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頁
近三年的服刑讓宋一杭對外界變化的認知少的可憐,更不要說瞬息萬變的演藝圈。 藺遙等他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說:“之前說的,要帶我對象一起見你,喏,我男朋友,就這位。” 燭茗聞言差點沒站穩(wěn),絆了一腳。 踉蹌地往前走了兩步,余光看見宋一杭裂開的表情,抬眼敬佩地看了一眼藺遙。 ……你特么真的比我還秀。 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對宋一杭說:“我就是陪他來的,你倆聊,你倆聊?!?/br> 說著轉(zhuǎn)身去看角落里養(yǎng)的盆栽。 宋一杭似乎有些彷徨。 給兩人端了杯水,低著頭站在客廳不說話。 藺遙嘆氣,放下水杯,問:“回老家之后準備怎么辦?” 宋一杭低頭:“先去表姐的網(wǎng)店幫忙,之后再說?!?/br> 好好的星路不走,非要淪落到和社會脫節(jié)的地步,燭茗冷眼旁觀,心里想著,眼底浮起悲哀。 嫉妒別人的輝煌是人之常情,散團追求自己的道路更無可厚非??墒呛枚硕说?,何苦要往絕路上走呢? “遙哥……”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宋一杭咬著嘴唇,鄭重其事地彎下腰,“對不起!” 臉都快貼膝蓋了,這比九十度鞠躬還嚇人! 燭茗在角落里看到這幕,心里一驚,不小心揪下了一片葉子。 藺遙垂下眼眸:“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是稱職的隊長,不配被你們叫一聲哥?!?/br> 他在隊里年紀最大,本應該承擔起引導他們的職責??墒撬娜藲馍先ズ?,公司安排的通告和單人活動馬不停蹄,和他們見面的時間也相應的減少。 在一起時又不滿于他們的怠惰,更是態(tài)度嚴苛。 他早應該察覺到的…… 年輕氣盛的怨念,不滿,嫉妒,很多事情在他□□不暇的時候悄然變化著。 可是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 陳青泉的雷霆手段讓他從BM的人氣漩渦中抽身,他最終也屈服于一個“利”字之下,就此和原本親密的兄弟分道揚鑣。 他復雜地看了眼宋一杭:“你們怨我怪我,我理解,也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删退悴粴g而散,也不是你突破底線的理由……我,公司,還有經(jīng)紀人,沒有人教過你去做那些事!” 藺遙一向氣度非凡,暴躁如燭茗,很少見到他這樣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不知道這是不是BM相處時的常態(tài),聽見藺遙的話,宋一杭突然垂頭嗚咽起來。 燭茗還在處理了被他揪下來的葉子,就聽得哐當一聲,轉(zhuǎn)頭看見男人跪在地板上,高大的背影顯得凄楚瑟縮。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 回程路上,燭茗意興闌珊地倒在副駕,看著藺遙一言不發(fā)的側(cè)臉,眼睛眨也不眨。 “這是有人要搞你啊?!彼卣f。 聽宋一杭的意思,他在海關(guān)被查到藏在某個紀念品中的東西,是別人托他帶回國的,他自己并不知道里面暗藏玄機。 可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不知情。 托他幫忙的人留下的消息內(nèi)容語焉不詳,但字字句句都暗示著他對此一清二楚。 然而那人就此銷聲匿跡,直到現(xiàn)在仍在被警方通緝。 “林岱橋的戀情是被人有意曝出去的,宋一杭也是被陷害的,怎么全是你們BM的幺蛾子?下次邵昆澤再出個什么消息可能完全都不震驚了。” 藺遙:“搞我?針對我的大可以沖我來?!?/br> 燭茗眸光閃了閃,心想出道曲被曝光那件事,可不就是針對他的嗎? 他是BM的核心,是靈魂,其實撼動BM的形象,也不失為一種曲線抹黑他的做法。 但藺遙進組在即,他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影響到這個目標是沖國際影帝的男人。 到底沒把心里所想說出來。 只道:“我也只是隨口猜一猜,你們解散后也并不知道對方接觸了什么人,說不定他真得罪什么人了呢?” 燭茗張開五指,伸長手臂,虛虛握起了拳。 手腕處的生命值停留在91%,圖標里電量格充盈著,仿佛即將盛滿的水。 就像他被續(xù)命系統(tǒng)束縛似的,絕大多數(shù)的藝人都是身不由己,根本沒有人們想象地那樣恣意。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光鮮亮麗,可是心知肚明,自己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只有擁有強大的執(zhí)棋人做靠山,每一步的殺伐才會好走一些。 托紀家的福,他有幸完成了棋子到執(zhí)棋人的角色置換。 也因此見識了更廣闊的世界。 老爺子的葬禮上那些受邀往來的名流,雖然不都是大眾耳熟能祥的姓名,可說到底,棋盤是屬于他們的。 “不說實力,但說家庭背景,宋一杭是你們四個人里最弱的。”燭茗收回手,歪頭看藺遙,“倘若與你沒關(guān)系,離開BM的他很容易成為棄子的?!?/br> 藺遙沉默不語,對他的棋子理論不可置否。 但他心里明白,即使是棋子,燭茗和他都不是輕易受人擺布的那種。 見他不說話,燭茗從旁邊儲物盒里摸出一個眼罩:“我睡會兒,到家喊我?!?/br> 半晌,聽見藺遙說:“說到老爺子的葬禮,我爸也去了,你知道嗎?” “嗯?”燭茗拉起眼罩,茫然地看他,“我沒見到他???怎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