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松松、國師穿成豪門貴公子、天降網(wǎng)紅男友、老太太的咸魚人生、把老攻搞到手前人設(shè)絕不能崩、酷哥親了我一口[娛樂圈]、[希臘神話]海妖、小學長、仙尊她寵了一個黑心蓮、糙漢娶夫記
男人很得意又曖昧地炫耀,岳紹輝笑笑,“藝術(shù)本來就是相通的?!?/br> 張星野立刻挑眉,“那你畫一個我看看?!?/br> 看著家伙像要咬人,岳紹輝笑了,“在你那里住了多久了?有什么計劃么?” “現(xiàn)在還在兒童畫坊做兼職,”張星野收了手機,“等這次回去,我就去找褚老坐坐,看能不能讓她一起參與那個慈善展覽,到暑期展出前還有幾個月,先留下,然后么慢慢看,她想在做什么,工作室,畫坊,還是就懶著隨意畫畫,都可以?!?/br> “她應(yīng)該有她自己的計劃?!痹澜B輝頓了一下,“星野,有些事情一旦形成固定模式,是很難改變的?!?/br> “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她喜歡就行?!?/br> “不改變,就會厭倦?!痹澜B輝不得不把話點明,“她年齡還小,維持下去,除了變成習慣,還能有什么進展?一旦有新鮮刺激,就是結(jié)束。對于她這樣年紀的女孩,愛情幾乎就在每個街角?!?/br> 張星野笑著搖搖頭,“tony,季萱不是‘這樣年紀的女孩’。你想想看,她從小長起來就有錢方若。你知道錢方若在畫界的名聲么,那是個浪子,身邊多少女人,他對萱的樣子,根本就是多年企圖未遂。心偉,能對梁心偉說出‘不’的女人可能有,但是讓他花這么多心思還對他毫無興趣的,你說,萱是不是第一個?最主要的,還有,咳,我?!?/br> 最后這一句,很短,很無恥了。岳紹輝笑,這家伙對自己的評價簡直高于一切,不過,由這三個男人做論據(jù)來證明季萱小混蛋的“鐵石心腸”,實在是足夠強硬。 “怎么樣?基本包括了男人的全部了吧?還在每個街角?我覺得她根本就沒那個基因,不會像小女孩愛啊愛的,膩膩歪歪,這樣,就挺好。” “錯,還少了一種。” “哪種?” “顧辰。”岳紹輝故意挑釁,“跟你幾乎是完全相反的男人,魅力十分強大?!?/br> 張星野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她從小就在藝術(shù)圈里長大,季老先生多少學生?顧辰這樣搞藝術(shù)的,見多了?!?/br> 岳紹輝想想也不無道理,雖然顧辰給人的印象非常好,好到會讓人隱約覺得相識多年的小妹心妮顯得有些不合拍,可是,他和季萱,又似乎太像了,于是放棄這個無謂的斗嘴,“既然你覺得可以繼續(xù),早點告訴心偉,別讓他發(fā)現(xiàn),我們就被動了?!?/br> 兄弟始終說“我們”,這讓張星野覺得很貼心,“昨天心偉又約萱了,當時我在身邊,她回說有事?!?/br> 這一點,張星野還是比較得意,當時她在吹琴,他就坐在她身邊摟著她,看到短信,他什么也沒說,她就回了。之后,他收緊手臂輕輕吻她的發(fā),抱了好半天,她也很乖,沒動,他的心特別軟…… “我估計心偉這兩天就會約她說明心意,萱會立刻拒絕。相信我,她想讓人死心是可以很輕松、很絕對的。然后我再告訴心偉?!?/br> 岳紹輝聞言皺了下眉,覺得這種事后補救實在是不夠誠意,但是,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一種執(zhí)迷的狀態(tài),小心翼翼,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現(xiàn)在這種特殊的平衡、甚至任何可能季萱不高興的事,他都堅決不會去做。 算了,希望事情真的像星野預(yù)料的,在他們出差的這幾天心偉已經(jīng)被拒絕,如果那樣,他可能很快就回美國。心偉那個人,是不會回頭的。 …… 昨夜有月亮,今天也是明媚的一天,陽光從打開的落地窗門照進來,季萱坐在床邊,看著衣櫥里,男人耀眼的襯衣。 他去新加坡出差,周六下午才能回來。說四天,其實,是滿滿的五天,而她的機票,就在下周六…… 其實,在船上被他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她疼出了眼淚,就是那一刻,她想,在上飛機之前,他一直在。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衣櫥里的襯衣,心一下難以接受,一個短信發(fā)去,沖他喊。 之后,她握著手機,一直坐床邊。再次看到她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掛在一起,這么熟悉,又這么陌生,恍惚的一瞬間,痛徹心肺…… 直到孫彤打電話打催,季萱才起身,洗漱。 他趕飛機之前還做了早飯,可是已經(jīng)涼透了,她沒有熱,就那么一口一口,吃那冷去的味道…… …… 到了美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人們都去吃飯了,畫室里靜悄悄的,一大束黃玫瑰,油彩與石膏都遮不住那浪漫的味道。 那是彤彤的工作臺,是彤彤的花,而那送花的人就是每天開始按時接送的白宇飛。是的,這曾經(jīng)一見鐘情、愛得天翻地覆又最后扛不住生活的艱難而分手的兩只,在彼此折磨了半年之后,重歸于好。 原來,宇飛在17ave酒吧零點的演出被偶爾到這里來喝酒的某個當紅樂隊的鍵盤手看到,竟然被邀請給人家做了演唱會的熱場。圣誕節(jié)后連續(xù)幾場,場場爆滿,當紅樂隊更紅,而白色魔方也跟著跟著帶起了人氣,紅起來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很快就簽了京城一家知名經(jīng)紀公司,春節(jié)后拿到了第一個唱片合同。 當時彤彤得知還酸酸地說,現(xiàn)在他終于夢想實現(xiàn)了,天高海闊,隨便飛吧。誰知,人家飛回來的第一件事找那個曾經(jīng)跟著他連一日三餐都快吃不起的女孩,求婚。 男人成功后的表白當然就是成功,一切的苦都一筆勾銷,彤彤哭得稀里嘩啦地接了那枚戒指。 季萱當然為他們高興,不過,她沒有去吃那頓在17ave酒吧的訂婚狂歡酒,據(jù)說那天宇飛大醉,哭了,說今生今世,死而無憾。聽說的時候,季萱半天沒說話,心里說不出的僵硬,可能,還是不習慣聽到男人的眼淚…… 用手帕把頭發(fā)扎起來,開始工作。 周六就是先生的生日畫展,學生們的畫已經(jīng)都送來了,畫室里很滿,不過先生沒有讓她參與安排畫展的事,還是讓她專心做大若畫室送來的畫。 忙碌,時間總是很快,一下午很快就過去,季萱工作的時候幾乎什么都聽不到,直到有人大聲叫,“季萱!” 季萱這才抬頭,看門口,靠著個瀟灑帥氣一臉春風得意的男人:白宇飛。季萱笑笑,“進來吧,彤彤去院里了,馬上就來?!?/br> “我找你?!?/br> 聞言季萱有些無奈,這兩天宇飛一直找她,為了還那曾經(jīng)的五萬塊錢。季萱不想拿,并不是大方,只是,這五萬塊錢的積攢完全都是顧辰。那個時候,她根本不知道生計維持,一路走,教課,打工,都是他在計劃,季萱甚至不覺得這錢里有她的份,卻是她的決定全部給了宇飛,慷人之慨,現(xiàn)在,當然不能接受。 季萱摘下手套,走過去,“怎么?換成現(xiàn)金了么?” 白宇飛笑笑,“你出來一下?!?/br> 跟著他出門,下了臺階,白宇飛轉(zhuǎn)身,“季萱,你不要生氣。不過,這是幾個月前你拜托我的事?!闭f著他回頭,“你看誰來了?!?/br> 傍晚,夕陽斜照,濃密的梔子花樹下,站著一個人。還是那件牛仔襯衣,還是那個舊背包,目光看過來,還是……那個等候的姿勢…… 心……就此停跳,就像那個離去的午后,一切……都被時間捕捉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滴色 色,雷雷收到! 第72章 白宇飛低了頭。 這是半年前, 不,是自從得知那個爆炸性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盼著、并且知道一定會出現(xiàn)的場景…… 季萱,和顧辰。 只要他們再見面, 一切,都會撥云見日。陰霾真的太久了, 分手的兩個人應(yīng)該形同陌路, 可一個一直在躲, 而另一個,一直在等。 顧辰越不出現(xiàn),白宇飛就越篤定這背后一定另有隱情, 只要再見到季萱, 這個他曾用一切來愛著的女孩,沒有什么能阻擋他回到她身邊,包括他自己。而季萱, 她應(yīng)該是最果斷的,這一次卻是她在等, 等了這么久, 如果在以前,顧辰早就心疼死了, 誰又能說……現(xiàn)在不是? 一切正如預(yù)料,目光接觸到的那一刻, 他們周圍的人,世界, 都消失了。本來就該在一起, 無謂的分離,毫無意義,安靜讓白宇飛忽然難過, 輕聲說,“他昨晚一夜沒睡,跟我在酒吧坐了一夜,季萱……” “謝謝你,宇飛?!?/br> 白宇飛沒再說下去,金色的夕陽下,女孩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聲音很輕,卻莫名有力量。白宇飛回頭看了看顧辰,點了下頭,走了。 …… 遠遠站著,幾十米的距離,足夠她看清楚是他,也足夠她決定是不是轉(zhuǎn)身離去…… 并沒有站太久,可是顧辰的腿已經(jīng)僵了,她出現(xiàn)在臺階上的那一瞬間,只覺得心像突然干裂的陶土,鋸齒一樣的裂紋那么尖利,手緊緊攥成拳,他險些扭頭就走。 離開,其實是最容易的,這么久,他從未后悔過,可就這一眼,懷疑就像隱藏的一條蛇,慢慢地爬上來,攫緊他的理智…… 宇飛走了,看她抬步走過來,顧辰輕輕屏了口氣,想禮貌地迎過去,可她走得很快,像以前見到他奔過來,他不敢動,怕迎過去就會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這又是多少次夢里的情形…… 終于面對面。 白色的手帕扎在發(fā)上,工裝褲,寬t恤,大頭靴,她像在草原上擠奶的小牧民,又像個粗糙的小工頭。他最喜歡她這個樣子,回到工作室,不穿裙子,彪悍、雜亂,精致之極。小臉雖然有點發(fā)白,可是氣色很好,似乎……胖了點,本來就牛奶般光滑的肌膚顯得珠圓玉潤,夕陽里亮亮的光澤。 聽宇飛說見她時憔悴、難過,他心疼得徹夜難眠,誰知她這么美,超過了曾經(jīng)的任何時候,更比夢里真實,卻不知為什么,也更讓他心碎…… 屏住的呼吸不敢放開,怕那熟悉的味道擊潰最后一點堅持。面對這雙直直看過來的眼睛,無聲之中,幾乎將他刺透,他不能對視只能勉強一笑打破安靜,“在幫先生做事?” “你終于肯出現(xiàn)了。”她的聲音略微有點抖,卻生硬得一點客套的余地都沒留給他。 “外婆身體不太好,我們一直在島上。其實……” “我的畫呢?” 這一句果然刺激到她,她突然打斷他。顧辰不得不頓了一下,“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br> 她聞言輕輕一挑眉,冰冷的小臉勾起一絲笑,“真是累著你了?!?/br> 她佯做的驚訝幾乎是在扇他的臉,她再也不可能相信他了,意料之中的事承受起來卻比想象中艱難得多,春日的夕陽里寒意冷透了心,他已經(jīng)挺不起脊梁,只能努力不低下頭。 “沒有畫,你來做什么?” “我聽宇飛說你下周的飛機離開凌海。” “所以呢?” “你不要畫了?” “這跟我在哪里有關(guān)系么?” 一句嗆過去,他再也說不出什么,皺了眉。 心底忽然一股酸楚涌上來,毫無防備,痛得她抖。想狠狠地說:我已經(jīng)等了你整整五個月??!在凌海,凌海的冬天!你知不知道我煤氣中毒差點死去,你知不知道我死去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你,醒來卻還是離不開凌海??!可是……他瘦了,瘦了好多……眉頭一皺,她的心就沉了下去,無邊無盡……咬了咬牙,“大若在,你聯(lián)系他就好。” 說完,季萱扭頭就走,忽然身后跟來一句,“除了你,我不會把畫交給任何人?!?/br> 季萱一怔,站住了腳步。 幾秒的安靜,他又開口,“兩個月后,六月八號,還給你?!?/br> 季萱沒有回頭,“寄過來吧。地址你知道?!?/br> “不行。你必須親自來?!?/br> 一夜未眠,幾十個小時的亢奮,他的聲音早就沙啞,啞得讓這一口回絕聽起來那么僵硬、苦澀。胸口像堵著厚厚的濕棉,她不能同時消化他的聲音和他的意思,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回身。 他走過來,看著她,眉頭那么緊,曾經(jīng)的溫柔都被絞死在里面,卻依然遮不住他的目光燒在她心底,季萱輕輕吸了口氣,“為什么要這樣?” “你必須來,否則,沒有所謂你的畫?!?/br> “你說什么??” “否則,”又一次,他一字一句,“沒有所謂你的畫!” 蒼白的臉龐,紅絲的眼睛,完全陌生又堅定,這么殘忍!眼底的淚早已冷去,一切早就不復(fù)存在,可絕望卻可以一次比一次更深,心在發(fā)抖,她不得不咬了牙:“你終于還是說出來,那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拿回我的畫,不管什么代價!” “哼,”他苦笑一聲,“你能怎樣?搶我,還是告我?” “哪個,是不應(yīng)該的??” “好,那我先問你:我拿走你多少幅畫?什么主題,什么名字,什么日期,有簽名、有清單么?” 他突然的質(zhì)問,季萱狠狠一愣。多少幅、什么日期…… 曾經(jīng)一路走,一路的日子,她只管畫,其他的所有都是他:畫架是他背,畫布是他釘,顏料是他調(diào),筆是他洗…… 信手涂畫,她的日子曾經(jīng)肆意到?jīng)]有白天黑夜的更迭,她都可以沒有名字,哪里還需要簽名?突然夢中醒來,她就畫,夢里夢外,沒有界限。只有他不變,披衣服,煮牛奶,完全沒有睡意地聽她胡說八道,然后,日出會把整個畫布染成另一盤奇妙的顏色,還有他,溫柔的臉…… “你要搶什么,要告的,又是什么?這世界上沒人知道那是你的畫,我也不會讓任何人證明。即便,我們重新畫?!?/br> 即便,我們重新畫…… 她的一切,都曾經(jīng)有他,她也在他筆下。他可以捕捉到她的一個眼神,一絲笑容,畫過上千張她的素描,為她打過無數(shù)的底,可以調(diào)出她構(gòu)想中的顏色,甚至,復(fù)制出她的每一個小毛病。如果真的重新畫,他會比她更像當初的她,更細膩,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