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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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們在機場簡單洗漱,吃過早餐。 瞧著航路天氣好轉,便再次啟程。 最后一天,航程大半都靠近內(nèi)陸,不挨海了,這條路線也終于和幾年前她們飛過那一條重疊。 一望無際的寬廣草地與天際接壤,唯有劃過的鐵道線將大平原一分為二。 視線盡頭遠遠能瞧見有火車頭緩慢移近,霍欽突然看向她。 “佳書,要追高鐵嗎?” 這一眼含了千言萬語,窗外的螺旋漿聲漸漸大了。 隨著平原上刮起的側風,年少時的飛揚的激情重新爬上心頭,他們都想再做一次不再年輕的事情。 不必回答,霍欽已經(jīng)懂得她的答案。 他右扳駕駛盤,機身往左側切近,在最后一刻,把cao縱權交到寧佳書手中。 他們之間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語交流,寧佳書把油門拉到最大。 近了,更近了! 他們從上往下俯瞰,飛機卻同樣也是高鐵上所有乘客的風景。探頭就能隔著車窗玻璃,在觸手可及的天空瞧見與高鐵競速的飛行器。 莫名的情緒在胸口涌動,這一瞬間,寧佳書久違地想起了,她選擇飛行后每一個重要的時刻。 大三到西澳,和室友煮火鍋的第一天。 遲到被教員罰擦飛機,學生證上被打圓孔,以儆效尤。 那年畢業(yè)典禮,教員親手給她佩戴的飛行徽章。 還有入職云航,領到的第一套制服,皮鞋、毛背心、肩章還有飛行箱。 …… 很奇怪,這些她以為早已被遺忘的東西,竟依然清清楚楚盤恒在她心底。 她突然記起最初喜歡上飛行的那一刻,那時,她是不是也像這一秒,萬丈豪情,躊躇滿志。 第103章 “爸爸!我打算和霍欽從墨爾本直接回國了, 你什么時候有空到鎮(zhèn)上把我行李寄過來。” 寧父接到電話時候,正在廠房視察生產(chǎn)線包裝橙子。 這些箱裝的澳橙未來也會進入渡輪的貨艙遠渡重洋,回到北半球的中國去。有一瞬間,他嘆口氣, 深深覺得, 生女兒怎么跟種了棵橙子樹似的, 辛辛苦苦培育大,果實卻摘給別人吃了。 明明講好了多呆一陣子, 說回國就回國, 連聲招呼也不打。 “你要回去工作了?” “嗯!”寧佳書嘴甜恭維他,“謝謝爸爸,讓我長這么大不愁吃不愁穿,不過我也不能躺著過一輩子。做飛行員雖然辛苦, 但人生這么長, 總得做點充實的事情, 是吧?” 寧父悄悄嘆口氣,“不論怎么選擇,只要你覺得快樂就好?!?/br> “你快樂, 爸爸就是幸福的?!?/br> ================== 寧佳書終于以女主人的身份, 正大光明搬進霍欽的家。 當初帶出國的行李箱一個不差又重新帶回來, 填進這間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寧母帶著弟弟來做客,被霍欽住房里的一塵不染驚呆了,悄悄把寧佳書拉到一邊。 “霍欽這么喜歡干凈,以后會不會嫌棄你不做家務呀?你在家時候我通通包辦了,結婚以后你可得勤快點兒……” 寧佳書還以為寧母慌里慌張是要干嘛,一聽這事兒翻個白眼。 “媽,我成年后跟霍欽住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比跟你住一起還長, 我生活習慣怎么樣他都清楚的,你瞎cao什么心啊。再說,我做不了,還不能請鐘點工?。俊?/br> “別什么都花錢花錢,就算你請個五星廚子來家里,也比不上自己親手給他做到的菜好吃啊,男人是需要溫暖、需要哄的……” “我還是覺得五星級廚子做菜好吃?!?/br> 寧母瞪她。 寧佳書趕緊拖長調(diào)子推著她回去,“mama快別用你失敗的婚姻經(jīng)驗來指導我了,該怎么做我都知道啦——” 進門前,寧母從坤包的小兜掏出一張卡,“喏,給你的嫁妝?!?/br> “媽,我要這干嘛,你留著吧?!睂幖褧厝?,“都不夠我買幾只包的,我爸給的夠多了?!?/br> 寧母又瞪她,“你爸是你爸,我是我。怎么花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br> “那行吧我留著,給弟弟以后上學用?!?/br> 沒等寧母來得及說什么,寧佳書打開衣柜,“媽你過來,我昨晚把旗袍挑出來了,你試試看,選套合適的旗袍婚禮上穿。” “你的腰身我哪里塞得進去?” “你喜歡哪個款式,我拿去讓裁縫一模一樣做一套不久成了,就找你最喜歡那個老師傅?!?/br> 寧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不行,你這個顏色太亮了,不適合中老年人啊。” “怎么不行啊,您是丈母娘,穿亮點兒怎么了?”佳書湊到她耳朵邊,“總不能被霍欽他媽壓下去吧?” 寧母本來還怯怯的,一聽這話立刻回頭,“她穿的什么,也是旗袍?你給媽選吧,不行我這段時間少點吃,爭取少改點兒尺寸,把腰身塞進去?!?/br> 反差之大簡直叫寧佳書捧腹。 寧母隱約知道上回兩個孩子分手有一部分霍母的原因,雖說現(xiàn)在結局都皆大歡喜了,但心里總是憋了口悶氣。 她生出這么漂亮的孩子,誰有資格嫌棄? ================== 從回國決定結婚到領證,寧佳書只花了一個月。 在八月挑了個黃道吉日,沒有邀請同事,只簡單叫了些親戚朋友,在禮堂室外露天舉行。 婚紗和排場都一切從簡,簡直不符合寧佳書一貫走的奢侈路線。 “怎么回事兒?你婆婆苛刻你啊?連個化妝師都沒有,那么小一個禮堂就把婚結了?” 何西想穿伴娘服很久了,沒料寧佳書壓根沒給她機會。 “是我自己想簡單點兒。她就一個兒子,知道我不想大辦還不樂意呢,非要給我花錢。” “給你花錢還不要,你不趁這時候找點兒存在感,結了婚等著被人捏圓搓扁嗎?”何西看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傻子。 寧佳書對著鏡子別頭紗,聞言斜她,挑眉。 “你興奮個什么勁兒啊,還沒說完呢,卡我收下了,這不刷完穿我身上了嗎?!?/br> 何西進門時就覺得這婚紗漂亮得閃人眼睛,不問也知道是承受不起的價格,但真聽見寧佳書把一整場盛大婚禮的錢花來買條裙子時,貧富差距還是把她心態(tài)的小船打翻了。 霍母的氣派,堅持從頭到腳寫的都是“貴婦她媽”。她給的卡,想也知道是多大一筆! 她低頭看自己的掌心,想剛才就是這雙手毫不溫柔地替它拉上背部拉鏈,系了絲帶,忽然升起一種罪惡感。 兩秒鐘后開始痛錘寧佳書,“啊啊啊,你還是人嗎?你怎么舍得花這么多錢買條裙子?” “因為我只結一次婚呀。這會是我一輩子最珍貴的藏品。我穿完就留給我女兒,我女兒穿完還能留給她女兒,多好?!?/br>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會生女兒?” “我許愿了?!?/br> 寧佳書捧著花出門前,最后一次回頭凝望鏡中上完妝的人。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眼神這樣溫柔靜謐,堅定明亮。 每個人都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這樣倉促把自己嫁掉,可是,一樣東西的可貴,往往只有失去過才能叫人學會珍視。 在洛杉磯的近兩百個日夜里,她無數(shù)次絕望幻想,她的人生還會不會迎來這一刻。 真好,上帝滿足了她的愿望。 錯過一次、兩次……還能有第三次機會重逢,毫無芥蒂彼此相愛,她已經(jīng)是天底下頂幸運的人,她不在乎排場,不在乎多少人見證,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將一切美好的東西套牢,從此都屬于她,再也不離開。 ================== 銷了婚假再回到申航,大家都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什么情況,你這就結婚啦?” 師兄向北還想不通,飛機進入巡航又開始喋喋不休:“佳書,你這人生進度條上簡直是綁了火箭啊。三年前你進申航,第一次跟飛,做二副,還是跟我后邊兒的吧……” 他目光無措地從后面的觀察位移到右座,又移到主駕駛左座,絕望道:“現(xiàn)在你一個女孩兒都升了機長又結婚了,怎么我還是個副駕、還是個光棍兒?” “師兄?!?/br> 寧佳書填單子呢,聞言抬手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吃咸點兒,看淡點兒,畢竟世上像我這樣的幸運鵝不多?!?/br> “何止幸運,都趕上天選之女了。你瞧你進申航以后,連遇兩次事故都毫發(fā)無損,又表彰又拿獎金,年刊也上了,機長也升了,連申航的航草都讓你拐跑了。任可雅這么豪橫的后臺,都差你的風頭差遠了!” 寧佳書故作驚訝,捂嘴。 “這事兒都讓你發(fā)現(xiàn)了,嗨,你別說,我有時候也懷疑我是不是上帝老人家的私生女來著,怎么我許的愿他個個都聽見了呢?!?/br> 向北目光難言上下掃她一眼。 寧佳書整整制服領扣,自信挺直腰背,“怎么看著我?” “你寫滿得意的漂亮腦袋讓人巴掌癢癢。” “師兄,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非要對未婚和已婚女性兩幅面孔嗎?” “唉……”向北長嘆一氣,“霍教員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老婆這么嘚瑟?!?/br> “他就喜歡我這么嘚瑟?!?/br> …… 端著咖啡進駕駛艙的3號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就這么被冷冰冰塞了一嘴狗糧。 果然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 寧佳書心里感慨,還是回來上海好,這么秀完一通,她感覺自己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