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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喘息雖忙亂,可巨大的引擎聲便是最好的掩護,在三萬英尺的高空里。 暮寒的目光渙散了很久,樂晨安圈著他的肩膀輕吻他耳畔,手指依然還在顫抖發(fā)麻,極度興奮過后的疲累并未出現(xiàn)。他撥開暮寒汗?jié)竦念~發(fā),用手背拭去細密的水珠。 艙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暮寒動了動,推開樂晨安的胳膊坐了起來。他動作異常緩慢地套上了睡衣,站起來的一瞬間似乎頓住倒抽一口氣,樂晨安立刻站起來想跟上,卻被他按了回去,眼見著他一言不發(fā)的走向淋浴間,半個小時之后才回來,懶懶垂著眼,掀開被子又躺了下來。 沉默的氣氛讓他有些不安,樂晨安伸出手又縮回,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還是這人后悔了?現(xiàn)在大腦可以冷靜思考他才意識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你總坐著干嘛?!蹦汉曇粲行﹩?,沒有睜眼。 “啊……沒,那個……你,你,別生氣……”就算對方現(xiàn)在一巴掌扇暈他也可以。毫無經(jīng)驗的第一次,他閉著眼睛想都知道對方體驗有多不好。 “沒。”暮寒長長舒一口氣:“有點疼。” 樂晨安嚇了一跳:“哪,哪里疼!很疼嗎??!我我,對不起……” “還能哪里疼。改天你試試就知道了。睡吧?!毕袷抢蹣O了,暮寒很快沒了知覺,呼吸變緩。 等他完全睡熟了,樂晨安才默默起身去沖澡。 想當初張奕澤玩笑的問了一句:MU神你壓得住嗎? 現(xiàn)在他可以挺直腰板回他一句:小爺當然壓得住。 只是這個人對他幾乎沒有底線的縱容妥協(xié),實在讓人有些愧疚不安。 捫心自問,自己配得上他這般溫柔相待么? 本以為又會是一夜未眠,可回到那人身邊,抱著溫暖的身體,樂晨安第一次在飛機上睡得這樣沉,直到天亮被喚醒。 他睜開眼睛,暮寒又是一臉平靜,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著他:“早。” 樂晨安翻身抱住他的腰蹭了蹭臉:“早安寶貝兒?!?/br> 這樣溫存的早晨,很快被空姐無情的嘲笑打斷了。樂晨安一緊張,松開了手。 “我弟弟,挺粘人的?!蹦汉ń舆^空姐手中的餐盤,催促樂晨安去洗漱。 他聽到暮寒用gy形容他,心里愈發(fā)甜。 那人脖子上依稀看得到昨夜的痕跡,樂晨安涌起一股眷戀,眼眶熱熱的,那人推了推他:快去。 暮寒盯著他腕骨處的淤傷,這應該是昨晚自己阻止他的時候留下的,這么大力氣都沒攔住他的膽大妄為,真是……自己重重顧慮下始終沒舍得碰的一口rou居然這樣敢想敢做。 第27章 世界的眼睛 樂晨安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的辭職信,小心謹慎字斟句酌,確保將工作室上上下下褒揚贊賞了個遍,又單獨拎出宋深和唐昕對他的幫助以及自己對老師們的尊敬之情發(fā)散了一下。 寫完后通讀全篇,似乎自己是個不識抬舉,愧對前輩們的提攜和幫助的小人。 他手指懸在鼠標上方,遲遲按不下發(fā)送鍵。某個人不止一次說過,你只是個攝影師,有必要這樣么? 思慮再三,樂晨安全篇刪除了這份虛情假意的文字,新開文檔,簡練清晰地表達了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的辭職緣由,真誠感謝了這大半年來前輩們給予的機會和幫助,禮貌祝福收尾。 發(fā)了一份電子郵件,又打印了一份書面信箋。 周一一大早,他將印有‘辭職信’三個字的純白信封放到了宋深的辦公桌上,按部就班開始做雜事,打掃衛(wèi)生,買咖啡,檢查和保養(yǎng)器材,確認工作安排,直到唐昕來上班。 “你怎么來了?”唐昕端起已經(jīng)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倒是沒給他臉色:“你還有半個月的假呢,反省得怎么樣了啊?想通了沒?”她像往常一樣喝了口咖啡,轉(zhuǎn)過身被對樂晨安打開電腦準備處理片子。 最近唐昕開始獨立接拍雜志內(nèi)頁,雖說不是一線時尚大片,可也算是長足升格了。 “Tiffany,我……”樂晨安深呼吸,靜下心來:“我的辭職信放到宋老師桌上了,也發(fā)了一封郵件給您?!?/br> 唐昕手上一頓,高跟鞋一蹬將椅子轉(zhuǎn)了過來揚臉看著他:“讓你反省你倒還鬧上脾氣了?怎么,有人撐腰了覺得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你還想不想在這個圈里混了?” 不是鬧脾氣,不是賭氣,也的確不太想在這個圈里混。 “唐姐,我是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做時尚商業(yè)攝影這個領域?!彼钠綒夂偷赜脐繎C怒的視線:“我這個人有點笨,尤其對時尚不怎么敏感,人情世故也不通達。畢業(yè)之前投簡歷有點沖動了,就想著進了大工作室跟著大師學,根本沒有認真規(guī)劃好之后的路?!?/br> 他被宋深的名氣和地位吸引,希望有朝一日得到同樣的認同和尊重。 可這條路走到現(xiàn)在的確背離了初衷,他甚至忘記了那天在圖書館中,是如何被那冊充滿人文氣息的攝影集所引導,走上了攝影的道路。 “我還是太浮躁了。”樂晨安沖唐昕笑笑:“有點辜負宋老師的期許,可現(xiàn)在的我配不上這個。也不該那么急功近利地想出頭,您和宋老師說得都對。” 攝影是表達,只有徹徹底底明白自己要表達什么,才算得上是個職業(yè)攝影師。 唐昕嘆了口氣:“你自己去跟宋老師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