來了。不會有事的。”林天貴把劉氏的手扯開,指甲掐進他的rou里,“但是,咱大郎救不回來,害了咱們大郎的、害了咱們家的,卻過得那么好,我們得報仇,報仇!” 林福被林天貴臉上陰狠的表情嚇得連連往后退。 “阿爺……”林壽臉色發(fā)白。他也恨阿爺口中把他們一家害成這樣的賀家人,但是他心里更多的是怕,他們家已經(jīng)這么慘了,連阿姆也沒了,若是再,再…… “阿爺,咱們,咱們……”他咕噥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在對上了林天貴的眼神后啞了嗓子。 床上劉氏不安地蠕動著身體,又“啊、啊”地叫了兩聲。林天貴拍拍他的背,“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干傻事的。最近要征兵了,你想想要是賀家崽子去了戰(zhàn)場上,能有幾條命回來?我打算去找里正,這事兒歸他管?!?/br> 聞言林壽狠狠松了口氣,林天貴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來,從屋子角落挖出了一個布包,里面都是些碎銀,還有幾貫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