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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煙細細長長的,纖長白皙的二指夾著,像極了女士煙。祝深深吸了一口,將煙從他的嘴中取出,尼古丁使他的頭腦迅速地鎮(zhèn)定了下來,他偏了偏腦袋,終于把視線投向身邊的鐘衡。 兩人坐得不算遠,卻也不近。祝深慵懶地瞇眼看著鐘衡,嘴巴一抬,徐徐地朝他吐了一口氣,吐出來的煙圈便虛虛地在空中繞了一圈,漸漸地朝鐘衡那邊散去。 迷蒙的白霧里,一張殷紅的唇若隱若現(xiàn)。 往下,是他清晰平直的鎖骨,在未被遮掩完全的浴袍之中敞開了一片惑人的風光。 祝深指尖的煙緩慢地燃燒著,見鐘衡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似乎一定想從他嘴里聽到什么。 想起剛才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祝深又吐了個煙圈,鎮(zhèn)定答他:“還不錯?!?/br> 鐘衡便不再和他說話了,從包里拿出電腦,放到了膝上開始工作。 戴上了金邊眼鏡,鐘衡開始專注地看著屏幕。他的十指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著,一時間這靜謐的房子便只剩下鍵盤的敲擊聲,還有郵件的提示音。 祝深不緊不慢地抽著煙,轉(zhuǎn)頭看著鐘衡認真工作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倒是很想問問鐘衡,在哪里辦公不是辦,非要坐十幾個鐘頭的飛機來D國干嘛? 一支煙吸完,祝深伸了個懶腰,剛要離開令他渾身不自在的客廳,就聽身邊一直沉默的人開了口:“要睡了?” “早著呢?!弊I钚?。 還不到一點鐘,祝深一貫失眠,天亮睡覺都是常事,何況吸了支煙的他反而更加精神了。 他不睡,可鐘衡是要睡的。祝深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給鐘衡安排房間,于是他揚手一指,指著自己房間隔壁的那間道:“待會你就睡在那里吧?!?/br> 鐘衡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點了點頭,表示心中有數(shù),移回目光時看到小幾上擺著的幾個盛滿了菜肴卻未被人動過的餐盤,問祝深:“沒吃晚飯?” 祝深在這邊的一日三餐都是小顏負責的,小顏會在飯點張羅好祝深可能喜歡吃的東西送過來。但祝深的胃不好,又愛挑食,能合他胃口的東西實在不多。譬如今晚,這些東西他就一口都沒有動。 “我不餓。” 鐘衡又看了他一眼。 祝深被鐘衡這一眼審視得不大舒服,卻見鐘衡摘下了眼鏡,合上了筆電,走到了廚房。 祝深也跟著走了過去,暗暗猜想這人是不是餓了? 也是,他的飛機晚點了四個多小時,也該是餓了。但這里著實沒有什么能拿出來招待他的東西。 祝深不會開伙,所以他住的這套度假酒店里也沒有什么食材。 鐘衡翻遍櫥柜和冰箱,能用的也只有長條的意大利面還有幾個雞蛋。 只見他解開了袖口,將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了肌rou線條優(yōu)美的手臂,繃著淡青色的筋,像是蘊著極大的力量似的。 祝深一愣:“你要下廚?” 鐘衡薄唇輕啟,對他說:“去拿兩個碗來。” 祝深聳了聳肩,乖乖照做。 見他赤足踩在地板上,鐘衡又說:“穿上鞋?!?/br> 祝深回頭望他一眼,見他臉色確實不好,也不跟他反著來了,走去玄關趿拉了雙白毛拖鞋,又彎腰從碗柜里拿了兩個碗給他。 只見鐘衡接過了碗,與水槽的鍋子放在一處沖洗。待洗干凈了以后,他把水煮開,灑了一點食鹽,又抓了一把長條面下了進去。 ——是掛面的煮法,但意大利面卻比掛面煮的時間稍長些。鐘衡耐心地拿長湯勺在里面攪拌,等到面快熟的時候,打了兩個雞蛋進去。待面熟透后,鐘衡把面連湯帶著荷包蛋分別撈到了兩個碗中。 香噴噴,直冒著熱氣。 祝深沒想到鐘衡的夜宵居然還算上了他的一份,剛要拒絕,卻見鐘衡把叉子遞給了他,聲音有些?。骸芭阄页浴!?/br> 祝深挑了下眉,沒有拒絕。 不知是惑于鐘衡的聲音還是惑于鐘衡說這話時的語氣,習慣獨處的祝深竟鬼使神差地坐到了飯廳里,和鐘衡共著一張桌子吃面。 他本著給遠道而來的人一個面子的想法,將這中不中洋不洋的面嘗上一口,哪知剛嘗一口,便覺得意外地好吃。 鐘衡微微側頭看著祝深的表情,見他開始動第二口的筷子時,臉色稍霽,自己也開始吃了。 吃到第三口時,祝深終忍不?。骸扮姾?,你下面真好吃!” 鐘衡一怔,叉子與碗沿輕輕碰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側頭看著祝深。 祝深見鐘衡沒有答話,瞬間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口誤了,抿了口湯,沒再說話。 氣氛瞬間就變得尷尬起來。 祝深胃小,又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但見到鐘衡還沒有離席,所以他也不好離開,只好沒話找話問:“你呢,這兩個月過得怎么樣?” 問完,他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沒心沒肺了。 婚宴那天,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同是婚宴主角的鐘衡大抵不會太好過。 一時間外面紛紛猜測他們婚變,質(zhì)疑祝深變心,報紙上登著的多半都是貶損祝深的話,可鐘衡卻極維護他,一向都不愛搭理記者的他,竟語氣嚴厲地對記者說:“祝深的行程無須向你交代,只要他喜歡,去哪里都可以?!?/br> 一向冷面示人的鐘衡冷冷說出這句話時,竟讓人們察出了幾分甜意。一時間輿論又反轉(zhuǎn)了,大家不關心祝深去哪里,只關心夫夫倆什么時候能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