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陸景易點到即止，接過楚杉大半的重量，將人抱在懷中，“你做的很好。”

    楚杉徹底脫力。

    毀錢依依殺賀林淵，他第一次這么瘋狂，楚杉重重喘息了一下，聞著陸景易身上慣有的味道，心情十分復(fù)雜，但更多的是……爽！

    媽的他要是早兩年就這么干，至于遭這么多罪？

    陸景易感覺被楚杉靠著的脖頸處濕了一片，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住青年的肩膀，安撫性地蹭了兩下，陸景易手背上還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如同潔白的瓷器上多了根朱砂線，帶著幾分動人心魄的美感。

    “賀先生?！标懢耙邹D(zhuǎn)頭，神色得意，眼神卻十分平靜，他把玩著楚杉的匕首，靈巧自然，顯然是個用刀老手：“還要繼續(xù)嗎？”

    賀林淵縱橫商界十幾年，第一次生出挫敗感，他怎么會輸給這樣一個人……

    廢舊工廠的大門口，顧炎一襲黑色風(fēng)衣，眉目漠然而從容，他靜靜盯著陸景易，終于從對方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對楚杉算福禍相依嗎？

    顧炎緩步走進(jìn)去，同賀林淵沉聲道：“賀總，到此為止吧?！背际橇置C的朋友，這對林肅單調(diào)而沉靜的世界而言也算一抹奇異的色彩，顧炎不會讓其消失。

    賀林淵沒反應(yīng)，他像是被抽掉了靈魂，錢依依跟條毛蟲似的蠕動到他腳邊，死死抓住他的腳腕，男人還是沒反應(yīng)。

    陸景易丟了匕首抱起楚杉，同顧炎輕輕一點頭，一行人離開。

    “林淵哥……”錢依依哭聲如鬼魅，鼻涕眼淚混合著臉上的血，伴隨著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痕，看起來駭人非常，她苦苦哀求：“救我啊林淵哥，我好疼??！”

    “都完了?！辟R林淵垂眸，開始痛恨錢依依，更痛恨自己。

    直到徹底失去的那一刻，賀林淵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崩地裂。

    可這才到哪兒？

    “送我們到醫(yī)院就好。”坐上車，陸景易接過顧炎遞過來的醫(yī)藥箱，先簡單給楚杉處理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傷口，“今天多謝顧少爺?！?/br>
    顧炎扭頭，詫異道：“我就當(dāng)個接送司機，跟我沒多大關(guān)系?！?/br>
    陸景易只是笑，沒有接話。

    楚杉勉強打起精神：“林肅呢？”

    “這種場合我不可能帶他來?！鳖櫻捉拥溃骸霸诩业认⒛??！?/br>
    “嗯。”楚杉闔上眼睛，“回頭請你們吃飯。”

    “吃個屁。”顧炎沒好氣：“惹上這么大的麻煩，還惦記著吃呢？”

    楚杉抱著陸景易的腰身，無所畏懼道：“人生得意須盡歡。”

    除了奶奶，從來沒有人會像陸景易這樣分毫不退地?fù)踉谒媲?，楚杉覺得身上那層干枯蒼老的外殼忽然剝落，露出下面仍舊鮮活的血rou來。

    知道賀林淵今天受刺激不輕，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什么過激的動作，顧炎送兩人到醫(yī)院后，便徑直回了家。

    林肅抱著飯盒坐在沙發(fā)上，聽到動靜立刻站起身：“炎哥?！?/br>
    “嗯。”顧炎關(guān)上門，沉聲道：“放心，沒多大的事兒，都好著呢?！?/br>
    林肅肩膀一松，飯盒從他懷里跳出去：“我還以為要出人命了。”

    出了，顧炎心道，他想起臨走時賀林淵那樣，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賀林淵他……”林肅欲言又止。

    “他但凡有點兒心，就知道該怎么做?！鳖櫻渍f完抱住林肅：“倒是你，我看柜子里衣服不多了，我去陪你買幾件？”

    林肅眼角一抽：“炎哥，我衣服七八件呢?！北緛硎畮准?，但是那天被顧炎頗為豪邁地捐了幾件，有些就破了個角或者開了個線，林肅心疼壞了。

    “這哪兒夠?！鳖櫻转殧鄬Ｐ?，把林肅裹嚴(yán)實，就帶著人出門。

    以前顧炎還要遮掩，現(xiàn)在跟林肅結(jié)了婚，說買啥就買啥，房子是媳婦的名字，工資卡也在媳婦那里，顧神飄的一批。

    也是看多了別人的不幸，顧炎才愈加想對林肅好，總覺得怎么都不夠。

    顧炎帶林肅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店，整個四層就一家男裝，占了大半的商鋪，服務(wù)員笑得那叫個親切，站了沒幾分鐘，經(jīng)理小跑過來，恭恭敬敬喊了聲“顧少爺?！?/br>
    “嗯?！鳖櫻椎?，拿起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在林肅身上比劃了一下，又不怎么滿意的放回去，他是穿慣了私定卻不懂這些，一般都是秦淼cao持，但最近兩天秦淼病了，雖然只是個小感冒，但顧炎也不想拿這種事煩她，這家輕奢店是鄭雅安推薦的，說是不錯。

    鄭雅安那個挑剔程度，顧炎領(lǐng)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