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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委屈地往沈峣身后躲:“粉色的口紅不好看嗎?不是說女人年紀越大越喜歡粉色嗎?” 楊女士白了他一眼,懶得和這丟人的東西一般見識,親親熱熱地拉著沈峣往屋里走,“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話說到一半,感覺沈峣手上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硌著她的手,她低頭一看,頓時“嗐”了一聲:“喲,戒指都戴上啦?” 沈峣還沒禮節(jié)性地緊張一下,就聽楊女士罵周正:“你一年掙那么多有什么用?連個好點兒的鉆戒都舍不得給峣峣買嗎?拿個鉑金圈糊弄誰呢?!” 周正很無辜:“怎么就糊弄了?!那一個月都快忙死了!我特么好不容易在去德國前跑專柜選的戒指,差點兒遲到趕不上飛機被經(jīng)理沉江!” 然而作為給周隊長留下“全天下女人都不講道理”的印象的女人之一,楊女士自然不會和他講道理。 畢竟這世界上有一種錯叫“你媽覺得你錯了”。 周霽站在一邊幸災樂禍,用口型對周正說:你真當媽不介意你說她老? 周正跟在那對氣氛和睦的“婆媳”身后往里走,和他姐眼神對掐,掐夠了才談幾句正事,三言兩語決定下半年周氏在電子行業(yè)的代言分出八成給EG。 客廳里坐著一個正在喝茶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頭發(fā)半白,眉宇間有幾條皺紋。見楊女士帶人進屋,他放下茶杯,先看了眼兒子。 周正被他看了一眼,瞬間從雄赳赳氣昂昂的孔雀縮成了一只慫到感天動地的鵪鶉。他磨磨蹭蹭地小步挪到男人面前,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爸”。 周父是個正經(jīng)人,正經(jīng)到讓人懷疑周正是不是他親生的。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這熊兒子,“嗯”一聲算是聽見了。 周父性格嚴肅,頗有些不拘言笑,不像楊女士那樣熱情,卻讓沈峣松了口氣,漸漸放松下來。 周正在旁邊茍了一會兒,見親爹沒有拿茶杯砸他的打算,知道帶男朋友回家這一關算是過了,于是又恢復了沒臉沒皮的德行。他嬉皮笑臉地湊過去,“爸,你看,你的乖兒子給你帶禮物回來了?!?/br> “什么禮物?”周父從眼角分給他一點兒余光。 “世界冠軍。”周正指了指自己,“你兒子回家了,全須全尾、四肢健在,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禮物嗎?” “挺好的。”周父不冷不熱地說,重新端起茶杯,對給沈峣倒茶的保姆說,“等會兒把這個禮物扔倉庫去吧,塞到最底下。” 周正:“……” 他在保姆真的聽他爸話把他架去倉庫前摸了摸背包,掏出一個沾了薯片渣的金鍋,“爸我錯了,這個才是禮物?!?/br> 周父嫌棄地瞪了金鍋一眼:“怎么臟成這樣?” 周正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回來的時候,包里的薯片不小心灑了,我還沒來得及擦……” 周父嗤笑一聲,周正悻悻閉嘴,往后縮了縮等著挨訓。周父還想再損兒子幾句,被他老婆半道截胡。 “晚飯我來做!明天咱們再出去吃,阿霽給酒店打個電話,把預約時間改到明天中午?!币患胰藞F團圓圓,楊女士看著心里高興,開開心心地往廚房走,“趙阿姨,你今天歇著吧,就當是提前下班了?!?/br> 趙阿姨手一抖,連忙放下果盤,追了過去,“這怎么行?我來給夫人打下手吧?!?/br> 周父的臉色變了變,端著茶杯的雙手微微顫抖,嘴上卻沒說什么。 沈峣不好意思坐著看長輩忙活,連忙起身,“我也去幫忙?!?/br> “不用,你坐著,我去就行。三個人忙得過來?!敝莒V把他按在沙發(fā)上,挽起袖子追過去。 周正的臉色也變了,但他顯然沒有他爸這么克制。 他顫顫巍巍指著兩個女人興致勃勃的背影,“爸,你你你……你就這么讓她們?nèi)チ??你忘記八年前的慘狀嗎?!” 八年前周正抱回了第一個世界冠軍,身體力行證明了他打游戲也是可以打出名堂的。周父終于松口,不再反對他為電競事業(yè)獻身的夢想。當天晚上楊女士一高興,帶著女兒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差點兒把周父和周正吃出食物中、一度失去味覺,然而她們兩個卻沒覺得自己做的菜哪里有問題,一個比一個吃得開心。 “……沒必要這樣,起碼你媽做的白米飯還是能吃的。而且這都八年了,你怎么知道她手藝沒有長進?放心,趙阿姨在,起碼不能讓你媽把糖當食鹽往菜里倒。”周父定了定神,端起茶杯,往嘴里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杯子已經(jīng)空了。他放下空杯子,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對沈峣點點頭,“小沈第一次來就……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不會。”沈峣忍著笑,提起茶壺給周父倒了杯茶,凈撿好聽地說,聽得周正眼睛都直了。 周正第一次知道有人放彩虹屁能放過他。 周父被沈峣哄得心滿意足,再看周正那是一百個不順眼,心說人家好好一小伙子,怎么就能看上他這個熊兒子呢? 這時一只滾圓的毛團從遠處滾了過來,趴到周父鞋上喵喵叫。周正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只橘貓。 “爸,咱家什么時候養(yǎng)貓了?” “你媽養(yǎng)的,她就喜歡這些麻煩的東西,毛掉的哪兒都是?!敝芨敢贿厰?shù)落這個掉毛的麻煩玩意兒,一邊彎腰把麻煩抱起來,一手搔著它的下巴,轉(zhuǎn)身往廚房走,“我去給它拿袋餅干……順便看著你媽別把廚房炸了。你們自己玩兒吧。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