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tony來了。 這是張星野打在pnti項目上的關鍵王牌,幾個月的辛苦到了最后沖刺的時候。 pnti是歐洲冶金業(yè)位列前茅的公司,不過近幾年國內(nèi)民營企業(yè)異軍突起,一條產(chǎn)業(yè)鏈從成本到質(zhì)量迅速占領市場。若非礦藏因歷史原因多集中在“歐洲列強”手中,幾乎就是被堵死。所以此次pnti再在東南亞投資,從工藝技術到廠房設備要求非常之高。 pnti亞洲總部就在凌海,早在幾年前張星野就盯上了這個油水豐厚的大客戶,卻不敢輕舉妄動。十年的磨練、國內(nèi)高速的發(fā)展讓e具備了非常豐富的設計經(jīng)驗,如今羽翼豐滿,可以開咬了。而且,這次競爭不是與國內(nèi)設計院而是國外的設計公司更讓東西合璧的e占有優(yōu)勢。 野心早就膨脹,卻不敢說勢在必得。從項目意向初起、pnti尚未決策時,張星野就開始跟進,歷時近一年,帶著拓展部攻克這些已經(jīng)本地化卻依然抱著歐盟總部標準不能放的客戶代表。從項目要求到標書細節(jié),親歷親為,現(xiàn)在又特意把岳紹輝招回來最后為技術把關。 兄弟二人合作早就固定,張星野負責投標方向、投標策略,輪到技術問題,他以閉嘴加洗耳恭聽的姿勢把所有的決定權都給岳紹輝。 最終審核會開了一整天,其間再沒有出現(xiàn)任何意外,連張星野最后都點點頭問不出什么,這是很難得的,因為通常的審核會他的提問都會把tony氣個半死,說他是個fug idiot,但是,依然會按照他的問題進行修改準備,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在國內(nèi)的投標命中率一路飆升。 等到團隊都離開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兩人又就第二天下午與客戶的陳述會現(xiàn)場細節(jié)討論了一番。這一番就番到了午夜。 一個本來就有時差,一個精神好得出奇,一起回到辦公室。岳紹輝解了襯衣,露出里面的白t恤,乍著膀子往椅子里一坐,大長腿搭上張星野的總裁辦公桌,一副氣宇喧昂的樣子。 張星野對他這種現(xiàn)場工頭的土匪作派很是不屑,瞥了一眼,自己只把領帶摘掉、解開領口的扣子,起身從吧臺拿了紅酒斟了兩杯,遞給岳紹輝,這才坐進椅子里,一轉(zhuǎn),透過落地玻璃看著外面星光點點的都市,很愜意。 “說吧?!痹澜B輝懶懶的一聲。 “嗯?” 張星野轉(zhuǎn)回目光,“說什么?” “你把她藏哪了?” “藏什么?” “小,萱?!痹澜B輝很清晰地發(fā)音,不等張星野發(fā)聲,他豎起食指,“no. 不要試圖跟我玩,說:她現(xiàn)在在你哪套房子里?” 張星野被噎得挑了下眉,不過抑制不住笑意爬了上來,“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在一起?” “because i always tell.”(因為我總是看出來。) “tell what?”(看出什么?) “you\'ve had sex. ”岳紹輝頓了一下,“a lot.” 這特么也太神奇了!張星野不服,“how??”(怎么看出來的?) 岳紹輝順手拿起桌上的鐳射筆,在他眉心、鼻翼、嘴角畫圈,“here, here and here. all sex marks.”(這里,這里,這里。都是性//愛傷痕) “媽的,”張星野抄起手邊就扔了過去,“滾蛋!” “啪”一聲一本文件夾砸在胸膛,岳紹輝大笑,“哈哈哈……if i couldn’t find you, you were either doing it or kidnapped. god help me whie i should choose!” (我如果找不到你,你除了在做就是被綁架了,上帝幫我,我該選哪個?) 真特么倒霉!張星野咬牙,這個囂張土匪一樣的東西是他在這世上唯剩的親人,兄弟兩個不論在哪里都24小時對彼此待命。這些年,也只有最近這段時間張星野才會靜音手機,畢竟那個小丫頭一旦被打攪了興致,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and,the last but not the least,you,”岳紹輝手一指張星野,“you worked out.”(你健身了。) 這下張星野滿意了,立刻放下酒杯把袖子捋起來,比劃著胳膊上的肌rou,“三周,那個教練還不錯?!?/br> 然而對面這個大塊頭對此毫無興趣,酒杯輕輕晃,看著他。似乎證據(jù)確鑿,張星野放下袖子,無奈承認,“是,我是又碰到她了。之后么,偶爾會見面?!?/br> “and?” 張星野瞪了他一眼,“做!怎么啦,你還想學習姿勢啊?” “沒興趣。我是問:where?” “在她那里。” “她那里?” “她租了房子?!?/br> “在哪租了房子?” “北海路后面的弄堂?!毕肫鹉莻€屋子張星野就皺眉頭,“挺破舊的?!?/br> “是么?來找工作?” “沒有工作?!币娫澜B輝一蹙眉,張星野忙解釋:“她在凌海只是短期逗留,很快會走?!?/br> “旅行?” “不是。”張星野想了想,“不知道。” 岳紹輝聞言吁了口氣,放下酒杯,“告訴我你沒那么蠢。” “嗯?” “廉價出租屋,沒有身份的女孩,錢,性,有需求頻率的約會,還要我繼續(xù)么?” 張星野不耐,“我已經(jīng)告訴你:it’s not like that!”(不是那樣?。?/br> “l(fā)ike what?you didn’t pay??” (那是哪樣?你沒付錢??) 一到這個問題就被卡死,張星野咬碎了牙也不敢說沒有。 “星野,你要是真的想玩,就好好玩。一,鑒于她目前的條件,給她費用之外,最好也提供住處,i don\'t care if it\'s just fug oime thing,you need a room, you make it a safe one(我不關心這特么是不是只是一次□□件,既然要開房,就開個安全房);二,房子要寬敞明亮,good location, good view,符合你一貫的奢侈標準;三,不管花多少錢,你最好確保她不要在任何社交網(wǎng)站上提起e,她可以炫你,不可以炫e,更不可以炫兒童白血病基金。” 張星野無語,兄弟是對的。付錢不是關鍵,現(xiàn)在的社會,用錢養(yǎng)情人這件事幾乎約定俗成,更何況他未婚,也沒有正在交往的女友,哪怕這個女孩和他的背景相差十萬八千里,只要在一起的時候有足夠奢侈和享受,無論什么時候被挖出來,她都是他交往過的女人之一,沒有任何曝光價值。而現(xiàn)在,她在簡陋的出租房里,他付錢,做/愛,再走人,這是性/交易,違法,那張支票足夠釘死他。 可是,當把這一切考量跟那張清靜的小臉、那雙琢磨不透的眼睛聯(lián)系起來就變得格格不入…… “tony,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br> “doesn’t matter. people only see what they want to see.” (無所謂,人們只能看到他們想看的。) 聞言張星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兄弟微微一笑,“what if there\'s nothing to see.” (如果說沒什么能看的呢?) “嗯?” 終于還是說到這里,想起這些日子隱秘的刺激,張星野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些,起身斜坐在辦公桌上,學著那個陰森森、冷冰冰的小丫頭,“我和她,從來沒有一起在自然光下出現(xiàn)過?!?/br> 岳紹輝一皺眉,“what?” “因為,我們每次見面都是零點以后,每次分手都在黎明之前。而且,她從來沒有出來過。至于能看到我的,只有街上的流浪貓,還有樹上的鳥。還得時差的?!?/br> 他說得很悠然,卻讓岳紹輝聽得有點咬牙,星野這個家伙做事總是跳在盒子外、不按規(guī)則出牌,這慣于冒險的精神成就了e的今天,可是,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一直是個十足的紳士,這一次,這樣的時間段,這么純粹的piao實在是讓岳紹輝難以接受, “流浪貓和鳥?你以為你沒碰到,人就不會在?你知道窗簾后能藏下多少雙眼睛么?” “我知道??赡菞l弄堂光線極暗,而且晚上過夜的都是老人,在那種可視條件下,再強的八卦心沒有cia的設備也取不到什么有用的證據(jù)。更何況,我又不是演藝明星,哪有那么多狗仔隊天天跟著我?一旦出了弄堂,碰到誰也都無所謂了?!?/br> “你真是做足了功課??!”岳紹輝冷笑一聲,“我就想知道你這樣對待一個也許并不是做那種生意的女孩,是想給她多大的怨恨?” 張星野挑了下眉,目光落在窗外的夜和燈火上,“是有點被侮辱的感覺,汗還沒落就走了?!?/br> “你也知道這是侮辱??在這種事情上,證據(jù)在其次,只要女孩公之于眾,哪怕最后沒有成立,也足夠博取所有同情、毀掉你的名聲!” 張星野回神,“哦,放心,她不會的。” “you idiot!the worm turns!(你個蠢貨!兔子急了也咬人?。?nbsp;岳紹輝怒,啪一聲放了酒杯,“you fug go fix this before it sinks the whole damn ship !”(你特么趕緊補救,在把整個船拖沉之前?。?/br> “there’s nothing to fix!”(沒什么需要彌補的。) “why?because she loves you too mud ’t have enough of you??” (怎么?因為她愛死你了要不夠你??) “because it’s all her idea!”(因為這全是她的主意?。?/br> 兄弟兩個越說嗓門越大,直到這最后一句,房中突然安靜下來…… 好一會兒,岳紹輝才回應,“what?” 張星野沒搭理他,起身坐回辦公桌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床太小了,兩個人睡不好,所以就讓我回去睡?!?/br> 岳紹輝皺了皺眉,“那為什么去得也那么晚?也是她要求的?” “哦,那倒不是。主要是不好聯(lián)系?!?/br> “不好聯(lián)系?” “她白天不在,晚上回來不方便接電話,不過十一半點以后,她知道是我,會接。”張星野解釋道,“所以,等我到她那里最快也過了午夜了?!?/br> 岳紹輝沒動,這句中文每一個字他都知道,可是連起來的話,他不確定他理解到這里的意思,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切入口,“這是個什么電話?” “跟房東客廳連在一起的座機。阿婆有心臟病,晚上睡覺就拔掉電話線,之后她在這邊房間才好主動接電話?!?/br> 解釋得好清楚。想起剛才說侮辱的時候兄弟那莫名悵然的表情,岳紹輝抿了下唇, “星野,” “嗯,” “她叫什么名字?” “小萱啊,不是告訴你了么?!?/br> “我是說全名。她姓什么?” “不知道,沒問。”張星野很平淡,“有什么關系?” 岳紹輝很努力克制,依然沒有阻止到笑意洪水泛濫一樣涌到臉上,但是聲音還是把持得很好,深沉道,“sorry.” 張星野看了他一眼,有點莫名。 “我收回我的話,你是對的: there’s nothing to fix, and you are safe.”(沒什么需要彌補的,你很安全) “i told you.(我早告訴你了)”張星野松了口氣。 “不過,”岳紹輝說,“我還有一個問題?!?/br> “什么?” 岳紹輝大咧咧地靠進椅中,下巴一挑,“她付多少錢給你?” 看他瞇了眼睛,忽然很流氓的樣子,張星野蹙眉,“沒有啊,她為什么給我錢?” “因為,你,上門應招啊。” 作者有話要說: the worm turns... 第12章 老木頭門 手足這種東西,真的是可以用來斷的! 那種驚天動地、完全超出人類容忍度的笑聲,把這十幾年的兄弟情都特么給笑光了! 居然說他被睡! 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小女生,站在一起,就是力量與柔弱的完美對比!那家伙身為一個主管技術、靠客觀數(shù)據(jù)吃飯的人就不會用腦子想想,怎么可能是反過來睡?就算邏輯合理,特么物理合理么??不怕氣死牛頓愛因斯坦麥克斯韋?? 媽的!張星野當時就抄起高爾夫球桿揮舞過去,要不是顧及到第二天的客戶會上“岳紹輝”這三個字的品牌效應、要不是看在他一出現(xiàn)就能壓過全場的戰(zhàn)斗民族的彪悍氣場,早特么讓他滾蛋了!哪怕打不過丫的,也要為男人的榮譽而戰(zhàn)!不!為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