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電影人_分節(jié)閱讀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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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一萬美金,這是全文唯一一個金手指了……要珍惜……因為這段有些用處,=w=。 熊貓爸爸第一次在拉斯維加斯打777就中了大獎……但他玩的是50美分……贏了100塊…… 素的,30年前拍電影的成本就是二三十萬,現(xiàn)在還是二三十萬就能拍出一部片子,因為最貴的是沖印。 那個時候很多獨立電影都是香港商人出資的,不過最早幾個不是。張元《mama》是小私企出資的,王小帥《冬春的日子》是東拼西湊管人借的,婁燁《周末情人》也是民間融資的。 90年代還會“斃片子”,現(xiàn)在基本是讓修改,沒太聽說再斃誰了,考驗的是制片公司。 分配以后不能上片也是十分常見的了,王小帥導演就是因“聽說還要打雜五年”而辭職的,去拍他的了。恢復高考后,那些有學歷的導演受到重視得以執(zhí)導,可其中的很大部分卻和那些老導一樣,壟斷廠標,不讓后輩得到機會,馮小剛還專門描述過那時的這種現(xiàn)象。 第4章《生根》(二) 一下走完至少十年的狗屎運后,25萬元湊齊了,謝蘭生要辭職了。 對代廠長還有李賢謝蘭生實話實說了。王富貴用最后英勇為他爭取上片機會,而李賢是《財運亨通》的正導演,很照顧他,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李賢聽了有些震驚,問:“什么,不拿廠標,不靠國營廠,自己拍片?” “嗯,”謝蘭生道,“然后參加國外影展,再把版權賣到歐美去!不會餓著的!我跟朋友討論過了,片子不在中國上映電影局就管不著的。” “……”李賢看著謝蘭生,若有所思。 他在瀟湘20年了,還真沒有隨心所欲過。 他也有些受觸動了。 ………… 《生根》劇組建起來了,就謝蘭生一個人。這時的他豪情萬丈,完全沒有能意識到這將是他一生漂泊的開端。 謝蘭生算計著:編劇自己當,制片自己當,導演自己當、美術自己當……《生根》至少還缺一個攝影、一個錄音、一到兩個助手,而這當中最重要的無疑就是攝影師了。 最后,代廠長張富貴介紹了湖南電視臺一個退休的攝影師給謝蘭生。 老頭兒名叫羅大經(jīng),“滿腹經(jīng)綸”的意思,今年60,此前一直在電視臺的紀錄片部門工作,本來應該頤享天年了,不想兒子欠了賭債,這才答應幫謝蘭生拍攝《生根》用以清債,覺得自己歲數(shù)大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羅大經(jīng)要4000塊薪酬,不肯降,說不差活,也有別人想要請他,謝蘭生在糾結之后也答應了,道:“4000可以,按月支付?!敝x蘭生想過了,覺得,這個活兒不大正經(jīng),有危險,對方多要也挺正常。再說了,羅大經(jīng)的這個資歷瀟湘廠請要一月500,那四個月就是2000,4000只是兩倍,也還好,老頭兒都60歲了還要跑到窮鄉(xiāng)僻壤,所耗精力要乘以2,不比以前在電視臺。謝蘭生一直都認為,他對別人盡可能好會收獲到同樣的真心。 對于那句“按月支付”,羅大經(jīng)問能否改改,因為他這邊正急著用錢——兒子又被找上家門了,必須再還10%,現(xiàn)在還缺2000,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他看著挺難以啟齒,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進入正題。謝蘭生覺得,他們倆是劇組中心、靈魂人物,應當保持和睦融洽,最好不要產(chǎn)生矛盾,于是幫了羅大經(jīng)一把,讓羅大經(jīng)預支了2000,同意以后每月再給500,但前提是羅大經(jīng)要接受未來超時工作。 在羅大經(jīng)進組那天,謝蘭生把鈔票點好,親自遞到對方手里,十分認真,說:“大經(jīng)哥,咱們倆是劇組的核,麻煩以后多上上心,把《生根》給拍到最好。這部片子是我的命,是我的希望。咱們劇組就幾個人,大家全都是一家人,您有困難都可以說,我這肯定盡量幫忙。辛苦了,大經(jīng)哥,麻煩拿出看家本事來,好好拍!” 他是導演,但沒資歷,剛從學校出來不久,還沒獨立執(zhí)導過,也壓不住合作伙伴,只能打打感情牌了。 羅大經(jīng)剛接受下了謝蘭生的諸多“幫忙”,解了自己家的燃眉之急,心里暖和,誠懇道:“當然當然,我會認真對待它的,不要擔心這些問題?!绷_大經(jīng)的皮膚很白,身材又高又胖,宛如一塊巨型年糕。 謝蘭生說:“嗯,辛苦了。” “對了,蘭生,能弄一臺35mm攝影機嗎?”羅大經(jīng)問,“我用起來比較順手?!?/br> “我也是有這個打算,看能不能借一臺來?!敝x蘭生笑,“還有,我想親自跑趟河北,買膠片!你知道的,從原廠買是最便宜的,能省下一大筆錢?!?/br> 羅大經(jīng)說:“好,我會等著你的膠片?!?/br> 羅大經(jīng)并不知道,謝蘭生因請他拍攝預算已經(jīng)捉襟見肘。 為去保定買35mm膠片,謝蘭生最后選擇了……扒火車。 他在一個地方貓著,見拉煤車緩緩駛過就跟著它奔跑起來,而后看準時機“騰”地起跳,抓住車廂的上沿兒,只覺耳邊風呼呼響。拉煤火車的車廂都是敞開的,沒有蓋,他使勁兒蹬了幾下,胳膊上的肌rou鼓起,終于如愿翻進去了,嘩啦一聲摔在煤里。在謝蘭生翻進去時火車速度已經(jīng)起來了,萬一他的力量不夠,摔下來,就翹辮子了。上車后,他又徒手把腳下的煤堆刨了一個大坑出來,躺進去,看著上方藍藍的天,笑了。他笑得歡暢,臉和身上黑漆漆的。他瞇著眼,看藍天、白云,還有上方時隱時現(xiàn)的道道金光。 到了保定樂凱膠片,謝蘭生才猛然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不再生產(chǎn)拍電影的大本膠片了——國產(chǎn)膠片質(zhì)量太差,各制片廠不想用了,大本膠片會被裁成照相用的普通膠片。謝蘭生好說歹說,樂凱的人才同意了給他一些沒被裁過的。 他算計半天,最后買了9本膠片。9本膠片90分鐘,而電影大約84分鐘。可沒想到,就在蘭生抱著膠片離開樂凱的大門時,剛才那個樂凱工人氣喘吁吁地追出來,猛地又往他的懷里塞了一本電影膠片,說:“拿著這個!我送你的!84分鐘的片子,導演絕無可能用9本膠片拍出來的?!边@舉動讓蘭生想哭。 謝蘭生扒著火車過去,扒著火車回來,破布兜里裝著樂凱的35mm膠片。回程時,他剛跳下車,就聽見遠處一聲大吼“艸你麻痹!扒火車的!”,嚇得趕緊撒開丫子一溜煙兒地跑沒影了。他整個人都被染黑了,洗出三盆黑色的水來。 買到膠片,他又去向北電老師王先進借攝影機,沒有想到這個過程十分順利,電影學院的器材庫正好有臺被棄用的。這攝影機不能錄音,噪聲很大,蜂鳴似的,可謝蘭生并不在乎,覺得再用一臺設備錄就可以了。 至此,還不到兩個星期,謝蘭生就搞定了攝影師、攝像機還有膠片,可以進入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