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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個半死,他還老覺得自己挺牛逼,如果說吃虧是福,他已經享了二十多年的福氣了。 樂樂踮著腳尖一跳一跳地過來,兩條小胳膊嫩藕似的肥嘟嘟的,伸手拽拽她爸爸的背心,“爸爸,我要睡覺了,你給我講個故事吧?!?/br> 林小松扭頭,瞧著面前的小胖子,抽芽的年紀,長得快,住一塊不覺得,這會兒細看,這丫頭肯定是高了胖了,“昨天不是剛講過嘛。” 樂樂撒嬌:“我今天還想聽白雪公主?!?/br> 林小松扔下抹布,提著塑料桶站起來,“好吧好吧,你先去房間自己玩,爸爸沖個澡就來?!?/br> 樂樂呲著牙點點頭,“你快點洗?!?/br> 等他洗完澡,再把小丫頭哄睡,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林小松記得楚毅說過好像是今晚回來,可眼瞅著馬上就到午夜,那人估摸著是回他自己家去了。 他這幾天工作沒著落,下午就在家里悶頭大睡,一覺到天黑,醒來時混沌,分不清早上還是晚上,夜里睡不著,成了夜貓子,有時能捱到凌晨一兩點。 林小松躺了下來,打算玩會兒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圖標上多了個數(shù)字“6”,強迫癥如他,每天睡覺前都要清理掉一些公眾號推送。 他點進微信,除了幾條無用推送,還有楚毅一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 他回復“好的”。 到現(xiàn)在,林小松還沒有一個十分明確的結婚概念,結婚證于他而言也就那么回事,剛開始還覺得新奇,看多了無非就是幾頁紙上蓋了個戳兒。楚毅又是個不諳風月的人,除去周五到達下榻酒店時給他打過一通電話,問了些有關樂樂的事,之后兩人再沒聯(lián)系過。 所以這婚,結了跟沒結差不多,林小松體會不到任何該有的酸甜滋味,真要以恩格斯的那句“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為標準,那他就是個道德低下的大騙子,不過林小松只認識馬克思,沒聽過什么恩格斯。 他這兩天忙得熱火朝天,帶孩子去理了發(fā)買了新衣服,就等著三十號給她去幼兒園報名。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林小松挑了一部偵探電影打發(fā)時間,美國片兒,前面部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險象環(huán)生,到最后所有線索浮出水面,終極大boss顯而易見,他忽而就失去了興趣。 實在無聊,他跑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面條,端上桌才吃幾口,門外就響起了鑰匙插孔的聲音。 他之前給過楚毅一把家里的備用鑰匙。 林小松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楚毅拉開門,稍微愣了一下,估計沒料到大半夜會有人正襟危坐地看著他,“不是讓你別等了嘛”,說完這句,男人低頭習慣性先換鞋,忽地想起來林小松壓根沒準備他的拖鞋。 “我沒等你?!绷中∷赊D過頭撈面條吃,“噠”、“噠”……身后是幾聲皮鞋踩踏地板的動靜,他趕緊“嗖”地過去,推著男人就往外面趕,“我今天剛拖的地,你別亂踩?!?/br> 楚毅低笑出聲,這脾氣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過幾天這房子就要退了,老做這些無用功,以后賣苦力之前先動動腦子?!?/br> 林小松沒做聲,走回椅子上坐著。 楚毅脫鞋進來,放下手上的電腦包和一沓材料,走到衛(wèi)生間洗手,聲音很近地傳過來:“鍋里還有面條嗎?給我也來點?!?/br> “沒了,我給你去下點?!绷中∷舌駠髦萄实糇彀屠锏臍堅?。 “不用?!背悴粮墒肿哌^來,看著他碗里的西紅柿雞蛋面,紅黃分明賣相誘人,“這么大一碗,你吃得完嗎?” 林小松抹抹嘴:“吃不完我就倒了?!痹捯魟偮洌瑥堊炀褪且宦曪栢?。 楚毅笑:“飽了?” 林小松臊得慌,不甚自在:“差不多了?!?/br> 楚毅沒說什么,拉開椅子坐下,直接把碗移到了自己跟前,悶頭開始吃。這人吃東西一貫斯文,沒見過像今天這般餓虎吞食的樣子。 林小松局促,小聲提醒:“那是我吃過的……我給你重新下一碗吧?!?/br> “我不嫌棄?!背泐^也沒抬,“幫我倒杯水?!?/br> 林小松一顛一顛地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涼白開,遞到他跟前,男人接過來就咕嚕咕嚕喝掉了半杯。 “你晚上沒吃啊?”林小松一邊問,一邊去幫他準備換洗的衣服,上回楚毅宿在這里,留下了一套睡衣。 楚毅勉強填塞飽了肚子,抽出張紙擦了擦嘴,“晚上被拉去喝酒了,推都推不掉,沒吃飯?!?/br> 林小松站在陽臺上問:“飽了沒,要不要再幫你煮點?。俊?/br> 楚毅說不用,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收拾進了廚房。 夜已深,孩子也已在隔壁睡熟。 林小松猶豫著,走到廚房門口,正好男人洗好碗出來,兩人同時定住腳步,望著彼此,林小松很快便錯開了眼:“睡衣給你擺在沙發(fā)上了,還有那個電風扇,插電板就在茶幾旁邊,你自己弄,我去睡了?!?/br> 楚毅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溫柔搓弄,“明天跟我回家吃頓飯吧,我媽想見見你?!?/br> 林小松直接拒絕:“我不想去?!?/br> 楚毅盡量平心靜氣:“丑媳婦也得見公婆啊,我們就見她一面,一塊挑個辦婚禮的日子。” 林小松抽回了自己的手,聲線冷下來:“你媽眼光高,看不上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