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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人有時修煉到了重要關頭卻無法突破的時候,會靜心入定,運氣好便能尋到修煉秘境,在入定的時候突破那道關口。 司淮運行了一遍體內真氣,并不覺得自己的修為有什么提升,一時也辨不清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睡著時不小心進入的秘境。 如果是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靈雋,是他修成正果的劫數(shù)。 可……他修成人形是為了人世的繁華,修成正果,似乎就只是因為靈雋說他是個神仙。 “靈雋……”他低低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身上仿佛騰起了一股燥熱的無名火,有什么東西正在使勁地破開他那顆血紅的心生根發(fā)芽。 / 司淮提著山河劍到后山練了幾個時辰,直到寺里的小和尚們下了早課到齋堂用齋,他才大汗淋漓地回來。 靈雋一大早又被太子請去喝茶談經,司淮也沒有去把人硬拉出來的興致,干脆換了身簡素衣裳下了山。 淮陰郡比幾年前繁華了不少,往來的人群里多是從外地來明華寺求拜的,山腳下幾條街市擺賣的都是祁神的香燭和一些佛像手串之類的物件,往前走出老遠才能尋到吃喝游玩之所。 司淮心里總壓著一股難名的焦躁,連帶著往人多的地方一站都覺得耳邊聒噪,可尋到個安靜的地方又覺得有些不安的恐慌,一時竟不知道該去哪里,像個落在了人間的游魂。 路邊有賣糖人兒的,擔子兩頭分放了爐具和糖料,中間樹了個架子插/上各種各樣成型的糖人兒,以前靈雋給他買過,很甜。 “買一個嗎,公子?想做成什么樣的都行!”吹糖人兒的師傅從一群孩子中間抬起頭來,憨厚地笑著問他。 司淮從架子上取下來一個,又放了回去,總覺得什么地方有些空落落的,搖了搖頭走開。 不遠處的轉角有一家醫(yī)館,他走過去的步子又倒了回來,決定去里邊看一看郎中。 這種焦躁心慌的狀態(tài)便是從昨晚開始的,保不齊是昨夜浸了會兒冷水又吹了風,所以害了風寒。 醫(yī)館不大,里邊人卻很多,司淮望了一眼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肩膀忽然被人從后邊拍了拍。 “公子……”那是個鼻偃嘴露面相有些丑陋的中年男子,生得有些黑,笑起來露出一口有些發(fā)黃的壓。 “你是?” “啊,我也是個會‘治病’的人?!彼桃庖е亓四莾蓚€字,笑瞇瞇地打量了司淮一會兒,問道:“公子可是覺得體內火旺,煩躁不安?想尋一處地方解決,又不知道去哪里才是?” 那人含含糊糊地說得倒也不算差,司淮看著他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怎么辦?” “自然,公子請跟我來?”他往后退開半步彎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后行到了跟前引路。 街道上不少姑娘對司淮投去了目光,他卻恍若未覺一般,跟著那個人往前走了一段,轉進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巷子里。 那巷子里邊有一處背著街市開的大門,門外紅紅綠綠擺了幾盆難看的花,幾名相貌精致的姑娘衣裳輕薄,在門外揮著帕子扭動身姿。 司淮目光一凜,伸手揪住引路那廝的后領子將他提了起來,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幾個字,“你帶我來煙花之地?” “公……公……公子饒命!”那人堪堪用腳尖夠著地面,皺巴巴的一張臉擰到了一起,“是您自己說體火旺盛,焦躁難耐,難……難道不是欲/火沒處泄嗎?” “胡言亂語些什么!”司淮怒火騰了上來,一把將他扔到了地上。 那人動作麻利地翻了個身跪在地上認錯,“小人眼拙!小人見公子生得年輕俊朗,以為公子未有婚配良人,體內欲/火無處可泄,這才領公子過來……” 司淮轉身正要走,聽到他的話又止住了腳步。 那人所說的癥狀確實和他有幾分貼合,可他明明是因為昨晚做了那個離奇的夢才這樣的,并未思念過什么女子,難道…… 他目光一沉,忽然在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又在它出現(xiàn)的那一刻強自壓了下去。 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扔到了那小廝跟前,司淮顧自往里面走去,吩咐道:“把這兒長得好看的姑娘都給我找來?!?/br> / 司淮被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鴇母引到了二樓的房間,屋子里有一股清淡的花香,水墨畫屏風后頭隔出了一席雅座,擺上了一桌小酒小菜。 半壺酒喝下去,房門才終于被人敲開,鴇母和方才引路的那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后邊跟著十幾個濃妝艷抹的年輕姑娘,紅紅綠綠的衣裳像春天擠在一個花壇里開放的野花。 甜膩的脂粉氣混在一起沖得人有些頭暈,司淮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扶著桌沿起身,搖晃了兩下走到那中年男人跟前,把空了大半的酒壺塞到他手里,道:“這酒不錯,再去給我拿些,整壇子上來!” 那人大抵是記得到手的銀子和差點挨的打,應了一聲動作十分麻利地跑了出去。 鴇母正要開口一個個介紹她帶來的姑娘,司淮抬手止住了她,從頭到尾挨個挑了一邊遍,最后只留下了三個脂粉氣淡一些的姑娘,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兩壇子酒很快送了上來,司淮拂開了那幾雙伸過來伺候的纖纖素手,開了壇子猛灌了幾口,直到把腦子里那道身影淡得模糊了些,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