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上二十根蠟燭，他們還推測，帥哥的女朋友今年芳齡二十。

    真年輕啊，嫩得能掐出水。

    今天是林小松的生日，一下班，許胖子就發(fā)出了盛情邀請，他請客，請大家伙一起去他家熱鬧熱鬧，就當(dāng)是給松松慶生了。

    劉志豪顯得極不情愿，可當(dāng)大家矛頭一致指向他，就說：“你不想去可以直接回家啊。”他偏反其道而行，嘟囔著嘴，“誰說我不去了。”

    說起來，這也是個心智不熟的孩子，比林小松還要小幾個月。

    林小松盡管不是很想去，可實在盛情難卻，胖哥對他一直很照顧，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他們一群人鬧哄哄地穿行在人群中，回想起白天不如意的事，眾人便拿劉志豪開涮，“劉志豪，豬都比你跑得快！”“劉志豪，你丫今天是不是偷吃東西了，瞅瞅你牙縫里塞的rou！”“劉志豪，你小子就是不如人松松討喜，讓你干點事你他媽懶驢上磨！”……

    他們沒有惡意，頂多就是發(fā)發(fā)牢sao，也許因為今天是林小松的生日，他們成群結(jié)伙地要幫他出氣。

    誰讓劉志豪平日里耀武揚威，老是欺負(fù)松松呢。

    林小松很感激他們，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跟他一樣北漂打工，沒有房子，沒有車，甘于啃饅頭就咸菜，只為省下那幾百塊錢給老家的父母妻兒寄回去。

    他近來心氣平順了很多，不像剛開始那樣，覺得肚子里的小東西是個駭人的怪物，有時候晚上無聊了，他還會摸著肚子跟它說說話。

    男人去過出租屋，發(fā)現(xiàn)屋里沒有人，樓道里依然暗不見光，他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后便下了樓。

    打電話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孩子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楚毅又好氣又好笑，甚至能想象林小松是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淚發(fā)誓再也不跟他這個壞人聯(lián)系。

    楚毅回汽車?yán)镒蜗抡{(diào)，闔目歇了歇。

    過了很久，大概有九十點鐘，兩道熟悉的聲音自開著的車窗透進來。楚毅睜了眼，看過去，黑眸微覷。

    “你家就住這兒?。俊眲⒅竞栏诹中∷勺笥?，四處打量著。

    林小松只顧朝前走，不怎么搭理他：“管的著嘛?！?/br>
    “誰樂意管你啊，是他們非要我送你回來?！?/br>
    林小松忽地站住了腳，口氣拒人千里：“我到了，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br>
    “我到你家去坐坐?！?/br>
    “憑什么？”

    “你這人怎么這樣！”劉志豪急了，抓過林小松的一只胳膊，生怕他跑掉似的，“我就上去坐坐怎么了！”

    林小松冷冷地甩開了他：“我家不歡迎你。”

    劉志豪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一時熱血沸騰，青春期的那點成長躁動促使他干了件令彼此都匪夷所思的事，以至于事后回味，暗自懊惱。

    這當(dāng)口，就像要把整條命給豁出去似的，誰也攔不住他。

    劉志豪一把抱住了林小松，對方軟綿綿的氣息撲面而至，他緊張地吞咽口水，竟鬼使神差道：“你……你真好看?！?/br>
    沒等林小松甩他一個大耳刮子，他撒腿就跑開了。

    停在樓前的一輛奧迪A6忽然連摁了好幾下喇叭，遠光燈也開了，那光晃得林小松不禁抬手遮眼，他往旁邊挪了幾步，給汽車騰道。

    奧迪甩尾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靜水的地雷！

    第16章

    后來幾天，劉志豪一直躲著林小松。好幾次他們迎面碰上，那孩子都裝沒看見，心虛不已，他始終在回味那個奇妙的夜晚，以及對方身上好聞的氣味。

    他還沒滿二十，沒有經(jīng)歷過烏七八糟的事，每晚躺在自己汗臭味渾濁的窄床上，他總是莫名地回味起林小松身上的味道，此后的人生，他也終將籠罩在這片記憶中。

    楚毅開車從住院部出來，就看見林小松坐在醫(yī)院門口的馬路牙子上來回張望，屁股下面還墊著張報紙。

    他開過去，搖下車窗，言簡意賅：“上車。”

    林小松抓起一旁的書包，拉開車門坐到了后面去。

    楚毅扯了領(lǐng)帶扔到副駕上，從后視鏡里瞄了眼后座上的人，隨口問：“去哪兒？”

    林小松盯緊了男人，神情卻是慌張而委屈，抿著唇一言不吭。

    眼看問不出什么，“就去你那兒吧?！蹦腥苏f得隨意。

    楚毅發(fā)動車子，開啟左轉(zhuǎn)向燈，匯入主干道路。

    車廂內(nèi)一度安靜。

    過了半晌，下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林小松稍微降了點窗戶，想透點風(fēng)。

    唯獨時節(jié)不是個好時節(jié)，滿城飄輕絮，他先是一個噴嚏，接著又是一聲咳嗽。

    楚毅摸出來一瓶礦泉水，反手捎給他。

    林小松沒接，關(guān)了窗戶，就一直盯著外面看，像被什么東西給絆住了。

    “真拿我當(dāng)壞人了啊?！背阏{(diào)笑，聲音里透著幾分暗昧不明的東西，“水里沒下毒?！?/br>
    男人就是這樣，撇清關(guān)系時，還是忘不了要在言語上占些便宜。

    “我不喝涼水?！绷中∷煽粗瞧克f。

    楚毅收回手，把礦泉水直接往副駕上一扔，“嘭——”的一聲響，“你以前可沒這么講究?！?/br>
    林小松像被烙鐵燙了眼，聲音也似被火淬過那般有氣勢：“以前是以前，我現(xiàn)在懷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