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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玉墜,你還想不想要回去?” “聽話一點,容徽。” 那枚玉墜是當初他被孟家和的父親撿回來時,留在襁褓里唯一的東西。 卻最終落在了孫茹和孟家和的兒子,孟清野的手里。 容徽記得那天,那個才幾個月大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兒躺在嬰兒床上,朝他伸出手,對他笑。 那個小孩兒是那個家里唯一一個會對他笑的人。 容徽動了惻隱之心,伸手去抱他的時候,卻被他用小手抓住了掛在他脖頸間的玉墜。 然后,那個玉墜就被孫茹扯下來,系在了她的寶貝兒子的脖頸間。 容徽憎惡他們。 他也曾報警,且不止一次,當時事情鬧得很大,各路媒體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這個圍棋界的天才少年身上。 但因為他無論遭受怎樣的虐打,身上的傷痕總能恢復得很快,也自然不能去做任何鑒定,再加上孫茹那段時間里接受了很多的采訪,總是聲淚俱下,言之鑿鑿地表達自己的委屈,說她并不知道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養(yǎng)子為什么要這樣污蔑她,污蔑她的丈夫。 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養(yǎng)子,不念養(yǎng)恩,還污蔑養(yǎng)父母虐待他,這是多么令人氣憤的事情。 外界的風向總是轉(zhuǎn)變得很快,十五歲的容徽就已經(jīng)深刻見識過。 他們都以為,天才也難逃叛逆。 所有批評的聲音落在十四歲的他的身上,仿佛他們的口誅筆伐都像是綿密的針一般,深深刺進他的皮rou。 十五歲的容徽,就已經(jīng)絕望。 他也想過逃離,但外界對于他的過分關(guān)注,讓他永遠無法離開那么多人的視線,無論他走到哪里,他都無法獲得自由。 他就像是被束縛在這對養(yǎng)父母手里,將死的魚,無論如何都逃不開他們的掌控。 他厭惡這兩個總是在所有人面前帶著虛偽面具的人。 他也厭惡外界那些自以為掌握真相的人,給予他贊譽的是他們,指摘他的,也是他們。 用最深的惡意來揣測旁人,這是人性永遠丑陋的地方。 這個世界,從來丑惡。 他厭惡他們,也討厭自己。 如今容徽的記憶倒退在了他的十七歲,所以無論是孟家和與孫茹慘死的情形,還是那個兩歲的小孩兒坐在血泊里的樣子,他都記得很清晰,就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但見眼前這個人,戴著原本屬于他的,唯一能證明他身世的玉墜,見他從那么小的孩童,成長為如今這副少年模樣。 那些曾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令他本能地幻化出看似虛無,卻尖銳鋒利到能夠輕而易舉刺穿這個少年咽喉的利箭。 手心的符紋涌動著,就要令他心智迷失,身體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因為孟清野脖頸間那枚玉墜的牽引而被無形的氣流裹挾。 直到他聽見身后傳來女孩兒驚慌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她。 而他的那雙戾氣翻覆的眼眸里卻又多了幾絲迷茫無助。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該去恨眼前這個已經(jīng)同他記憶里的那個小孩兒相去甚遠的少年。 “容徽!” 桑枝拍打著結(jié)界的壁壘,努力地喚他的名字。 “你這是干什么?” 而容徽卻在聽見她的這句話時,神情又沉冷下來,他仿佛又成了當初那個扣著她的下巴,嘲笑她的恐懼的,那個心腸冷硬,渾身是刺的少年。 “你關(guān)心他嗎?”他的語氣很平淡,卻無端端令人后背發(fā)涼。 桑枝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問,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她也來不及做任何思考,“容徽,你冷靜一點啊,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聽我說啊,你不能殺人,知道嗎?” 桑枝已經(jīng)急得腦門冒汗,“容徽,你聽我的行不行?” “你不要沖動,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講呀,你別做這么極端的事情……” 而容徽卻只是望著她。 最終,懸在孟清野脖頸間,只有小半寸距離的利箭如水一般漸漸變得模糊,最后流散成金光,漸漸隱沒無痕。 結(jié)界消失的剎那,桑枝和她肩頭的貓被淡金色的光芒裹挾著,消失在了小花壇邊。 只剩孟清野站在那兒,眨巴著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來回看了好幾圈,也沒找見剛剛還在跟他說話的桑枝,他“咦”了一聲,有些疑惑,“人呢?”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 桑枝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冷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隔了好半晌,才敢伸手去戳一戳坐在沙發(fā)上,始終垂著眼睫,沉默不語的容徽。 “容徽……”她怯怯地喚他。 卻見他沒有絲毫反應(yīng),像是根本不愿意理她。 桑枝揉了揉頭發(fā),“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跟你說,殺人不能解決問題,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說呀……” 也無怪于桑枝會這么想,因為當時那氣流凝成的幾支利箭就真的懸在孟清野的脖頸,她被擋在結(jié)界之外,從她的角度看見的,就是那些利箭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孟清野的脖頸,很容易就能割破他的動脈。 “你告訴我,你剛剛為什么要那么做?理由是什么?” 桑枝并不知道他和孟清野之間是否有什么淵源,“你是不是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