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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心里更不平了。 “媽的,我們都在這兒,他還被捧著……” 宋泓心說捧著算什么,先前傾巢而出的動靜你們又不是沒瞧見,真是大驚小怪。 他不再說廢話,率先站起身,踮著腳試圖往外看。 口袋很深,夠不到邊緣。 宋泓拍了拍小姑娘,示意她騎在自己肩膀上。阿雪輕,身子也靈活,眼疾手快扒住了邊緣處,向外望去。 她先確認(rèn)了寇冬安然無恙,旋即才看向破廟。 破廟里安安靜靜,沒有半點(diǎn)聲音。泥人們也沒走,立在原地,倒像在等待什么。 它們在等什么? 這個問題在阿雪心頭一晃,繼而微微沉吟。沉吟間忘了控制力道,底下的宋泓被她驟然收緊的雙腿壓得一痛,禁不住嘶嘶出聲。 “要夾死你哥——” 小姑娘冷聲道:“安靜點(diǎn)?!?/br> 雪重新下了起來。 有玩家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也從口袋里探出了頭。他們共同望著破廟的方向,長久地等著。 變故是在一晃眼的時間里發(fā)生的。 瞥見鬼火從破廟邊緣燒起來時,阿雪幾乎以為自己是被白茫茫的雪映的眼花。幽暗的火苗沿著墻壁向上躥,將木頭燒的噼啪作響,向上冒著黑煙。 視線逐漸變得彎曲,本就不甚平整的破廟似乎也彎起來,熊熊著火。 上頭冒煙,底下著火,墻壁打彎。 這一瞬間,這個場景多少有些荒誕和怪異。從阿雪如今的這個高度看下去,就像是…… “變了!” 同樣被舉起來的玩家臉色大變,心神劇顫,失聲道,“像是一口——” 像是一口鍋。 廟頂是鍋蓋,把里面的食材罩住了。 玩家的牙齒直打顫,要是他們剛才沒被掏出來,現(xiàn)在被燉的就是他們了。 鍋里燉著還做著春秋大夢的陶哥。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萬事無憂,方才唯獨(dú)未被掏出多少也驗(yàn)證了他的念頭,只安靜在棺材中躺著,于心中盤算,這一回外面又會死上幾個。 但左右無礙,反正他會是最后一個。 可笑那個高個兒,現(xiàn)在也被瞞在鼓里,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與他調(diào)換了順序。 他的手指禁不住在棺材上一下下輕敲著,整個人放松下來,慢慢地聽外頭的動靜。 “嘻嘻……” 有誰在笑。 陶哥猛然心頭一緊,繼而在漆黑的棺材中扭動著頭試圖去看,什么也未看到。那笑聲更清晰了些,就像是貼在他眼前對著他鼻子說話。棺材又陰又冷,雞皮疙瘩一下子從脊背向上躥,密密麻麻鋪開一大片。 “嘻嘻?!?/br> 童聲道。 “是你呀……輪到你啦?!?/br> “出來玩吧?” 陶哥的手在哆嗦。他舉了半天也沒能舉起來,但有另一雙強(qiáng)有力的手緊握著鋒利的斧頭,劈開了他上頭的棺材蓋。 木屑四濺,他禁不住短暫地尖叫了聲。 門里的持斧男人朝他低下了頭,油膩的、海藻似的長發(fā)觸著了他的臉。他身旁有許多果子,都趴在棺材邊緣,望著他。 “……不?!?/br> 陶哥緩慢地咽著唾沫,聲音低啞。 哪里出了錯? 他是十二號——不,他該是十二號! “不,不……” “該你啦?!?/br> 果子們嘻嘻笑道。 “該你做湯啦?!?/br> 男人高高揚(yáng)起斧頭,盡職盡責(zé)將這塊主食剁成碎塊。廟中逐漸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香味,有點(diǎn)發(fā)腥,聞過的玩家喉頭聳動,腸胃泛酸,禁不住作嘔。 這正是他們在門里頭聞到的湯羹的味道。 與此同時,泥人們終于看夠了這一幕,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原本向外看的玩家重新跌坐回口袋內(nèi),心有余悸,聞著這同伴血rou熬煮出的香氣一言不發(fā)。 廟里的人死了,廟外的人活了。 猜測全然是錯誤的。 葉言之不管這些,他冷著臉,關(guān)心的完全是另一件事,“他還準(zhǔn)備把人捧多久?” 宋泓:“……” 不好,這也是要發(fā)飆。 這大佬發(fā)起飆來,那也是要出事的??! 他趕忙撞了撞身邊阿雪,示意她說話。阿雪不負(fù)眾望,平靜道:“在外面不用被擠著,還不用聞這sao味?!?/br> 原本尿了褲子的玩家登時臉上通紅,將雙腿并緊。 葉言之聽了,臉上陰晴不定,但果然就沒發(fā)飆。宋泓對阿雪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這種危機(jī)她都能在瞬間瓦解,可以說是相當(dāng)敏銳了。 堪稱是亡人中的移動滅火器。 他們也不知泥人走了多久,因步伐太大,有兩個還在晃動中受了傷。終于停下來時,他們就被那只大手又掏了出來,整個兒塞進(jìn)一個山洞里。 幾個人被一把捏出來,又給粗暴地放進(jìn)去,狼狽地跌在一處,還不敢跟人說讓他們小心點(diǎn),畢竟面對的不是人,指不定就是這么力大無窮呢? 再看時,那泥人緩慢地把手掌攤平,用一根手指頭輕輕地去觸碰手上青年的衣服,拍掉上頭沾染上的一點(diǎn)雪花。那力道,一只螞蟻都戳不死。 玩家:“……” 靠,原來是會輕手輕腳的?。?/br> 泥人也不催促,由著寇冬慢慢地在上頭走,一步步走到山洞里。倆泥人,四只眼睛,就眼巴巴地在山洞口望著,活像是人類在看自家的倉鼠爬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