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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經(jīng)夏領(lǐng)他走廳穿廊,打趣說道:“行啊,等我買下滟報來了,年年捧你當(dāng)美人?!?/br> 祝深瞪他一眼,再沒搭話。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知道什么針該往你哪處扎。 但其實祝深在國內(nèi)呆的時間不算太長,他八歲以后就隨油畫大師Moeen Cakmak 在L國學(xué)畫了,直至十五歲才回國。后來他在國內(nèi)只讀完了高中,就又出國辦畫展去了,幾乎就再沒回過國。 兩人一邊聊著近況,一邊走,還沒等走到包廂,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推開門,只見酈蘿站在茶幾上醉醺醺地唱歌,身后圍著的兩個發(fā)小,誰也降不住她。 阿魯一見祝深和李經(jīng)夏來了,像是見著了救星,指著酈蘿道:“蘿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來就噸噸噸往嘴里灌酒,然后把自己喝成這副狗樣了?!?/br> “什么叫做‘狗樣’,不會說話別說。”一邊的池見踢了阿魯一腳。 祝深走了過去,酈蘿像是認出了他似的,忽然哭了起來,十分傷心地問:“你為什么才來呀?” “堵車?!弊I钚χ吡诉^去,站在了她的跟前:“你怎么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了?” 酈蘿蹲了下來,繼續(xù)大哭著問他:“你為什么才來呀?” 祝深眼睛往身后的幾人面前一掃,眼帶問詢,可他們都面面相覷。 池見把酈蘿從茶幾上抱了下來,耐心哄:“不哭,祝深這不是來了么?” 阿魯瞠目結(jié)舌:“就為祝深遲到她喝成這樣?” 池見皺眉:“你不懂別亂說。” “我不懂你就不能跟我說么?” 李經(jīng)夏人精,倒是看出來了點什么,佯裝責(zé)怪道:“祝深真是不夠意思,一言不合出了國,又一言不合結(jié)了婚,今兒還一言不合遲了到,看你不喝點酒表示表示是說不過去了。” 祝深點頭,大方地自罰了三杯,大家才笑笑鬧鬧地放過了他。 酈蘿這回倒是不哭也不鬧了,乖乖地坐在了祝深的邊上,抱著抱枕開始睡覺。 可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入口不覺得烈,可后勁大得很,不一會兒,祝深的思緒就開始混沌了起來。 發(fā)小許久都沒有聚了,一下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后來的話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又回到了祝深結(jié)婚上。 阿魯還是難以置信道:“你居然會和鐘家的那個私生子結(jié)婚?” 祝深微微覺得有些刺耳,抬眼望去,李經(jīng)夏輕輕捅了阿魯一下,阿魯自知失言,低下了頭,可表情卻像是在替祝深不值。 他們這些豪門正牌的公子哥兒們向來是看不起私生子的,大約是觸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又聯(lián)想到祝深從前還被他的私生子弟弟姜遺陰過一把,心中更加不悅了。 李經(jīng)夏往阿魯嘴里塞了片水果,試圖堵住他的嘴,哪知阿魯嚼了兩口咽下去,仍為祝深不平:“那小子看起來陰陰的,誰知道藏了什么壞水,之前他還和薄梁打過一架,薄梁肋骨都被他打斷了!” 祝深一怔,剛要再問,卻聽阿魯十分惋惜道:“薄梁居然真和姜遺結(jié)婚了,要是沒有姜遺,和你結(jié)婚的人就該是——” “阿魯?!弊I顩]帶表情地叫他的名字,像是一陣冷風(fēng),兜頭把他給吹得清醒了些。 聽到這里,連醉醺醺的酈蘿都睜開了眼,小心翼翼地看著祝深。 阿魯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他從來就是這樣,心直口快,又魯莽隨性,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山裉?,他實在是說錯話了,提了不該提的名字,撼了祝深心頭上的刺。阿魯想要補救,努了努嘴,絞著手指,卻更怕錯上加錯。 場面一時尷尬起來了,祝深久久不語,池見扣緊了酈蘿的肩,李經(jīng)夏的眸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一拍桌:“難得咱們聚在一起了,都別聊別人了。來來,咱們幾個干一個。” 于是大家舉起了酒杯,各懷心思地喝了起來。 數(shù)祝深喝得最多,一杯接著一杯,各種酒混在了一起,酒精漸漸地麻痹了他的意識,他很快就喝得大醉了。 喝醉的祝深,面色微微酡紅,頭發(fā)稍稍凌亂,眼睛眨得極其緩慢,沒有聚焦到實處,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有一種無可言說的頹廢的美感。 祝深剛要再開一瓶酒,就被李經(jīng)夏摁住了:“行了,別喝了,你這新婚買醉,回家可怎么說?。俊?/br> 祝深微微皺眉,十分費解:“回家?” “你不是住鐘衡那嗎?怎么把家都忘了?” 祝深眉頭皺得更深:“鐘衡?” “……” 祝深揉起了腦袋,“誰是鐘衡?”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打開,冷風(fēng)灌入,沙發(fā)上的幾個人不禁打起了冷戰(zhàn)。 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侍者,剛要發(fā)火,卻見有人身量挺直地站在了門口,眼神比這春寒料峭的冷風(fēng)還要涼上三分。 鐘衡來了。 第8章 祝深瞇著眼睛朝門口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他是真醉了,眼神迷離,偏頭與李經(jīng)夏耳語道:“這個人好面熟啊?!?/br> 李經(jīng)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穩(wěn)了他:“能不熟嗎?” 門口的鐘衡仍是西裝革履,穿著考究,冷著一張臉正朝著祝深走了過來。 周遭的氣息瞬間凝固住了,只見鐘衡站定在了沙發(fā)前,低聲叫他:“小拾?!?/br> 祝深歪頭看著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