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野又道：“我還愛你。”

    “…………”謝蘭生的呼吸一窒。

    竟然又是莘野告白，還是莘野告白……這跟打算的不一樣。

    太陽完全落下去了。

    在靜謐的氣氛當(dāng)中，故宮變得層次不清，顯得有些黑蒼蒼的，漸漸隱于夜色當(dāng)中。而在故宮周圍，天安門廣場和人民大會堂則燈光璀璨，再往遠(yuǎn)方望去也是一片片的霓虹閃爍，與四年前不一樣了，變繁華和變熱鬧了。

    在視野開闊的中軸線上，紫禁城徹底消失了，其他地方燈則亮起——那里依然車水馬龍。車輛仿佛鋼鐵洪流，血液一般在萬千條縱橫交錯的通道中奔騰。

    謝蘭生突然感到冥冥中一切都帶著意義。

    在全北京甚至中國最繁華的這個地方，一剎那間，太陽落山，從白天到黑天，從人來人往到萬家燈火，從事業(yè)到家庭，城市完成了新舊交接的儀式，而他們呢，在曾經(jīng)的最高點(diǎn)上親眼目睹著這一切，于這瞬間在一起了，也完成了新舊交接的儀式。

    因?yàn)樘栆呀?jīng)落山，周圍游客陸續(xù)走了，只有莘野和謝蘭生還坐在那沒大動彈。

    三月北京還有點(diǎn)冷，謝蘭生坐在莘野腿上，靠著莘野胸膛，覺得對方一身肌rou又暖又硬又有彈性，挺安心地就縮著了。

    過了會兒，手有點(diǎn)冷，他就學(xué)著東北農(nóng)民，把自己的右手插進(jìn)莘影帝的左袖子里，把自己的左手插進(jìn)莘野的右袖子里，用袖管里的溫度暖手。莘野襯衫扣著扣子，謝蘭生還一一解開。

    而在莘野失笑問道“你干什么”時(shí)，謝蘭生還很有理，回答：“烘手。”

    他有愛人能烘手了。

    暖了幾秒，碰到莘野健壯小臂的肌rou，謝蘭生的三根指尖還忍不住蹭了一蹭，覺得舒服，還渴望更多。手指本來有些涼的，現(xiàn)在卻是沸騰起來。

    “莘野，”謝蘭生的眼睛瞇著，說，“莘野，現(xiàn)在說來顯得虛假，可是，真的，5年以前，就是1990年，第一次從電視知道你拿影帝的新聞時(shí)，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會有故事。那個時(shí)候我剛畢業(yè)，沒有著落，無所事事，沒有得到畢業(yè)分配，也沒想好要自己干，卻覺得，跟你之間會有故事?！?/br>
    “故事？”莘野喉間輕笑了下，“我不喜歡這個詞兒。聽上去像一段歷史、一個談資、一段回憶?！?/br>
    “嗯，”謝蘭生問，“那叫什么才合適？”

    莘野說：“牽絆。生生世世的牽絆。”

    第72章柏林（九）

    過了會兒,謝蘭生想坐太久了莘野大腿會發(fā)麻的,于是起來,又扯著莘野的兩只手把對方也拉起來了，說：“走吧，去吃‘順峰’?！?/br>
    “行?！?/br>
    結(jié)果,謝蘭生剛走出兩步，手腕就讓人拉住了。他半轉(zhuǎn)身，扭頭,站在紅色的亭柱前：“嗯？”

    莘野邁著長腿過去,垂眸看謝蘭生。他手沒松開，問：“蘭生,能接吻嗎?！?/br>
    “……”

    此時(shí)太陽完全落了，周圍已經(jīng)黑了,可是靠著一點(diǎn)燈光，謝蘭生能大致見到莘野薄薄的嘴唇——此刻正緊抿著,還有帶光的眼瞳。謝蘭生腰有點(diǎn)兒軟，于是后撤了一小步，靠上背后的亭柱,被蠱惑了,有些緊張，道：“那……試……試試？”

    這一問一答，顯得好主動……

    “嗯。”莘野說著欺身上來，把謝蘭生額發(fā)撥撥，兩手捧起他的臉頰,卻只是看，從額頭到下頜。

    謝蘭生等了一會兒，抬眸，看著莘野的眼睫毛，問：“莘野？”

    “在?！陛芬罢f著，無比小心，無比珍惜，輕輕吻上對方發(fā)根，而后向下，一點(diǎn)點(diǎn)地，一路經(jīng)過額頭、眉心、鼻梁、鼻尖，最后喘息著，用手掰掰蘭生下巴，抬起一兩厘米，迫使對方揚(yáng)頭，舌尖一勾，把唇珠含住、撥弄。在安靜的景山山頂還發(fā)出了一點(diǎn)聲音。接著，他又去舔?qū)Ψ较麓健Ｖx蘭生的下唇飽滿，中間唇縫凹入一點(diǎn)，被刷過去了兩三遍，很刺激。

    而后，莘野又把謝蘭生的下頜掰出一個角度來，一對戀人一下一下同步吸吮對方雙唇，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過了會兒，莘野說：“張嘴。”

    謝蘭生先抿得更緊，幾秒鐘后才放開了，莘野立即長驅(qū)直入，一點(diǎn)余地都不給。謝蘭生一碰到對方便覺得這過于刺激，把舌尖給縮了回去，連脖子都退后幾寸，直到后腦頂上亭柱，退無可退?？奢芬皡s不放過他，舌尖攥取他的舌尖，探索、纏繞、越來越重，越來越深。謝蘭生只覺得一陣強(qiáng)烈電流遍布全身，感覺陌生而又羞恥，挺癢，又麻，有喜悅，也有不安。想沉溺，又想抗拒，因?yàn)橄矚g對方而想逃離對方。

    幾秒后，莘野不再那么小心，而是變得無比霸道，甚至顯得有點(diǎn)粗魯，強(qiáng)悍、熾熱，充滿索求，帶著十足占有意味，像要把人揉碎生吞，永遠(yuǎn)只屬于他一個人。

    謝蘭生曾看過節(jié)目，說人為何喜歡接吻。大意是，人在進(jìn)化過程當(dāng)中需要“舌頭”識別危險(xiǎn)，有毒食物那些味道應(yīng)該能被辨別出來，而這需要大量神經(jīng)。也正因?yàn)槿松囝^上有密集的感受器，才對接吻如此熱衷，才會覺得這樣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蘭生的欲望上來，感到有些受不了了，自己不能繼續(xù)下去了，于是推開莘野，扭開頸子望著遠(yuǎn)方，大口喘息，努力平復(fù)。

    可莘野卻還癡迷著，見謝蘭生不給親了，眼睛紅著，卻不停止，嘴里嘟囔“蘭生……”“蘭生……”嘴唇貼上謝蘭生的耳廓、耳垂，而后向下，一手扶著上方柱子，一手捏著蘭生手腕，鼻尖貼著對方皮膚，嘴唇隔著一兩厘米，沿著蘭生的大脖筋緩緩緩緩地向下走，用鼻子吸氣，用嘴唇呼氣，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