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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帶著人趕來時,容徽周身的仙靈之氣已經(jīng)漸漸有所收斂,而明少亭并分辨不清他究竟是仙是神。 “還不拜見太子殿下?” 孟衍厲聲道。 “太子殿下”這四個字一出,明少亭瞳孔微震,他身后的那些人聞言,也都在一瞬面面相覷,驚詫不已。 但孟衍在此,他是昆侖劍仙,更是容晟帝君御前常侍。 他的話,在場之人,不敢不信。 于是一時間,明少亭和他身后的那些人都伏跪下來,齊聲道,“下臣拜見太子殿下!” 人間,有多少年再未見過神明。 即便他們是通曉仙術(shù)的修仙宗門,他們也終究難逃宿命,至多也僅僅只能比凡人多活百年,衰老的速度減緩一些,卻并不能跳脫生死輪回。 而他們對于神明,總是如此崇拜與敬畏。 當(dāng)明氏宗門的人都離開之后,孟衍踩著濕潤的砂石地面,朝那一抹已背對著他,站立在巨大礁石之上的身影走近。 “殿下?!?/br> 孟衍出聲喚了一聲。 “回去吧,桑姑娘她……” 孟衍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或許今夜,便是她的死期。 短短三天,容徽殺了太多的魔修,也用盡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卻始終沒能找到能夠保住桑枝性命的辦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與他而言,便是烈火烹油,灼透皮膚的煎熬。 可他不知,顏霜身為魔域女君,身具萬載修為,而他如今還未能徹底恢復(fù)所有的神力,自然更不可能與她種下的秘術(shù)相抗。 桑枝醒來時,微咸的海風(fēng)味道襲來,令她的五感終于恢復(fù)了一些知覺。 她一睜開眼睛,就是那一片在深沉夜幕里顯得更加深沉闊大的海域,海岸邊的巨石上點了一簇又一簇的燭火,就好似天空倒映下來的星子碎光。 她被身后的人抱在懷里,鼻間滿是他身上清冽微甘的香味。 “容徽?!?/br> 桑枝準(zhǔn)確地叫出他的名字。 嗓音干澀,聲帶振動時,嗓子便像是刀割一般的疼。 她大約,也是明白自己的身體,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腰腹的傷口從未愈合,那團(tuán)烈火仍在灼燒著她的血rou,令她無論是在清醒還是昏睡時,都難逃折磨。 “我在?!彼p輕地應(yīng)。 “我是不是沒救了啊?”她竟然還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像是自嘲,卻又忍不住濕了眼眶,“我其實……” “我好想活著呀……” 她的聲音哽咽,“這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我還沒吃過,還有好多地方我都沒有去看過……我想我的爸爸mama,我想妙妙,” 她控制不住地掉眼淚,卻又抿著唇忍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嘆,“我也……好舍不得你啊,容徽?!?/br> 從前,桑枝總以為,死亡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 明年的六月她就要高考,然后就會上大學(xué),再找一份喜歡的工作……她原以為自己能夠等到那個時候的。 她又勉強(qiáng)彎起唇角,仰頭望他,“你看,我是那么想要活著,卻沒機(jī)會了,” “所以啊容徽,你該珍惜活著的每一刻。” 不要再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讓自己無端背負(fù)那些原本不該你背負(fù)的苦痛折磨,更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后來,在海濤浪潮聲聲之間,她的聲音顯得又些飄忽虛弱: “等我死了,你能消除我爸爸mama關(guān)于我所有的記憶嗎?” 她的眼眶紅透,“就讓他們當(dāng)作,從沒有過我這個女兒吧。” “或許這樣,他們就不會傷心了?!?/br> 明明她對于這個世界,對于自己的父母,對容徽……還有諸多不舍,可是當(dāng)這一刻,當(dāng)她如此明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她卻沒有辦法逃避。 說到底,她不過還只是個只有十七歲的普通女孩兒。 要她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有些過分殘忍。 “容徽,你有見到你的父親嗎?”她咳嗽兩聲,臉色蒼白無血,氣息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微弱。 “沒有?!?/br> 容徽伸手輕撫她的額頭。 “為什么?” 桑枝連說話也有些艱難。 他卻沒有回答她,只是輕抵著她的額頭,“那些都不重要了,桑枝。” 這一刻,桑枝根本看不清他那雙深沉晦暗的眼。 但她卻無端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殿下!”孟衍的聲音在層層海浪翻覆間,顯得不夠清晰。 半透明的結(jié)界阻隔著,令孟衍根本無法靠近一步。 “殿下您要做什么?!殿下!”孟衍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圖,但他無論如何掐決施法,都還是沒有辦法撼動那結(jié)界半分。 “容徽?” 桑枝抓住他的衣袖,她幾乎是強(qiáng)撐著一口氣,“你想……做什么?” 容徽伸手替她拂開擋在臉上的淺發(fā),望著她的目光褪去寒涼,一雙眼瞳里好似映襯著清溪月華似的溫柔波光。 他彎著薄唇,一張漂亮的面龐因為這樣一抹溫柔笑意而更加動人心弦,好似月下謫仙一般,烏發(fā)白衫,眼眉清雋。 那一瞬, 桑枝聽見他低聲輕喃,“我救不了你了枝枝……” 他的嗓音清泠,卻好似藏著數(shù)不清的迷茫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