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

    我/□□大爺?shù)娜?，你全家都三十二往上?/br>
    可周正的眼神太冷了，這一局臟話最終腹死胎中，沒了和空氣見面的機會。

    “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鄙驆i收到周正的眼神暗示，把張子揚往后推了推，開口打圓場，“醫(yī)藥費我們出，行嗎？”

    “不行！”大牛惡狠狠地說，“醫(yī)藥費五千，一個子都不能少！而且你還得讓我打他一拳，要不這事兒沒完！”

    周正慢條斯理地活動手腕，“這個我們也不行——你要是打眼睛把人家弄瞎了，我們上哪兒去找個替補來？”

    “不打眼睛！他打我哪兒我就打他哪兒！”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我看你們?nèi)际窍棺?！”大牛不服氣地嚷嚷，“不信你去張子揚學(xué)校問！誰不知道他就是個掛逼！他還被封過號呢！”

    張子揚臉色瞬間慘白。

    半年前他們學(xué)校的一些同學(xué)曾在小網(wǎng)吧參加過一個小型四排賽，第一名有五百塊的獎金，大牛就是給那間網(wǎng)吧看場子的，也是那一場比賽的裁判。

    張子揚寢室四人一起參加的，他最后悔的就是聽室友的報點開了那一槍，第二后悔的就是接受大牛的提議，為了證明自己沒開掛，他和那天的對手重新打一場——一對四。

    結(jié)果當然是輸了。

    大牛嘴巴比老太太的褲腰帶還松，逢人就說自己遇到個掛逼，況且那一槍張子揚確實無法解釋，哪怕說了是隊友給他報的點也沒人信。

    他的賬號被很多玩PUBG的同學(xué)跟風(fēng)舉報，再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本來就不受歡迎，根本沒人愿意聽他解釋。等到申請解封成功時，周圍人都相信了他在比賽里開掛，而真正開掛的室友也加入嘲諷他的人群中，甚至比其他人更過分——在他剛洗好的衣服后面寫滿了“掛逼”兩個字。

    張子揚和那名室友打了一架，兩人都吃了處分，這事才消停了些。

    大學(xué)里很少有簡單粗暴的校園暴力，但冷暴力比起身體上的傷害更可怕，流言蜚語好像一根根細長的針，扎進張子揚的腦子里，留下一片滲血的傷口。

    張子揚額頭滲出冷汗，沈峣拍了拍他的后背，雖然一句話沒說，他卻奇異地平靜下來。

    “太平洋警察也沒你管得寬?！敝苷燮ぷ佣紤械锰?，語氣淡淡，“選手有沒有開掛是我們戰(zhàn)隊內(nèi)部的事，此外，除了PUBG聯(lián)盟——勉強算上個體育總局，其他人沒資格插手?！?/br>
    “你他媽信不信我明天就去舉報？！舉報到你們?nèi)牱馓?！?cao/你媽爛……”

    大牛的話沒說完，周正忽然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俯視著他黝黑的臉，不咸不淡地說：“cao/我媽是我爸的活，你是個什么東西？就算春天是萬物/交/配的季節(jié)，人和狗之間也是有生殖隔離的，你省省吧。實在忍不了的話，我這兒有寵物醫(yī)院打折卡，送你去做個絕育？”

    大牛被他一句一句連著堵，這時候也顧不上怕周正了，他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里便醞釀好了一肚子臟話，剛要張嘴噴糞，沈峣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真他媽有夠憋屈的。

    沈峣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趙華超打來的。

    “人找到?jīng)]有？你們又去哪兒浪了？”趙華超沒好氣地說，“還有半個小時開始比賽，你們要棄權(quán)嗎？趕緊回來！”

    “找到了，我們馬上回去?！鄙驆i再三保證，趙華超才掛了電話。

    大牛被周正堵了好幾次，滿肚子的話憋得他肚子都要脹破了。聽見沈峣和教練的對話，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發(fā)黃的牙，“現(xiàn)在好像是你們比較趕時間？那我倒是不著急了，咱們可以慢、慢商討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周正眼角抽了抽，余光瞥了眼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思考殺人拋尸完刪除視頻的可能性——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工作人員，估計這監(jiān)控后面根本沒人盯著。

    “可以?！币恢辈豢月暤膹堊訐P忽然從沈峣身后走出來，“你打吧。”

    沈峣一愣，“你……”

    張子揚沒看他，而是對大牛說：“隊長和峣神趕時間?！?/br>
    “所以我不著急了?！贝笈ＰΦ迷絹碓酵纯臁?/br>
    “那我們先走了。”張子揚說，“你自己在這不著急吧?！?/br>
    “這可不行！”大牛急了，橫跨一步攔在作勢要走的三人面前，“要么讓他給我打一拳，要么你們等著被舉報！”

    周正抬手扒拉開大牛，“你看，給你醫(yī)藥費你不要，商量解決方案你不商量，”

    大牛理直氣壯地改口：“我想到方案了！醫(yī)藥費你得給，他打我的事也不能就這么完了！”

    周正沒耐心和他廢話下去了，冷冷地問：“你要多少？五千？”

    “五千不夠！一萬！”

    “行，手機拿出來，銀行卡號多少？我給你轉(zhuǎn)?！敝苷鞯靥统鍪謾C開機，沒去管叮咚作響的消息提示，直接打開手機銀行，一手把想張嘴的張子揚拍了回去。

    大牛將信將疑報了一串數(shù)字，兩分鐘后，他對著轉(zhuǎn)賬信息收到的一萬元目瞪口呆。

    這人還他媽真轉(zhuǎn)了。

    錢已經(jīng)到賬，現(xiàn)在他沒有胡攪蠻纏的理由了。

    “行了，雙倍醫(yī)藥費，嗯？”周正把轉(zhuǎn)賬記錄在他眼前晃了晃，“這事兒就算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