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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先生的高級病房是套間,里間是設(shè)備齊全的病房,外間像個會客室,除了沙發(fā)茶幾,還有一張多余的陪護床。 燭茗在里面陪著的時候,盧建忠就在這邊休憩。 “坐,先吃點東西。” 燭茗招呼著藺遙落座,自己則站在原地伸了個懶腰,渾身筋骨一散,軟軟地橫橫倒在沙發(fā)上。 藺遙的目光隨他移動,看他衣擺撩起,隱隱露出腰背和小腹,只想幫他把衣服拉回來。 明明在舞臺上、鏡頭前堅不可摧,鋒利極了;私底下像是褪了一層皮,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地窩成一團。 于是走上前,在燭茗閉眼的時候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 燭茗睜眼:“?” 藺遙:“……” 這樣子太誘人了。 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仿佛連他心底的渴望都要映出來。 徑直伸手蓋住他的眼睛。 又瞬間陷入黑暗的燭茗:“???” 盧建忠對這副癱軟模樣的燭茗見怪不怪。 他遞給藺遙一雙筷子,自己則走到陪護床上,整理著兩人進來時脫下的外套。 他給紀老當過秘書,雖說早就是紀氏高層的人了,這些習慣性的動作還是改不掉。 可藺遙卻不敢勞煩長輩,放下筷子大步走上前,從盧建忠手里接過外套,認真疊好。 “然然要是能像你這樣該多好?”盧建忠嘆了口氣,“虧他還是處女座,屋里永遠堆得亂七八糟的。我一年能上他那兒多少次?頂多一次吧……” 燭茗走丟后就被養(yǎng)在紀老身邊,盧建忠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這孩子存在的外人,看著他長大,難免有些老母親似的抱怨。 燭茗動了動耳朵,從閉目養(yǎng)神中驀地睜開一只眼,余光落在盧叔身上,懶洋洋地說:“沒瞧出來您還信星座啊?是哪家新媒體給了您全世界處女座都是潔癖的錯覺?” “你就貧吧。氣得人肝疼!也不知道誰把你養(yǎng)成這樣了?!?/br> “還不是自力更生嘛……唔?” 一塊紅燒rou忽然被塞進嘴里,燭茗一轉(zhuǎn)眼珠,發(fā)現(xiàn)藺遙正坐在自己腦袋頂,若無其事地用筷子戳他的嘴角。 “與其聽他說話讓自己生氣,還不如用吃的堵住他的嘴?!碧A遙輕描淡寫地說。 燭茗一個打挺坐起來,靠上藺遙的左臂,邊嚼邊說:“藺老師說得不太對,只要我想說話,吃得也堵不住我的嘴?!?/br> 話音剛落,一顆西蘭花被塞進了嘴里。 嘴里滿滿當當,說不出一句話來。 燭茗:“……” 算你狠。 盧建忠本來是想讓紀家的阿姨多做些飯菜的,可燭茗一直不想添麻煩,往常總是吃過了才來。 今天他也是過了飯點才提要來醫(yī)院,拗不過他的盧建忠只好點了外賣。 他不常吃外賣,自己點起來沒有頭緒,選了家有外賣服務的高檔餐廳,最終點了一桌有的沒的。 藺遙看著燭茗聽話的把他不愛吃的東西都吃下去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燭茗自己口味挑剔,可在長輩面前卻乖得很,為了不聽長輩cao心的嘮叨,什么都敢往嘴里送塞。 呵。藺遙嘴角劃開一抹冷笑。 “你干嘛?”燭茗看著藺遙瞥他一眼之后,嗤笑著轉(zhuǎn)過頭,心里納悶。 “吃挺香???”藺遙調(diào)侃道,“果然是偏食。” 燭茗深深看了他一眼,低聲附和:“嗯,偏食?!?/br> 不是徹徹底底的拒絕和排斥,只是有所偏愛罷了。 盧建忠看著兩個人閑扯,心里一陣欣慰。只是想到一些糟心事情,不禁皺起眉頭。 “叔啊,有話就說,別這么看著我,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盧建忠悶哼了一聲,瞟了一眼藺遙。 燭茗心下了然,揚起嘴角:“直說就是了,不用在意他。我們之間現(xiàn)在沒什么秘密?!?/br> 系統(tǒng)連他的回憶和過去都敢給藺遙開權(quán)限,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是藺遙不知道的。 盧建忠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對藺遙在燭茗心里的地位再次改觀。 他想了想,說:“紀成釗最近從梁婉身上收權(quán)了,梁婉似乎也察覺到情況不對,收斂了很多。不過聽他的話,似乎沒有想要和梁婉離婚意思?!?/br> 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燭茗是不關(guān)心的,但盧建忠卻想讓他知道。 燭茗慢條斯理地嚼著嘴里的rou,咽下后又喝了一口水:“不收斂馬腳就露得越多,她拎得清呢?!?/br> “至于紀總……他是不會離婚的?!?/br> “哦?”盧建忠洗耳恭聽。 “紀總不會輕易撕破臉的。他倆恩愛這么多年又不假,就算一朝發(fā)現(xiàn)枕邊人的問題,也不會一腳踹開的。” 燭茗眨眨眼。 “除非他舍得損失一半婚后共同財產(chǎn)?!?/br> 商人再精明,也要在踩在法律的圍欄內(nèi)。而紀家祖孫三代,紀成釗可以說是將“利益至上”學到淋漓盡致的那位。 除非他能將一切都安排好,不然不會任由梁婉卷走他一半的財產(chǎn),去逍遙自在的。 看著氣定神閑、睥睨一切的燭茗,盧建忠心里沉了沉。他時常會想,如果燭茗是紀家的順位繼承人就好了。 “不過……他有說紀可嘉的事嗎?”燭茗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