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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小時,大部分快遞盒清空,最后一件放在茶幾上等待助理回來搬,汪平看了那堆禮物一會兒,終于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這個應該是給服化組的吧?”汪平問季走。 “是的?!奔咀咝χ聪蛲羝?,眸光溫和,“汪平哥真聰明?!?/br> 正準備推門而入的助理往外一退,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什么東西!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 過了一會兒,助理等到里面沒聲音了,才跑進來搬禮物——他甚至連到底送給誰的都沒敢問,搬了就跑了。 汪平摸不著頭腦,卻脾氣很好地在助理群發(fā)了個【這個是送給服化組的】,低頭捏了捏快遞遺留泡泡袋,看向幫了他大忙的季走。 “季老師。”汪平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嘖嘖贊嘆,“你就是個掛??!” 季老師:“……” 季走眉心微微一簇——不知道怎么的,他覺得這稱呼十分刺耳的——即使片場所有人都叫他為“季老師”,即使這代表一種謹慎的尊重。 但他就是不希望,汪平用這種誰都可以喊的稱呼喊他。 “您……可以不叫我季老師嗎?”季走問。 “為什么?”汪平微楞。 “總覺得好像很疏遠。”季走笑了笑,“您看,片場隨便誰都可以叫我季老師,不是嗎?” 是倒是,但汪平對于稱呼沒那么深的研究,且不管誰都可以叫季老師這件事情怎么了,就說取個比較獨特的稱呼這事兒,汪平就沒經驗。 作為關系最獨特的turn on內部,大家取名方式就是——以父子相稱,互為我去給你買兩個的橘子關系。 汪平雖然社交技巧匱乏,但是他也知道——你總不可能一上來就要當季走爸爸。 那會被打的。 “那……叫你小季?”汪平努力想出了一個稱呼。 倒還不如季老師。 季走想了想,笑著說:“您可以叫我學弟?!?/br> 汪平忽然想起來了——他和季走都是中戲的,整個片場,也只有他和季走是中戲的,因為母校的關系,兩個人能夠獨享這一份親密。 “好。”汪平點了點頭,同意下這個稱呼,“學弟。” 季走眉眼帶笑,看著汪平:“嗯,汪平哥?!?/br> · 距離晚餐還有點時間,兩個人定下了稱呼,便趕緊提著禮物去找主創(chuàng)團隊打招呼。 兩個人打招呼完一圈,到吳光霽住處時,恰好與項杰撞上;雖然彼此打了個招呼,但百花獎男主給汪平做配,他可能自己也有點難堪,沒說什么就走了。 汪平提著禮物敲開吳光霽的門,吳光霽給他們泡咖啡,請他們坐下來閑聊。 無非就是那些關于藝術的理想,或者是本劇究竟要說什么,汪平其實并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上午時他趕飛機睡著了沒吃飛機餐,坐久了還喝了咖啡,隱約有些胃疼。 汪平對著吳光霽的侃侃而談笑了笑,坐直了身體,剛端起咖啡準備喝,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就被季走拿走了。 季走把兩個人的咖啡都挪遠,笑著對導演說:“那導演,我們就先回去了,關于明天的對手戲,我們還想對對?!?/br> “可以?!眳枪忪V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沒說,只是道,“還是別熬太晚了,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就把兩個人放了出去。 汪平呼吸到過道的空氣,感覺終于松了口氣。 “走吧?!蓖羝礁屑さ乜聪蚣咀?,“回去對戲。” “對什么戲?” “你剛才不是跟吳導說咱們……” 季走看了一眼背后的吳導房門,把他拉到電梯里,這才開口。 “那是騙他的。”季走按下他和汪平房間所在的樓層,電梯門緩緩合攏,“都六點鐘了,對什么戲,我?guī)コ院贸缘摹!?/br> “哦!”汪平恍然大悟,然后又看了看電梯內亮起的樓層按鈕,不確定道,“回房間吃?” 說完之間,高速電梯已經將二人送達了頂樓,“?!甭暫螅娞蓍T敞開。 “帶你回房間加衣服?!奔咀呃⊥羝矫滦淇?,把他往外一帶,跨出電梯后,看向汪平的眼睛頗有些無奈,“不然天寒地凍的,你是想感冒嗎?” · 季走最后強行要求汪平戴了根圍巾才允許他出去,走出住宿大樓的剎那,汪平對季走的感激之心飆升到了一百。 太冷了! 寒風見縫插針地從汪平脖子和圍巾之間的空隙灌進去,汪平趕緊把羽絨服拉到最上面,又把圍巾拉緊,才抵御住了這種物理攻擊。 住宿地在攝影基地的最深處,要走到覓食的美食街至少半個小時,季走提前喊了車進來,把他們直接送到美食街外;美食街依靠群演住宿樓建立,東西南北美食都有。 季走帶著汪平往美食街深處走,兩邊的店鋪散發(fā)出暖意融融的燈光,加上從綿簾縫隙飄逸而出的飯菜香,簡直就是晃著小手帕對汪平說:“來啊來啊” 汪平接連路過了兩家川菜,一家重慶火鍋,還有一家大盤雞,看著季走都沒進去吃的意思,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季走的袖口。 季走步伐一頓,喉結滾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看向汪平。 “這些……”汪平指了指旁邊一家牛rou火鍋,吞咽口水,“都不進去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