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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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發(fā)揮見縫插針的本領(lǐng):“三天沒來您這里報到,我發(fā)現(xiàn)我特別想念數(shù)學(xué),不是有種心理疾病叫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嗎?我就懷疑我得這個病了,現(xiàn)在情感上特別依戀數(shù)學(xué),誰要是說數(shù)學(xué)不好我跟他急?!?/br> 幾天不見小姑娘夸夸其談的本事又見漲了不少,胡非凡形容這是個“寶藏meimei”,對此簡拓是認(rèn)同的。 沒有她在的書房,這幾天也過分安靜了些。 “這么愛嗎?”他表現(xiàn)得略微驚訝,全力配合她的表演,“那再買一些?” 葉流光一聽差點腿軟,本想堅定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夾著尾巴做人且隨時有失業(yè)風(fēng)險的她有資格說“不”嗎?沒有的,所以啥都別說了,逆來順受保平安。 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她說:“那就讓您破費了?!?/br> 平時見慣了她油腔滑調(diào)耍滑頭,乍然之間她老實得如同一只絕不會反抗的小兔子,倒是讓簡拓有些意外。 年輕人能屈能伸,該?;^時毫無猶豫,該軟骨頭時也不假思索,審時度勢,沒原則地明明白白。 他挺欣賞。 他給她定心丸吃:“放心,數(shù)量上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br> 葉流光笑得比哭還難看。 自己主動要求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哭著也要寫完。 對著簡拓時還能強顏歡笑,背過身,就再也笑不出來了,手里的卷子沉甸甸,她葉流光可真是個人才,別的不擅長,就擅長給自己找罪受。 那張她平時拿來做題的椅子不翼而飛,她環(huán)視書房一周,也沒找到它的蹤影。 幾天不在,簡拓就急不可耐地把她的老窩都端了? “簡先生,那張椅子呢?就是原先放您書桌前的那張?!?/br> 簡拓研究棋局頭也不抬:“被小振搬走了?!?/br> “放這好好的,為什么要搬走?” “大概是因為輸?shù)锰?,心態(tài)有點崩?!焙喭卣{(diào)侃親弟弟之余還不忘在棋盤上放置一顆棋子,“沒有椅子,就有不下棋的借口了?!?/br> 葉流光咋舌,簡振真是好慘一個男的,攤上這么一個情商智商都無情碾壓他的哥哥。 她只好再問:“那他搬哪去了?我沒地方寫作業(yè)了?!?/br> “有他微信嗎?去問問他。”簡拓還是一心專注于棋盤上,回答得有些敷衍。 “我不敢問?!比~流光自然不敢告訴他自己剛還在樓下勇猛地懟過他弟弟,簡振那頭大暴龍肯定還在氣頭上呢,她愁容滿面地抱著卷子回到他桌前:“他肯定會說,我付你工資是讓你來做數(shù)學(xué)的嗎?付錢給你做數(shù)學(xué)你還沒考過一次及格,你那個簡歷是造假的吧?拿的是野雞大學(xué)的獎學(xué)金吧?” 她模仿簡振的語氣算得上惟妙惟肖,遣詞造句也很有他的風(fēng)格,簡拓啞然失笑,終于放下了棋子。 “只要有一顆求知的心,哪里都能寫作業(yè)?!彼噶酥笇挻蟮臅?,“就在這兒,我看著你寫?!?/br> “您確定嗎?”葉流光語氣委婉:“我擔(dān)心您過一會兒心態(tài)會崩?!?/br> 她強調(diào)的是他心態(tài)崩,而不是她心態(tài)崩,這讓簡拓感到有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么我的心態(tài)會崩?” “因為現(xiàn)代社會里誘發(fā)心臟病的因素,除了遺傳,不健康的生活習(xí)慣等,還有一大誘因是輔導(dǎo)孩子寫作業(yè)。”葉流光解釋得頭頭是道,“現(xiàn)在的家長挺難的,不能傷害孩子,那就只能傷害自己了?!?/br> “但我還沒有老到會有你這么大的孩子?!焙喭貎?yōu)雅地指出她邏輯里的bug,“所以原則上我可以選擇傷害你,達(dá)到讓自己心情更好的目的?!?/br> 真情實感的實話總是那么傷人。 葉流光蔫巴巴的,跟一株沒有生命力的小花似的:“您怎么能這樣呢,好歹我還叫過您一聲‘叔叔’……” “怎么不可以?吃過苦頭你才會明白叫人叔叔是要付出代價的。” “逼急了我還會叫爸爸呢?!比~流光不甘示弱地瞥他,“現(xiàn)在流行叫爸爸?!?/br> “你敢?!焙喭爻料侣?,但看起來并不生氣,黑色蘊著笑意的眼眸里有溫暖的色澤。 “爸爸,付我工資的,都是我爸爸?!眲偛胚€很慫的葉流光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熊心豹子膽,用實際行動表達(dá)了年輕人無所畏懼,“這道題怎么做呀?” 簡拓抬手揉了揉太陽xue的位置,看上去深受困擾。 “好吧,你是對的。”他難得投降,“我心態(tài)崩了?!?/br> 葉流光很喜歡現(xiàn)在的氣氛,簡拓不再晾著她,會開尊口跟她交談,他身上的煙火氣令她安心。 就算現(xiàn)在她沒大沒小惹他生氣了,她也不怕,至少她知道他為什么生氣,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大氣不敢喘卻還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令他不滿意。 打開了話匣子,可比什么都強。 她笑嘻嘻的:“您別崩啊,習(xí)慣了就好了?!?/br> 簡拓大概沒招了,敲了敲桌上的卷子,“要崩一起崩,快寫?!?/br> 葉流光嘟著嘴不再多嘴,跟犯了錯只能老老實實站在班主任桌邊寫字的小學(xué)生一樣,低著腦袋寫寫算算尤其認(rèn)真,渾然不知對面的某人正揚著嘴角看著她,悄然回味剛才那聲清脆甜美的“爸爸”。 “簡先……” 葉流光做題做得三心二意,猝然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簡拓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眼眸幽深,這讓她莫名奇妙,又不自然地臉紅心跳。 她支吾說:“您看著我寫作業(yè)我腦子容易短路?!?/br> 剛才那一眼躲閃不及被她捉個正著,也讓簡拓感到些許尷尬,好在他一向沉穩(wěn),面不改色地否認(rèn):“我沒有在看你,我是在考慮打斷你的左腿還是右腿?!?/br> 這任誰聽得出都是開玩笑,不過葉流光還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小聲提醒他:“打斷了我的腿我可就沒法給您跑腿了?!?/br> 簡拓噙笑:“我應(yīng)該不缺跑腿的?!?/br> “您不能這樣。”怕什么來什么,葉流光據(jù)理力爭起來,“小簡先生說我已經(jīng)通過試用期了,就是他,嗯,他認(rèn)可我的工作表現(xiàn)了,反正反正您不能出爾反爾!” 一番沒什么底氣的話傾吐完,葉流光緊張兮兮地盯著簡拓,生怕他會說出一些對她的□□,然后讓她以后都不用來了。 果然。 “你今天為什么遲到?” 試用期一過就遲到,他顯然是在質(zhì)疑她的工作態(tài)度。 葉流光很委屈:“是您讓我周日不用來了,我以為您辭退我了,所以我想今天就不用上班了,為了哀悼我失業(yè),我中午還在食堂一口氣點了四個菜,想把失業(yè)的傷心埋葬在食物里?!?/br> “哦?”簡拓眉梢輕抬:“我怎么不知道‘明天你不用來’是辭退你的意思?” “可是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啊,老板對員工說,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潛臺詞就是你永遠(yuǎn)不用來上班了,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吧。” 簡拓客觀評價:“心里戲那么多,嘴上卻一個字都不敢問,這樣的人就算失業(yè)了,我頂多送他“活該”二字。” “您不能這樣?!比~流光被他損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低下腦袋:“畢竟我還是個在做初三數(shù)學(xué)的孩子?!?/br> 說不過便只能裝小孩,簡拓抿笑。 葉流光寫了兩個字,還是沒忍?。骸昂喯壬?,那我明天還來嗎?” “你說呢?!焙喭刈旖巧蠐P,“你不來,誰幫我喝那些甜死人的湯?!?/br> “好嘞!”葉流光整個人都活泛過來了,嬌生生的小臉上閃動著不加掩飾的雀躍,豪言壯語張口就來:“簡先生您放一百個心吧,就是喝成一頭兩百斤的肥豬,我也愿意!” 簡拓到底是被她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感染了,臉上的笑意擴大。 “到時就把你宰了吃了。” *** 眼見飯碗保住,葉流光如釋重負(fù),簡拓嫌她話多,讓她去樓下玩會兒,這回她開開心心地接受了,陳姨是燉湯達(dá)人,她得去看看今天廚房燉了什么湯。 陳姨人特別好,現(xiàn)在每回?zé)鯗加兴姆荩奶鬯@樣的大學(xué)生天天在學(xué)校吃食堂飯,熱情地留她吃完晚飯再回學(xué)校,葉流光婉拒了,每天蹭人家兩份湯,要是再留下來蹭飯,她的體重真的會奔著兩百斤去的。 她沒主動問起,倒是陳姨主動告訴她,周日簡拓難得出了趟門,他那遠(yuǎn)在歐洲的mama著急他的婚姻大事,萬里之外也不忘安排兒子的相親事宜,有位他們朋友的女兒十幾歲就出國留學(xué)了,這個月剛回國工作,他媽就讓簡拓出門,陪人家女孩去城市各處逛一圈,算是幫著她熟悉熟悉環(huán)境,當(dāng)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撮合他們,畢竟兩個人各方面都條件相當(dāng),兩家家長也知根知底,總之是門當(dāng)戶對。 聽說簡拓相親去了,葉流光第一直覺是替他擔(dān)心,于是她把她的擔(dān)心說出來了:“簡先生不會是坐輪椅陪小jiejie玩的吧?小jiejie見他坐輪椅,要是嫌棄他了怎么辦?” “那不會?!标愐坛芍裨谛氐財[擺手,“我們太太跟對方的mama很熟的,他們都清楚小拓身體沒事,養(yǎng)幾個月就跟正常人沒兩樣了?!?/br> “哦,那就好,看來今年簡先生脫單有望哦?!?/br> 葉流光語氣俏皮,陳姨巴不得快點看到簡拓結(jié)婚生子,被她這句話逗得高興地走開了,葉流光陷入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簡拓似乎笑容不少,對她也格外寬容,難道是對昨天相親的小jiejie一見鐘情了? 很有可能! 畢竟他說過的,天天宅在家見不到美女,心情很是困頓,他這樣的老樹說不定每天期望著開花呢! 所以過一段時間,他就不需要她了吧? 失業(yè)這種事,過不了多久還是會來的。 想到這里,葉流光的心間終于浮起一絲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連帶著手里的華夫餅,也不那么香了。 雖然在廚房聽到了關(guān)于簡拓的八卦,且這個八卦信息量不小,不過在簡拓面前,葉流光對于他的私事是半個屁都不敢放,她很知道輕重,能跟他開玩笑并不代表著能當(dāng)他的面八卦他的私生活,這種行為很庸俗,她不喜歡,相信簡拓更排斥。 陳姨今天燉的是花膠湯,這湯有股魚腥味,花膠本身就是魚膠,雖然加了一些作料,但天然的腥味沒辦法完全去除。 葉流光不習(xí)慣這味,聞著就想逃跑,感覺喝下去就是酷刑。 當(dāng)著簡拓的面,她皺著鼻子,表情很是困惑,“陳姨為什么要煮這個湯呢?聽說坐月子的產(chǎn)婦才喝花膠湯?!?/br> 簡拓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淡然道:“我已經(jīng)坐了快四個月的月子了?!?/br> “噗……” 葉流光正準(zhǔn)備喝湯呢,差點噴出來,想大笑卻只能苦苦忍著,想了想夸贊說:“您好樣的,都沒有得產(chǎn)后抑郁癥呢?!?/br> 簡拓這回是真想打斷她的腿了。 捏著鼻子喝完月子湯,葉流光就開始偷懶耍無賴,簡拓也不是真要她寫作業(yè),兩人共用一張桌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聊天。 葉流光想起今天在圖書館的災(zāi)難現(xiàn)場,仍然心有余悸,便試探性地想問問簡拓,畢竟他是男人,也比較理性,想必能給她一些中肯實用的建議。 “簡先生,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做了一件很丟人的事。”她把他們最近籌劃的那個短視頻項目,還有今天去找喬天朗結(jié)果卻出了糗的來龍去脈大概描述了一遍,隨后小心翼翼地問,“要是您是那個男生,您下次還會理我那個朋友嗎?” 簡拓眼皮一抬:“我有輕微潔癖,所以為什么要理?” 葉流光受傷地瞪圓了眼。 “再說,你那個朋友是準(zhǔn)備拿我的臉去網(wǎng)上騙流量,出名和隱私比起來,我更看重后者。” 葉流光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如同每個被理想主義占據(jù)大腦的年輕人,情緒脆弱卻又固執(zhí):“可是他也是學(xué)醫(yī)的,大家一起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不好嗎?” 簡拓靠在椅背上,微笑里帶著成年人的精明和通透,“不要忘了,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的,你剛才說了,那個男生是臨床專業(yè)的,將來大概率會成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yī)生,這樣的人,他一生都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所以不要試圖在道德層面綁架他。當(dāng)然,年輕人想做事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記住要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為事業(yè)盡心盡力的同時保護好共同奮斗的伙伴,是做一切事情的基本原則?!?/br> 他清晰透徹的分析還有最后的那番提點讓葉流光慚愧地垂下了頭,她不得不反思自己,在這件事上她確實太沖動太自私了,人不應(yīng)該為了自己的理想背棄道義,除非喬天朗愿意,否則他不應(yīng)該因為她的理想而犧牲自己的隱私。 她現(xiàn)在很想感謝那顆珍珠,及時阻止她做傻事。 “我明白了?!彼抢X袋,聲音有點悶,“我會把你的原話告訴我朋友的?!?/br> “再轉(zhuǎn)告你那位朋友?!焙喭乜粗跋麓魏饶滩?,最好不要點帶珍珠的?!?/br> “可是珍珠就是奶茶的靈魂啊?!比~流光雖然很難堪,但還是勇敢表達(dá)自己的看法,“奶茶里不加珍珠,就好像炸雞不配啤酒,都缺少那種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