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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意識模糊時,終于半睜眼睛,卻瞥見自己胸前掛著的那只懷表中間嵌著的那塊青玉正散著柔和的光芒。 那光刺得她的眼睛再一次閉上,意識也又一次陷入昏沉不清的境地。 直到她在模糊中,好像聽見有人在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桑枝!” 這聲音……好像他啊。 當這一瞬,桑枝終于徹底清醒,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身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里像是幽藍的海底,游魚來往,珊瑚綺麗,壯美而神秘。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顆半透明的泡泡里,胸前掛著的那只懷表仍在散發(fā)著陣陣柔和的光芒,一點點的浸入她腰腹的傷口,卻始終未能修復半分。 泡泡外,是一張桑枝無比熟悉的面龐。 但他臉上那樣驚惶無措的神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桑枝想開口叫他的名字,可她一張口,就有腥甜涌上來,殷紅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流淌下來。 她滿眼迷茫地望著他。 原本因為昏迷而漸漸不夠明晰的疼痛在此刻就像是死灰復燃般,腰腹的傷口里就好像凝聚著一團火焰,燒得她痛苦不堪。 像是深海里脊背最為寬闊的鯨鯊嘴里吐出來的泡泡,將她裹在其中,隔絕了海水的侵襲,也隔絕了他手心的溫度。 后來他破開水波,那顆保護著她的泡泡也在頃刻間破碎消失。 落在碎石泥沙纏裹的岸邊,容徽小心翼翼地將女孩兒抱在懷里,他幾乎不敢輕易去碰她的傷口,可當他試著給她輸送仙靈之氣的時候,她卻又吐了血,細嫩白皙的脖頸間青筋浮動。 他輸送給她的仙靈之氣不僅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更加劇了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容徽的面龐血色褪盡,扶著她臂膀的手指有些細微地顫抖。 口腔里蔓延的腥甜味道令桑枝覺得有些難受,她劇烈地咳嗽著,每一聲都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劃過她的喉嚨,撕扯著傷口,牽扯著耳心也開始有了尖銳的疼痛。 當他看清她耳朵里流出的血液時,他即刻伸手,指腹觸摸到溫熱的血液時,容徽小心地捧著她的臉,仿佛這許多年來,他瞳孔微縮,仿佛從未如此驚慌恐懼過。 “你回來了?” 桑枝艱難開口,明明這是她自己的聲音,但她聽著,卻好像是從這一片海域的另一端傳來的渺渺之音,令她自己都險些聽不清。 他低頭,額頭輕抵著她的,“我回來了……” 嗓音干澀,驚惶難定。 “發(fā)生什么了桑枝?” 他捧著她蒼白無血的面龐,漸漸有些失控,“你怎么會,怎么會……” 桑枝沉默搖頭,她也根本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就好像她不過僅僅只是睡了一覺,而醒來,便已是世界末日。 “我好疼啊容徽……”她的五臟六腑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燒著,眼眶里積聚著淚花,更令她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他。 她無助地捏著他的手指,聲音哽咽。 “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凡人女孩兒,對于死亡有著本能的恐懼。 無論是誰,僅僅只睡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就已經(jīng)要到了生命終結(jié)的時候,都會覺得難以接受。 “不會的……” 容徽明明想抱緊她,可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腰腹間被鮮血染紅的那一片猙獰傷口時,他又不敢再動一下,他只能一遍遍地重復著這句話。 明明曾經(jīng),他曾是那樣向往著,通過死亡,來獲得一種極端的解脫。 可他卻一直沒能如愿。 但現(xiàn)在,當他的手攥緊她的手腕,感受著她越來越微弱的脈搏,他是那么清晰又直觀地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就好像她腰腹被撕裂的傷口,無論他用多少仙靈之氣,都無法令其愈合。 桑枝的眼眶里有一顆顆地眼淚砸下來,那一瞬,他聽見她輕輕地嘆著,哽咽的聲音又好像還帶著明顯的顫抖,“我舍不得我爸爸,還有mama。” 眼淚沾濕了她的睫毛,她胸膛起伏著,呼吸似乎越來越困難。 “妙妙的碗,也應該空了吧?”她輕輕地喃喃。 桑枝從沒想過,這一天,竟會來得這樣早。 “我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不是挺憋屈的?”桑枝哭著哭著,忽然又笑了一聲,鼻涕泡都出來了。 而容徽沉默著,用早已被沾濕的衣袖和指節(jié)輕輕擦去她的鼻涕,而后又低頭輕輕地親吻她的臉頰,“你不會死的?!?/br> 他的眼尾明明已經(jīng)有些泛紅,此刻的那雙眼眸在雨幕薄霧間,漆黑如墨,陰郁沉冷。 “枝枝,我會救你的。”他湊在她的耳畔,臉頰貼著她的發(fā)。 但此刻,他懷里的女孩兒已經(jīng)聽不到了。 她陷入昏睡之中,在這迅疾的雨幕里,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血色盡失,仿佛生機已在每一分每一秒之間,漸漸流逝。 容徽用指腹輕柔地拂開貼在她臉頰眉眼的絲縷淺發(fā),浩渺煙波同盛大的雨勢交織著,將他同他懷里女孩兒的身影減淡,就好似暈開在筆洗里的墨色散開,若隱若現(xiàn)。 孟衍趕來時,正見容徽渾身濕透,抱著一個女孩兒,踩著泥沙碎石,一步步從煙雨盡頭走來。 “殿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