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想到，小紅小綠這兩個在四年以前狼吞虎咽的小助理竟不領(lǐng)情，還評價說“都吃膩了”！

    …………

    大家出來擁抱、告別，又約好了經(jīng)常聚餐。

    而后，因為想要散散酒氣，謝蘭生讓莘大影帝陪著他沿大路走走。

    “莘野，”走著走著，謝蘭生說，“我意識到我喜歡你就是上回喝多以后。”

    “殺青宴？”

    “嗯，”謝蘭生說，“殺青宴后，我告別了酒窩姑娘。”

    莘野皺眉：“……酒窩姑娘？”

    “對。”謝蘭生笑，“18歲時，有回大家幻想以后的愛人會是什么樣的，我說，感覺，我會因為一對酒窩深深愛上一個姑娘。我幻想了四年整呢，你卻打破這個夢了。那天晚上，我告別了酒窩姑娘，我說自己愛上男人了?！?/br>
    莘野這時才明白了對方開竅的原因，覺得好笑，又覺得喜歡，道：“巧了，我意識到自己心意也是因為一次醉酒?！?/br>
    謝蘭生：“啊？？？”

    莘野說：“我之前也依稀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是太對?？傁肟茨?、碰你，了解你，見了就高興、就開心。那回拍攝‘王福生’時，祁勇說，喝醉時，人會露出本來面目，會覺得非常輕松。人能知道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一些想法、最樸素的一些東西。所以那天修云臺時我喝了三瓶威士忌，發(fā)現(xiàn)……我想吻你，想抱你，發(fā)瘋地想?！?/br>
    “這、這樣啊?！敝x蘭生挺不好意思，沒接茬兒，不過，僅僅幾步之后，兩人就偷偷十指相扣，還異常地緊。

    走著走著，他們倆在一條小路上看到了一家租碟社。而且，只看店面就能知道這是一家大租碟社，比謝蘭生常常去的東四那個品類還全。

    “莘野！”謝蘭生手拽拽莘野，“走走走，咱們看看有我的嗎？！”

    “嗯。”

    謝蘭生說：“我本來就打算明后天去租碟社問問看的?！秷A滿》拿到最佳影片差不多有兩星期了，盜版《圓滿》肯定沒出，可是，《生根》《美麗的?！贰逗诎住贰渡娇病范家呀?jīng)在日本出過VCD了，在美國也出過，可以直接被盜走，兩個星期差不多了。而且，只要那些盜版商人決定好了盜哪一部，大租碟社的老板們都會立即知道消息的。我每一回去租碟兒，老板都會說馬上有什么什么，哪天到貨?！边@個年頭，盜版商都盜美國的、盜香港的、盜日本的。

    莘野笑：“嗯。”

    因為急切，謝蘭生蹦蹦跶跶地沖進了那租碟社。

    老板一看有人進來立即拍著一沓碟片，吆喝道：“來！看看！《七宗罪》??！今天中午剛到貨的！皮特兒演的！酷斃了！酷傻了！”

    “呃，”沒理皮特，謝蘭生小心地問，“有謝蘭生的片子嗎？”

    碟社老板：“啊？？？”

    謝蘭生竟十分緊張，他的手指緊緊攥著，又說：“謝蘭生。”

    “謝……蘭生？中國人？是導演還是演員？”

    謝蘭生的一腔期待此時已被澆滅一半，他不死心，又繼續(xù)問：“就是剛在柏林拿到最佳影片的導演呀，一個中國獨立導演。他的片子有《生根》《山坎》《黑白》《美麗的?！贰秷A滿》，一共五部，咱們一個都沒有嗎？”

    碟社老板跟謝蘭生簡直是大眼瞪小眼，半晌后，說：“沒有，沒聽說過?！?/br>
    “……”感覺到了莘野的手輕輕搭上自己肩頭，謝蘭生又問，“那別人家可能有嗎？”

    “別想，不可能?！钡缋习鍞蒯斀罔F，“我們家碟是最全的?！?/br>
    “……”謝蘭生終意識到了，盜版市場也剛起步，盜版商人還是只做有美國大片和香港大片，票房超高的那一種。他們也做極少數(shù)的文藝電影，可選出來的都是經(jīng)典。當然，也有部分是盜版商只看簡介胡亂拿的。

    他謝蘭生拿到大獎并沒有能引起關(guān)注。

    知道人家是真沒有，謝蘭生也不再問了，只客氣地說了一句“謝謝”，便推開門走了。

    他身后，碟社老板還在大吼，聲音里帶著不可思議：“真的不看《七宗罪》嗎？！皮特兒呀！酷斃了！酷傻了！”

    “……”

    謝蘭生又開始發(fā)愁了。

    盜版買手可能是按日本VCD商的推薦買的，主要參考票房等等，那自己的幾部片子自然不會被看到了。而《圓滿》在柏林摘熊的消息又不被報道，中國這些盜版商人還真未必聽說過他，而且即使聽說過他也未必會想嘗試他。

    怎么辦呢？

    他必須要想想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慶功宴改星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