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龍從射精的短暫暈眩中回過神來，夏琮跨在他身上，手心里淌著白濁的液體，他用紙巾擦了，剩下拇指上的一點，當著郁小龍的面舔干凈了。

    郁小龍臉上轟然燒起一把火，然而在看到夏琮薄薄的運動褲下，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的下身時，四周的熱意終于被潑了層水，絲絲縷縷地涼了下來。

    原來是場徹頭徹尾的羞辱，是他的報復，郁小龍從來不相信夏琮是真的看上他了，可剛才那一瞬間，他居然自作多情地以為至少他對自己會有欲望。

    他翻身坐起，一拳打在夏琮受傷的肩膀上，再狠狠踹了一腳后，奪門而出。

    第二十一章 忍與不忍

    施杰打郁小龍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說是人在他們店里喝醉了，認識就過來接一趟，施杰趕緊問了地址跑過去了。

    到那郁小龍趴在吧臺邊上，叫他幾聲，迷迷糊糊還知道應，那店在酒吧街里頭，施杰認識，打了招呼后就把人領(lǐng)走了。

    外面天寒地凍，施杰吸吸鼻子，裹緊了衣服，替郁小龍把羽絨服里面的衛(wèi)衣兜帽拉出來戴好，然后一貓腰，把人背到了背上。

    也不知道為了什么，一個人把自己喝成這樣，除了那年他爸回來，他媽決定要跟他繼續(xù)過下去那次，他把自己灌了個大醉，施杰這么多年就沒見他這么喝過了。

    “再忍忍，啊，再忍忍?！笔┙鼙持?，走在夜晚無人的小路上，“忍過這一陣，肯定就好了嘛，以前剛來的時候還記得嗎，多難啊，咱兄弟不也挺過去了嗎?！?/br>
    四面寒意滲人，實在冷得厲害，施杰手凍僵了，差點托不住他，郁小龍呼出來的潮乎乎的熱氣從他衣領(lǐng)里往下鉆，勉強還能給供個暖。

    施杰笑了笑，又說：“等再過個一年兩年吧，咱倆都攢夠錢，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做點小生意去，到時候菜桿要酒吧街，給他就是了，咱不稀罕?！?/br>
    “不給他……”郁小龍動了動，含糊地說：“……不能給他……學生多……”

    “好好，不給他，咱傳位，傳給小丁?！笔┙苷f：“這小子做事有頭腦知分寸，像咱倆，殷叔對他也挺滿意，怎么樣，這你總該放心了吧?！?/br>
    郁小龍沒說話，施杰往上掂了掂，別看他一米八幾的大個，這樣背著居然不如想象中的沉，想起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施杰鼻頭不覺有些發(fā)酸。

    “趙菲之前總勸我，也讓我多勸勸你，叫咱們別干這個了，我嫌她娘們，其實心里知道，她說的都對，你以前不也總讓我別多想，說沒什么好想的。”

    施杰說到這里頓了頓，“是沒什么好想的，就這文化水平，想多了矯情，早知道當初多讀點書了，cao?！?/br>
    借著棋牌室的光轉(zhuǎn)了個彎，施杰靠墻停了會，把手機電筒開了，再往里這條路這一兩年里他走得尤其多，卻一次都沒敢打過燈，今天算是光明正大亮了一回。

    “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一兩年有點太樂觀了，就你跟我現(xiàn)在這情況，保守估計得干到三十?！?/br>
    施杰自言自語，“不過也不好說，往好了想，萬一你爸的病好了呢，你媽改邪歸正了呢，也不是不可能對不對，要相信奇跡嘛，你看你媽她就相信。”

    “到那時候咱再去做生意，有的是時間慢慢摸索，虧了也不怕?！?/br>
    “再往后點想，等到年紀了，娶個跟我們條件差不多的姑娘，生個大胖小子，一輩子也就這么過了?！?/br>
    “……不娶姑娘?！庇粜↓埻蝗徽f。

    施杰被他一輪輪抬杠給逗樂了，“行，你不娶，你單身，你貴族，一個人多瀟灑啊，什么屁事沒有，等老了就去敬老院，像你這樣的，有的是老太太陪你嘮嗑?！?/br>
    “也不要老太太?！?/br>
    “哎你耍我，你到底醉沒是醉??？”

    郁小龍又不吱聲了。

    施杰笑著笑著，不知道怎么的，眼淚水就掉下來了，他沒手擦，糊在臉上又癢又凍，只能不斷歪頭往衣領(lǐng)上蹭。

    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今晚大概是中邪了。

    為了不讓郁小龍笑話，他連鼻涕都不敢用力吸，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忍著，憋得耳鳴，憋到后來一面淚流滿面，一面罵自己傻逼。

    后面施杰沒再說話，只顧悶頭走路，回到洋樓，他把郁小龍放他床上，擰了把熱毛巾來給他擦了擦，替他鎖好門后，才自己去洗了把臉。

    早上夏琮出去扔垃圾，一開門，電梯口或坐或站了三個人，小周沖上來跟他打招呼，笑著搶過他手里的垃圾袋，說交給他他去扔，順手把夏琮推進了屋。

    夏琮愣了會，給郁小龍發(fā)消息，【你這又是哪出，囚禁我？】

    郁小龍回他，【你可以出去，讓他們跟著就行?！?/br>
    夏琮：【那我還是餓死吧?！?/br>
    郁小龍：【隨你?！?/br>
    夏琮：【……】

    夏琮突然覺得挺沒勁的，試已經(jīng)考完了，出不出去都行，他想了想，干脆回房間又睡了一覺，睡完起來正找吃的，宋業(yè)打電話過來，問他：“你寒假還回嗎？”

    “回不回有區(qū)別嗎？”夏琮拿了聽可樂，單手撥開了，喝了一口，坐在沙發(fā)上開了電視。

    “對我來說肯定有啊，我都半年多沒見你了，議哥呢，他也沒意見嗎？”宋業(yè)語氣有些不滿。

    “他上個月來過了，年前順路的話，應該還會來一次，到時候再說吧。”夏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