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養(yǎng)殖大戶后_分節(jié)閱讀_28
婢子倒也不是因為埋怨,而她在祁家做事也很多年了,知道祁家待客的禮儀之道,也清楚若是讓客人嘗到了一些不好的茶,傳了出去怕是會令祁家丟人。 祁家二郎聞言,如隼如炬的一雙眼睛瞇了瞇,其中似有怒氣,又有輕蔑。他沒說什么,進了方氏的院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門口等婢子通傳。 “安人,二郎君過來了?!?/br> 方氏的眼中也不是只有祁有望,這二郎君也是她的孫兒,她自然也很期待他的到來:“快讓他進來?!?/br> 祁家二郎君進了屋,規(guī)規(guī)矩矩地便朝方氏行了禮:“孫兒有文見過阿嬤?!?/br> 方氏眼中的一絲期盼又因他的舉動而澆滅了些,聲音有些淡:“嗯。今日怎么過來老身這兒了?” “過來探望阿嬤,也看看阿嬤這兒是否缺什么,下人可伺候得盡心?” 方氏也知道自己兒子不在家,這打理家族事務的便是這排行老二的孫子,所以他過來詢問也屬正常??蛇@般公事公辦的模樣,他與她之間,與那外人有何不同了? “老身好得很。”方氏瞧了他一眼,“站著作甚,坐吧!” 祁二郎聞言便在方氏對面坐下,沒過多久,婢子便端著茶上來了。 香醇的茶香鉆入祁二郎的鼻中,他感覺能有這香氣的茶葉應該是佳品。想到剛才那婢子說是祁有望帶回來的,原本的他還有些不屑一顧,可這么看來,他那位弟弟還真的帶了什么名貴的名茶回來。 方氏的鼻子不如年輕人,可當茶擺在面前時,她也一下子聞到了這茶香,茶香入肺,她那雙精明的眼睛越發(fā)明亮,原本有些混沌的腦袋也越發(fā)清醒。 “這是春哥兒的茶葉嗎?”方氏問婢子。 “是。”那婢子可不敢糊弄主家。 方氏連忙喝了兩口,只覺得茶的滋味沁人心脾,恍惚間,她的記憶似乎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那個冬日里。 那時候的她雖然才五十四歲,可身子卻一日比一日差,尤其是寒冬的時候,關節(jié)偶爾會疼痛。女醫(yī)的針灸能緩解疼痛,卻不能根治。 直到她的外甥女生出了一個孩子,她發(fā)現(xiàn)這大雪鋪蓋的花圃里,竟有花草頂著大雪而倔強地生長著。后來雪融化了,那些花草更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就連她的關節(jié)的疼痛似乎都減緩了。 有一瞬間,她甚至聽見了喜鵲的叫聲,然而下人只當她耳聾昏聵了,這大冬天的,哪里來的喜鵲呢? 可宅邸內生機勃勃如初春的模樣確實眾人切實看見的奇景,因此她認為這是那剛出生的嬰孩帶來的祥瑞,也沒有人能反駁她。 雖然后來每年的冬天都不曾再見這種奇景,祁家的其余人都認為那年只是湊巧,可方氏仍舊認為是祁有望的緣故。 她親自撫養(yǎng)祁有望,漸漸地,也不想什么祥瑞了,因為祁有望打小就愛笑,又跟她親近,她打從心底里便覺得跟這孩子有緣,對她自然是越發(fā)寵溺。 這茶的滋味與十七年前的那一日帶給她的感覺十分相似。 “阿嬤,四郎可有說這是什么名茶?”祁二郎也覺得這茶的滋味不錯,理應是名茶。 方氏讓人把從別莊回來的仆役喊來,讓他親自告訴祁二郎。 祁二郎聽了,有些不相信:“周家是什么名家?種的又是什么茶葉?我聽都沒聽說過?!?/br> 信州有的是大茶園戶、茶商,他們祁家雖然備著許多名茶,可本地的茶葉也有買,可他向來都是跟信州最大的茶園戶、茶商吳家買的,那些小茶園戶、小茶商的茶葉,他還看不上。 方氏隱約記得周家,因為祁有望給她的信里就寫了她去周家茶園觀賞“喊山”的儀式過程后,與她分享了這份觀后感。 “既然沒聽過,那就去打聽唄!”方氏道。 祁二郎一下子語塞了,他本來只是對祁有望拿出來的并非什么名茶,而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茶葉而有些落差感,便隨口說的。可他顯然忘了眼前的老人可容不得別人說他那弟弟的一點不是。 “阿嬤說的是?!?/br> 祁二郎還是不信的,從方氏這兒離開后,便讓人去周家的茶葉鋪買茶葉。 周家的新茶向來都不會與舊茶放在一起擺賣,而且茶亭茶山的那批芽茶應數(shù)周家新茶中滋味最佳的,故而周家父女還在商議要怎么處理,并未立刻擺到茶葉鋪賣。 祁二郎派去買茶葉的人還算是略懂茶的,見茶葉鋪的掌柜拿出了他們最好的茶葉,竟然也不過如此,便有些失望。 他搖著頭離開了周家的茶葉鋪,與他擦肩而過的周紓心思敏銳,擔心他是對周家的茶葉或待客之道不滿意,便先讓人跟著那人,自己則回茶葉鋪詢問情況。 “買茶葉的?”周紓對此籠統(tǒng)的說法并不是很滿意,“他可有自報家門?目的可明確?” 那掌柜想了片刻,便道:“小的瞧著他是生面孔,此前應該不曾來買過周家的茶葉,而且看打扮該是哪戶人家的仆役。他一來便說要鋪子里最好的茶葉,要的也不多,就半斤?!?/br> 周紓垂眸,沉思了片刻,才道:“恐怕那是祁家的下人?!?/br> 對于為何祁家的下人只買半斤茶葉的古怪舉止,周紓心想理應是祁家的人并不相信祁有望的茶葉是出自周家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茶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