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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遙的動作頓了頓,說:“當小朋友?!?/br> 燭茗哦了一聲:“所以你大半夜睡不著,就只是來從我身上找到點父愛存在感的嗎?” 凌晨四點半,連狗仔都不上班的時間,他被對家環(huán)著一下一下拍打后腦勺,怎么想怎么覺得奇怪。 “……”藺遙沒理他,只是輕聲問,“你那天晚上怎么過的?” 燭茗不明所以:“哪天?” “被鎖在地下室的那天?!?/br> 藺遙感受到燭茗身體猛地一抖,肌rou隱隱用力,他將手掌落在燭茗背脊,安撫般停在那兒。 “你怎么知道的?”燭茗輕吸一口氣,徐徐吐出。 藺遙一臉信不信由你的模樣:“我說了你這系統(tǒng)會托夢?!?/br> “……?” 藺遙和燭茗從側門走進醫(yī)院,邊走邊告訴他,自己這兩次在夢中看到的燭茗的過去。 燭茗聽著他一一復述著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細節(jié),終于相信藺遙所言不假。他認真聽完,神色復雜地看著藺遙。 “你這是抱不上小時候的我,所以到我這兒來找補呢吧?” “我還想問呢,你怎么長成現(xiàn)在這樣的?”奶萌奶萌一小孩,現(xiàn)在說話真欠打。 “怎么,你覺得我長殘了?” “那倒沒有?!碧A遙誠實地說,“比小時候更白更好看?!?/br> “……”耳朵尖突然紅紅的。 好端端的,突然來這么一句,遭不住。 藺遙斂起眼中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等燭茗神色恢復正常,他才問:“真的是你母親陪了你一晚上嗎?你能看得見……” 燭茗輕嗤一聲:“當然沒有啊,在被這個續(xù)命系統(tǒng)綁定前我一直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好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那是純粹信口胡謅,嚇唬梁婉的。 “可你……走出來的樣子,真的就像被人妥善照顧了一整晚似的?!碧A遙皺眉,如果沒有鬼神,那天晚上他到底怎么度過的。 燭茗聳肩:“剛開始就哭喊嘛,后來累了,鉆了個柜子就去睡了。” “沒吃飯嗎?” “沒有?!?/br> “頭發(fā)和衣服呢?” “早晨餓醒來自己整理的。” 藺遙聽著這話里的風輕云淡和不屑一顧,目光不免柔和下來,心底里嘆了口氣,沒再接著說話。 對燭茗來說已經足以稱之為“過去”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就成了他身上的新傷。 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這樣,從悲他所悲、喜他所喜開始。 “家里人知道這件事嗎?”藺遙臉色很不好看,如果放在自己家,有任何人敢欺負小耳朵,全家都能沖上去和對方掐架,他在夢里的時候,就很難接受,全家沒有任何人察覺這件事,“從主觀上來說,你那位后媽已經是虐待兒童罪了?!?/br> 燭茗走到一處販賣機面前,掃碼支付了一瓶水,遞給藺遙:“不知道,沒人知道。” 如果老爺子知道,就算不動手,也會把他叫到面前問話,如果紀成釗知道,就不會恩愛許多年,近幾年才意識到梁婉嫁入紀家的居心,從他剛才來醫(yī)院和他說的那些話里,也并沒有對多年前的這件事表現(xiàn)出任何印象。 他更傾向于當年自己尚且年幼,沒有想到要留下藏品室的監(jiān)控錄像,現(xiàn)在想來多半錄像是被梁婉處理過,或者等它自動被覆蓋,紀家才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現(xiàn)在反思,可能是我當年就已經展露出演技的卓越,以至于把兩個大老爺們都騙過去了,真以為我進去沒多久。”燭茗的語氣頗為驕傲自豪。 藺遙睨他:“活該,叫你把自己打扮得那么精神。” 賣慘都不會,隨便滴兩滴眼淚都能讓紀老追究,白瞎了小奶燭那么令人討喜的臉蛋。 “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在梁婉面前示弱的?!睜T茗淡淡地說。 藺遙看著他這偏執(zhí)乖戾的模樣無話可說。 “你還看了多少……”燭茗回過神,突然問。 藺遙如實交代,他撩人的煙嗓細細描繪著夢里的場景,說得燭茗都有些心生向往,一把搶過藺遙的礦泉水瓶搶過來,仰頭灌了兩口。 喝完,他擦擦嘴角:“你是因為看過了那些,才答應照顧我的嗎?” 藺老師,你是……在可憐我嗎?他眼里寫著這樣的疑問。 藺遙眸光動了動,視線一直鎖在那被他和燭茗同時覆蓋過的瓶口,垂眸搖頭。 “我不否認看了那些,讓我更了解你是什么樣的人了?!?/br> “你的過去,只會告訴我,你的軌跡。是從一條什么樣的路上走來,何以長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何以懷揣著那些我不曾看懂過的情緒。” “但它不會改變我的態(tài)度,不會讓我可憐你,只會讓我后悔沒有早點認識你。” 燭茗聽得臉頰微燥。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沒好氣地翻個白眼:“這系統(tǒng),蔫壞蔫壞的,能告訴他侵犯個人**權嗎?”,“得虧能續(xù)我命的是你,這要換了別人……” 有些事壓根不能細想,細細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藺遙知道他在顧慮什么,他轉身看他:“所有我在夢里看到的,都會爛在我肚子里,別擔心?!?/br> “你錯了,藺老師?!睜T茗搖搖頭,“我不擔心你會說出去,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