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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他覺得可笑,怎么會有人看不出來他和夏琮誰上誰下呢。 當然是他卑微在下,所以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水還在流,遠處發(fā)動機的轟鳴依舊刺耳,可周圍卻一下變得很安靜,他什么都聽不到,耳朵里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凄厲得像是要齊齊劃破他的喉管。 他感覺萬物皆在死去,而他是這世間,唯一還茍延殘喘著的獨苗。 后來事實證明,那一晚死去的不是他的萬物,是蔡群英的,在被下過幾輪病危通知后,郁行強的生命到這一刻,終于走到了盡頭。 郁小龍最后其實釋然了,不管郁行強對這個家做過什么,他沒有殺人放火,沒有罪無可赦,他只是不如他們期盼的那樣愛他的妻子和孩子罷了。 他去送他最后一程,想要在臨終前握一握他的手,可郁行強卻嫌他一廂情愿,不想跟他言和,哪怕到這一步,還拼著最后一口氣把手抽開了。 郁小龍感覺到郁行強在怪他,怪他不孝,沒有在救他上盡他所能。 所以一直到他咽氣,他都沒有再近過他身。 來了幾個郁小龍連稱呼都叫不上來的親戚,圍著病床或高聲哀嚎或竊竊私語。 郁小龍靠著柜子坐在角落里,拿出他剛取錢時打的憑條,施杰給他的卡里還剩了三萬多沒花完…… 不對,不止,他還有一套隨時可以兌現的房,價值不菲。 他確實沒有盡全力,至少在一年前,他不應該看重那些他得不到的,他應該趁著夏琮對他欲罷不能的時候多撈一點。 第五十五章 走與跟你走 為郁行強舉行完葬禮的當天下午,因為統計租的花圍時發(fā)現個數對不上,蔡群英拿到賬單后隨口提了一句,二姑媽便一口咬定她話里有話存心污蔑。 理由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當初和殯儀館協商時是二姑父出的面,現在說數目對不上,不是暗指他們又是在說誰。 蔡群英沒那意思,又爭不過,說句算了,反而被指是心虛了,二姑媽由此變本加厲地鬧了起來,非要跟她就這一兩百塊錢的事掰扯清楚。 其實不怪他們態(tài)度惡劣,兩家恩怨由來已久,據說當年二姑父生病要開刀,問郁行強借兩萬塊錢,郁行強和蔡群英跑出去玩了,期間掛了他們不下十次電話。 最后錢是打了,卻一次沒去醫(yī)院看過,后面更是多少年都沒有聯系,按二姑媽的話說,錢已經還清了,能來參加葬禮已經是念著最后那點血緣。 蔡群英自己把人緣做得那么差,還指望著落難時別人能幫一把,郁小龍當初說她找親戚朋友借錢是異想天開一點沒冤枉她。 蔡群英百口莫辯,說著說著哭了,郁小龍從外面進來,聽他們吵了幾句后將她拽去一邊。 他在這伙親戚里人品一向是出了名的差,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窮兇極惡,為禍鄰里,編他什么的都有。 反正父母都這幅德行了,能教出什么好種來,甚至還有傳言說他是混黑社會的,以前殺過人蹲過大牢,傳得有鼻子有眼。 所以一到這種時候,他都不用狡辯什么,臉一沉比什么都管用。 果然二姑媽一看他出面,氣焰立刻消了大半,背過身嘀嘀咕咕一陣,不知道罵了些什么。 郁小龍說就按報的把錢算給他們,她沒要,抄起包走了,揚言以后跟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其他親戚兩邊各勸了一陣,事情一過也走得差不多了。 蔡群英自從那天過后,整整半個月,一次家門沒出過,見人不說話,飯端到嘴邊也不吃,動不動就低頭抹眼淚。 她深受打擊郁小龍能理解,但很多時候他都感覺到,蔡群英會這么做,是故意給他臉色看。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讓他認識到,郁行強這件事上,他做得不對,他犯了很嚴重的錯。 當然她也為此做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覺得確實像外人說的那樣,從小沒教育好是一方面原因。 因為無論她怎么強調家庭親情,怎么不遺余力地試圖把自己對郁行強的感情觀灌輸到郁小龍身上,結果卻總是背道而馳。 她承認他有做得好的一面,但現在這些都沒有用了,僅是這一點,就成為了他永遠的詬病,人死不能復生,再沒有懺悔挽回的機會留給他了。 而今天這樣的場合,他二姑媽之所以敢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對她口不擇言,肆意地揣測她,羞辱她,不正是欺她身后沒人嗎。 郁小龍在忍了很長一段時間后,終于在這一天的飯桌上摔了碗筷,他讓蔡群英接受現實,“不是我想讓他死,是他命就這樣!” “誰說他命就這樣?誰命里該死嗎?”蔡群英摔得比他還大聲,“你敢說要是早點救,去大醫(yī)院,就一定救不回來?那么多得了癌癥的,活得好好的不是大把人在!” “我沒救嗎?!”郁小龍反問:“那什么介入治療,一次就要一萬,一共做了六次,我哪次欠過他了。” 他還想問,那些該做的檢查該開的藥,哪一樣他沒照做,最后手術沒做成不是因為他不同意,是做不了了,這難道也要怪他? 郁小龍站在桌邊,只覺心口冰涼,“沒用是吧,還是不夠,我得一邊腆著臉供著他,一邊還能憑空變出錢來,然后不吃不喝全他媽往里砸你們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