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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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臨川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問道:“為何徐侯爺全家可以不講理,我就需要講理?” “我怎么不講理了?啊,我什么時候不講理了?你將我女兒的頭發(fā)剃成了陰陽頭,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徐侯爺撕心裂肺尖叫,跳起來震得青石地面都咚咚作響。 裴臨川聲音清冽,不疾不徐的道:“太多,罄竹難書。你女兒又丑又惡毒,長得丑本就是大錯,再加上蠢笨如豬,是錯上加錯?!?/br> 徐侯爺氣得老淚縱橫,拍著大腿哭道:“殿下啊,我平白無故受此侮辱,這讓我怎么活下去?。俊?/br> 太子平緩了下心情,終于能說出話來,怒斥道:“放肆,徐侯爺乃是皇上親封一等勛爵,豈能由你如此不放在眼里,大肆污蔑!” 裴臨川抬起手比了比,認真的道:“太大了,眼里放不下?!?/br> 他看向太子,思索片刻道:“他是你舅舅,家里的小娘子們長得太丑嫁不出去,要不你將她納進東宮吧,也省得她們到處說要與人做妾。” 太子眼前浮現(xiàn)出表妹們的身影,不由得后退一步抖了幾抖。 王相見狀心里失望更甚,裴臨川從來就無所顧忌,再說下去只怕是會更丟臉,他上前一步搶著道:“我們還是進宮去,去皇上面前說個清楚明白,皇上自會還侯爺一個公道。” 裴臨川斜著王相,非常不滿的道:“我本來要進宮,是你攔著我在這里廢話半晌,白白耽誤了我功夫。” 王相將所有的苦楚都咽回了肚子里,裴臨川可以不要臉面,他也從來不知道更不在乎這些,可自己還要,垂下腦袋悶聲不響,與徐侯爺與太子又回了宮。 徐侯爺府前的消息,源源不斷傳到了皇上跟前,今日沒有大朝會,他好不容易有功夫在于美人處廝混到天明,正準備歇息一陣時,卻又被拉了起來,離開時又遇到了張賢妃,哀哀怨怨哭哭啼啼,將他的好心情毀得一干二凈。 皇上眼下發(fā)青,強打起精神罵道:“都來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個侯爺,一個國師,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丟的豈是你們的臉,我大梁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徐侯爺搶在前面,跪倒在地嚎哭著道:“皇上啊,你要為我做主啊,一大清早我都還未起床,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暰揄懀瑖樀靡詾槭怯信衍姽テ屏司┏前 ?/br> 那么厚那么重的大門,生生被砸得稀爛,府里又被國師的隨從,殺了一堆雞四處灑滿了雞血,可憐我從頭到尾都不明白,我是何處得罪了國師啊。 我家三娘子見他長得好看,說要做他小妾,這也是年輕小娘子不懂事,你已經(jīng)將她頭發(fā)剃掉,她已經(jīng)名聲盡毀,吃足了苦頭,你難道還不滿意,硬要將我們?nèi)舷?,全部逼死才會善罷甘休嗎?” 皇上撐著頭,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徐侯爺,他這番話說得如此滴水不漏,難道一夕之間變得聰明了起來? 王相心中微微一松,一路上教這個蠢貨怎么哭訴怎么說話,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他出列躬身叉手施禮道:“皇上,我今朝在相堂當值,得知消息后趕去一瞧,徐侯爺府里已經(jīng)一團混亂,他雖生氣,卻礙著國師的尊崇未曾反抗。 唉,看熱鬧的閑人太多,府前的動靜估摸著已傳遍了京城,要是不秉公處理,只怕會引起上行下效?!?/br> 皇上見裴臨川端端正正坐在圈椅里目不斜視,像他們說的與他無關(guān)一般,神情淡定,不由得怒道:“你呢,可有何話要說?” 裴臨川站了起來,一聲不響解著身上的衣衫,屋內(nèi)眾人都莫名其妙望著他,只有徐侯爺,眼神閃爍臉色漸漸發(fā)白。 “這里,被亡命之徒砍了一刀。”裴臨川雪□□瘦的腰腹上,猙獰的刀疤顯得尤為明顯,他仔細將衣衫穿好系上,語氣平平。 “這是在瀛州時,徐侯爺買通了亡命之徒,想殺了孟家一行,我救了他們所受的傷。” 他坐回圈椅里,垂下眼簾略帶羞澀的道:“在侯府門口就想解開衣衫,可人太多,要是被人看了去,好似有些害羞,我媳婦也會生氣?!?/br> 屋內(nèi)眾人:“......” 王相此刻無比感激裴臨川不合時宜的害羞,要是在府門前露出這一身傷疤,被圍觀人群看到,徐侯爺□□的名聲不管是真是假,就再也洗不干凈,作為太子的舅家,被連累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他本來想說死無對證,可想到裴臨川的本事,又怕他會較真,順帶翻出瀛州知州之死的命案來,自己也會被卷進去脫不了干系,干脆閉了嘴不再說話。 皇上睡意飛去,揉了揉眼,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道:“你怎么不早說?” 裴臨川從容不迫的道:“我忘了,是徐家那個丑娘子又跳了出來,我才記起此事。” 徐侯爺權(quán)衡再三,心一橫膝行幾步,趴在皇上腳下咚咚磕頭,哭道:“皇上,我根本不曾知曉此事,都是我教女無方,養(yǎng)得她無法無天,私自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行。 皇上啊,我這就回去處置了那個畜生,給國師賠罪啊?!?/br> 皇上心里嘆息,他又如何不知徐三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只是徐侯爺跟在他身邊多年,雖然蠢卻一直忠心耿耿。 再說孟家也無人受傷,裴臨川更好好的坐在這里,還有力氣去砸了徐府,讓他們在全京城面前顏面無存。 徐三娘雖然可憐做了替死鬼,可這一切的事也是因她而起,她死了不再四處惹事,也算是一樁功德。 他擺擺手道:“阿川你出夠了氣,此事就此了結(jié),不許再胡鬧。徐侯爺,”遲疑停頓片刻,終是嘆道:“好好送她一程。” 太子雖然不愿意娶舅家的表妹,可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總算還有幾分感情,此刻聽到徐三娘沒了活路,心有戚戚焉神色悲憫,眼睛漸漸泛起了紅意。 皇上瞄見太子神色,心中總算滿意了幾分,這個兒子雖說性子綿軟,卻心慈手善,先生說他是天命之人,當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趙王聰慧,魏王善戰(zhàn),哪一個不比他強? 現(xiàn)在他總算有些隱隱明白,這個兒子承繼大位之后,至少其他的幾個兒子能性命無憂。 裴臨川神情微微煩躁,微垂著眼簾想著自己的事,對于徐家誰死誰活,他一點都不關(guān)心。 現(xiàn)在他擔心的是,自己雖沒有在很多人面前脫衣衫,可終是在皇上與丑八怪面前脫了,他們見到了自己的身子,孟夷光會不會生氣呢? 孟夷光在莊子里,徐侯爺門前的熱鬧,被老神仙即時了過來。 她看完后真想將裴臨川揍一頓,徐家雖然蠢,可留著他們還有大用。要是沒有這個豬隊友拖后腿,以著王相的精明,再處理起太子一系的事,就能輕松許多,太子又有先生加持,會更加難以對付。 裴臨川來到莊子,在書房里見到她沒有像往常般笑臉相迎,心里忐忑不安,靜靜矗立在她面前,緊張兮兮的問道:“你生氣了?” “徐侯爺如何了?”孟夷光沒好氣的反問道。 裴臨川飛快說了宮內(nèi)發(fā)生的事,又緊著追問道:“你生氣了嗎?” 孟夷光聽到徐侯爺沒事,頓時長長舒了口氣,她還沒有說話,就見他雙手翻飛,著急慌忙解著衣衫。 越急越解不開,他干脆用力一扯,呲啦一聲,衣衫被撕開露出胸膛,驚得她瞪圓了眼,他這是在做什么? 裴臨川挺了挺胸膛,又走進了些,眼含祈求看著她道:“只讓他們看了一眼,你多看幾眼吧,不,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看不夠摸也行,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孟夷光開始時還云里霧里,待聽明白他的話,霎時伏在塌幾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第51章 上鉤了 皇后坐在華麗卻空蕩蕩的寢宮里, 身上深青色的緙絲褙子,尚服局量身繡成之后,送來上身已經(jīng)不甚合身,腰身寬了兩指。 她突然想到了看到的儺戲中, 那些戴著鬼神面具的儺人, 自己此時像極了他們。 徐侯爺嗚咽的哭聲好似還回蕩在宮殿內(nèi), 經(jīng)久不散,她仿佛還聽到去世阿娘的哭聲, 埋怨她沒有照看好娘家兄弟。 以前她還會去皇上面前求情, 自從皇上登基之后,越來越多的人告訴她,她的夫君已不是普通的夫君,是大梁的國君, 他的一舉一動, 都牽扯到大梁的江山。 他歇在何處, 都會記載在起居注里,以前那些小妾,已經(jīng)不能稱為妾, 都是皇上后宮嬪妃, 記錄在冊有了品級, 她不能隨意打罵發(fā)賣。 皇后嘴角譏諷越來越濃,皇上歇在何處又與她有何干系,他們早就只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先前看著后院一個個新鮮水靈的小妾進門,登基后他寵了一個又一個,他早就不是她一人的夫君。 可兒子,是她一人的兒子, 徐侯爺,也是她唯一的兄弟。 皇后眼神狠戾,手緊緊拽著衣衫,殿內(nèi)擺滿了冰盆,她的手心卻滿是汗。 徐侯爺失魂落魄從皇宮里回到家,走進了自從搬進來就空置的書房,在里面坐了小半個時辰,讓人將賈胖子傳了來,仔細詢問之后,黑著臉叮囑了又叮囑,才讓他退了出去。 賈胖子走出徐侯爺府,回頭看了眼新做的朱紅大門,門匾上新掛上去的匾額,聞著空中的新漆味,抽了抽鼻子躊躇滿志。 徐侯爺終于肯信自己,先前得到了發(fā)財?shù)南?,迫不及待稟報了上去邀功,卻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自己比豬都笨,天上只有下雨下雪下冰雹,從沒有見過下銀子的,這么好的事,怎么能輪到自己? 現(xiàn)在侯爺府被國師砸破了大門,鬧得滿城風雨,徐侯爺顏面盡失,嘿嘿,賈胖子簡直想仰天大笑,他倒霉總算輪到了自己走運,真是天道好輪回??! 賈胖子渾身是勁,一刻都不肯耽擱尋到了錢貴,午時已過,他才似乎剛剛起床,睡眼惺忪腫泡著眼。 他就著嬌俏丫環(huán)的手喝了幾口參湯,笑著招呼道:“快坐快坐,昨晚一高興,與桃娘子多吃了幾杯酒,胡混得晚了些,一覺就睡到了這個時辰。” “老錢這是遇到了喜事?嘿嘿我這里恰逢也有莊喜事要與你說。” 賈胖子在他旁邊的圈椅里坐下,順手摸了把丫環(huán)細膩的玉手,從她手中接過了茶杯吃了口,見丫環(huán)媚眼如絲斜了他一眼,嚶嚀扭身裊裊娜娜走遠了,才砸吧著嘴收回了視線。 “哦?”錢貴不動聲色瞧著他,意味深長的笑道:“賈兄弟莫非是看上了我這個丫環(huán),想要再做一回新郎官?” 賈胖子嘆了口氣,遺憾的道:“我倒想,可家里那只母大蟲只怕要與我拼命,算了算了,還是說正事要緊。老錢,你那些砸在手里的貨,現(xiàn)在我可以全部接下來。” 老錢愣了下,一拍大腿遺憾至極,“哎喲,你怎么不早說,昨兒個我就將貨出得七七八八,這不連慶功酒都已喝過。” 賈胖子臉上的喜意瞬時僵住,心里憤怒至極,屬于他的貨怎么能給別人?白花花的銀子眼看就要到手,一下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他猛地一拍案幾,氣急敗壞的道:“老錢,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還是怎么?我跟你說,你看不起我沒關(guān)系,可你知道我背后是誰么?說出來嚇死你!” 老錢也急了,雙手不斷亂搖,苦著臉一迭聲的道:“我說賈兄弟,你與我相識也有了一些時日,我豈是那樣踩高捧低之人? 不瞞你說開始時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也沒有瞧不起你吧?后來我大致知曉你是貴得不得了的貴人,我就算再急再苦,也沒有巴著你幫我解決難題吧? 這是為何?因我見你爽快沒有花花腸子,真心拿你當好友當兄弟看待,不愿讓你為難。 我一直在尋買家之事,可曾瞞過你?可你從沒有說要啊,要是你說要,哪怕別人多給我一成利,我也斷不會給他,會眼都不眨先緊著你。 我全部身家都在這船貨上,要是脫不了手,可不得賠個傾家蕩產(chǎn)?本來走海船,就是拿命在賺銀子,海上遇到風浪,海盜什么的都是常事,多少船一入那茫茫大海,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著說著錢貴已經(jīng)潸然淚下,黑瘦蒼老如枯樹枝的臉,皺紋叢生,常年走海的人,風吹日曬后,同樣的年紀,比尋常人看去要老上個十來歲。 賈胖子見他賭咒發(fā)誓誠懇至極,哭得讓人心酸又可憐,心中的怒火也慢慢散去, 可想到自己在徐侯爺面前許下的大話,還有自己富貴前程,賈胖子頓時心痛如絞,一下癱倒在圈椅里。 怎么就這么倒霉,不過就差了一天,就一天! 他思慮再三,心一橫神色陰狠,“這些貨是由誰接了去?” 錢貴愣了下,抹了把眼淚,嘆道:“唉,我知你心中做如何想,可我看到你我交好一場的份上,就多嘴勸你一句。 一則做買賣講究的是宅心仁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二則是殺雞取卵那是自斷生路。 你就算拿回了這一船貨,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以后誰還敢與你打交道?這些貨賣完之后,你的鋪子就空在那里?” 賈胖子張著嘴眨巴著小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對啊,他與徐侯爺都沒有想到,這船貨賣完之后,沒有了后續(xù)海貨,他們又沒有海船,總不能次次都靠搶貨吧? 那樣誰還會拼著命出海給他們送貨?到時他們的鋪子豈不是要關(guān)門大吉? “唉,我還有些貨,你們先拿去試著賣賣,先將鋪子打出名氣來再說。 你看馬行街上,海外奇珍鋪子與還有趙王家的八珍樓,這兩家鋪子生意最好,你的鋪子不去與他們比,就是從他們手中撿些漏,也能賺好些銀子。” 賈胖子聽到趙王,屁股就隱隱作痛,他恨恨的道:“憑什么要從八珍樓手上撿漏,我呸,待到太子登基后,有他好看的?!?/br> 錢貴滿臉無奈,含糊的道:“這太子殿下現(xiàn)在還只是太子殿下,唉,我們是兄弟,最最親的兄弟,這些話跟我說說沒事,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可是砍頭的大罪?!?/br> 賈胖子打了個激靈,慌張四顧,見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才松了口氣。 他見錢貴一直好心提醒自己,心里不免又對他親近了幾分,怏怏道:“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說說,徐侯爺給太子丟了臉,現(xiàn)在正忙著找補呢,我在他面前夸下了???,要是回去說貨都沒了,還不得被他打死?!?/br> 錢貴沉默半晌,深深吐出了口氣,像是下了大決斷一樣,說道:“不怕你笑話,我們這些做買賣的人,都想著尋一個大靠山,可靠山太可靠,這利就要薄幾分去,尤其是我們這些走海船的,更要慎之又慎?!?/br> 賈胖子見他神情鄭重,也坐直了身子,屏息凝神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