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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鳴寶在暗黑本丸_分節(jié)閱讀_280

    白發(fā)青年抬起眼簾,雙手仍然揣在寬大的白袖中,點開了那塊平板電腦。他看向年輕人熟悉的面容——青澀中透著冷靜沉穩(wěn)的眉眼,那雙黑眸中的堅定從來沒有被擊垮過,那抹笑意和靈動的神采一向讓鶴丸欽佩向往,為之折服。

    雖然主人靈力弱小,但在鶴丸國永看來,能有這樣一位溫柔而強(qiáng)大的審神者做主公,已經(jīng)是他們能尋求的最好歸宿了……可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仔細(xì)回想的話……

    鶴丸國永臉上已經(jīng)沒了一點笑意,他平靜的說:“主公,小橙大人的mama在現(xiàn)世認(rèn)識你。她說……那幾個審神者的行為一直都是你指使的。”

    “你在說什么???!”“鶴丸你在說什么!”“鶴先生?”“不可能!”“主公怎么會那么做呢!這都是污蔑!”鶴丸的這句話一出,刀劍們直接全炸窩了。難以置信,情緒激烈、不等“提線木偶”回答、他們倒先無法接受的幫忙反駁了。

    “你——你在說什么啊,鶴丸?”年輕審神者表情凝滯了一瞬,才難以置信的問。他就算心理素質(zhì)再好,猝不及防之下也震驚愣神了一瞬間。

    “提線木偶”只是看出鶴丸從剛才就有所隱瞞而已,這讓他不愉,卻怎么都沒想到……鶴丸國永會突然一針見血的指出這個他最大的秘密。

    第一百五十七章事

    “我很好奇……為什么小橙大人的家人會對主公做出這樣的指控?!柄Q丸國永沒有在意同伴們的情緒激烈和反駁,他仍然平心靜氣的問,目光直直盯著年輕人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細(xì)微變化。

    “這……”年輕審神者露出一點苦惱又無奈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針對我啊?!?/br>
    混血兒的相貌一般都英俊很多,‘提線木偶’的一頭黑發(fā)微卷,額前有碎發(fā)垂下,襯托得他相貌英俊,氣質(zhì)平和。此刻,他苦惱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污蔑似的,連眉頭都蹙起來了,一雙黑眸中還流露出想不到會被自己人指責(zé)的錯愕和傷心。

    尤其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保護(hù)了自己刀劍的戰(zhàn)斗過后,年輕人面色蒼白,身體虛弱,在這樣的指責(zé)下都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了。

    “鶴丸國永!你太無禮了!主公絕不可能做那種事!”身為主控刀,壓切長谷部完全無法容忍這種懷疑指責(zé),他上前幾步制止的喝道,藤紫色眼眸中幾乎噴出憤怒的火光來。

    “主公根本沒理由那么做,動機(jī)是什么?”大俱利伽羅性情冷淡,他雖然也覺得氣憤,但還保持著冷冷的語調(diào)替主人分辯。

    “但是……小橙大人的mama更沒必要說謊了,他們是今天才碰巧認(rèn)識的。為什么要這么說來針對主公?”和泉守兼定用陳述的平靜語氣說,視線落在年輕審神者身上。堀川國廣一向是他的好搭檔,跟著點頭看了過去。

    不同于那群刀劍對主人的感情深厚,他們兩個是剛被召喚出不久的新刀,盡管覺得鶴丸說的話荒謬,情緒卻相對的沒有那么激烈,還保持著理性判斷。

    “……”宗三左文字和燭臺切光忠也想要替主人辯解,掙扎片刻后還是沉默不語,靜靜的放棄了表態(tài)。

    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么看待這件事。

    宗三左文字雖然是被主公拼死救回來的,但這一切如果屬實,那么他曾經(jīng)枉死的弟弟小夜左文字就是被審神者害的了。左文字一家都被叫做‘不高興’,看起來冷冷淡淡對什么都不上心,其實最注重兄弟感情。短刀小夜曾被碎刀,這是宗三左文字避不開的一個心結(jié)。

    燭臺切光忠同樣。

    因為歷史上有幾振刀都在伊達(dá)家待過的關(guān)系,所以他們幾個相處起來感情更深厚些,在審神者論壇上也被約定俗成的稱為“伊達(dá)組”。其中就有燭臺切光忠,鶴丸國永和大俱利伽羅這三振刀。

    燭臺切還沒有忘記當(dāng)初被欺負(fù)的時候,差一點,他們?nèi)齻€中的兩個都要被碎刀了,選擇權(quán)就掌握在主公手里。后來主公一力保下了他們?nèi)齻€,獲得了大俱利伽羅的真情流露,鶴丸國永的敬重……那時候燭臺切有多感激和狂喜,現(xiàn)在他就有多無法接受鶴丸的質(zhì)疑。

    “山姥切,你怎么看?”鶴丸國永聽完了一遍同伴們的發(fā)言,又看著主公毫無破綻的反應(yīng),視線最后停留在沉默的山姥切國廣身上問,他的這種反應(yīng)也有些異樣了。

    他們本丸的這振山姥切國廣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戰(zhàn)場鍛煉,去修行極化,因此他還會自卑敏感,會害羞回避。但是山姥切國廣作為當(dāng)之無愧的初始刀,在這些刀劍付喪神中是領(lǐng)頭大哥一樣的存在,在處理正事上,他已經(jīng)被磨難打磨的十分成熟可靠了,所以很有信服力。

    山姥切國廣應(yīng)該是這群人中最不會懷疑主人的,那只是一句無端的猜測,他卻在第一反應(yīng)的生氣反駁后,突然詭異的沉默了下來,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姥切?”年輕審神者也擰起了眉頭,無措的看向自己的初始刀,眼中流露出的受傷情緒更多了,“你……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是主公的初始刀,也是曾經(jīng)唯一留下來的刀劍付喪神,我十分信任主公?!鄙嚼亚袊鴱V的聲音干澀。他話是這么說的,抬頭看向年輕審神者的目光卻前所未有的深邃,還帶著一點奇異的困惑和恍悟。像是怎么都沒想到、又好像找到了追尋很久卻不覺得意外的答案似的。

    他又沉默的頓了一下,好像在這種時候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說話了:“但是我的兄弟……山伏國廣,在我的面前刀解。那一刻心中撕裂的痛苦感越深,往后我對主公越是親近。然后,是其他的刀劍遭遇苦難……每一件事我都經(jīng)歷了?!?/br>
    “等我斷開契約到了萬屋后,我學(xué)到了很多新東西,然后再回憶以前的事情時,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鄙嚼亚袊鴱V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他看來真的無法描述出哪里不對,“我們沒有暗墮,沒有豁出一切殺掉他們,我們的所有其他手段全都失敗了。我們?yōu)榱酥鞴?,主公為了我們,大家只能忍辱?fù)重,甚至斷開契約……這一切的背后好像被什么安排好了結(jié)局一樣,只能走這條道路,怎么都無法逃脫?!?/br>
    “我越信任主公,就越絕望,根本看不到一點希望。我以為……主公是深深愛著我們的??墒钦嬲膼邸瓰槭裁粗鞴芤恢笨粗覀冊馐苓@些呢?我寧愿選擇暗墮去和他們同歸于盡。我總是這樣的想,又覺得懷疑主公的我太過無恥了,我的思想已經(jīng)崩壞到要暗墮了嗎?”

    山姥切國廣抬起了頭講述著,他的面容平靜,碧色的眸子中卻越來越暗,白被單下的金發(fā)像是被墨汁打翻了似的迅速從發(fā)尾渲染上了陰沉的黑色,周身的氣場極不穩(wěn)定,就像是所有被深壓在心底的黑暗面一朝全翻涌了上來。他快暗墮了。

    “山姥切?!”長谷部吃驚的看著他,連宗三左文字也保持不了沉默了,他們幾個在磨難中已經(jīng)相處的感情深厚了:“——冷靜下來!山姥切!這還只是一句猜測!”

    山姥切國廣卻充耳不聞,他看起來情緒并不激動,也沒有瀕臨崩潰,只是繼續(xù)看向震驚怔住的年輕審神者,問:“我從來不愿意去想一些事,一點都不敢想。只有現(xiàn)在鶴丸殿點醒了我,主公,你能告訴我……最初他們四個是怎么來到我們本丸的嗎?”

    “山姥切——”

    鶴丸國永已經(jīng)凝重的垂下了手,暫時停止了動作。他擔(dān)憂的緊盯著白被單青年。

    誰都沒想到他的發(fā)難還沒醞釀,最先爆發(fā)的卻是山姥切國廣。但是仔細(xì)一想這也是應(yīng)該的……今天本身就是最特殊的一天,他們得知頭上最大的噩夢能被解決,大悲大喜下情緒都沒能控制住,鶴丸又冷不丁的從局外人的角度對主公說出了一句震徹靈魂的嚴(yán)酷指控——

    就像針刺破了鼓面,冷風(fēng)吹開了湖面上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