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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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出現(xiàn)個有血性的軍人, 不說幫忙就算了, 反而在中瞎摻和, 兩頭都不得罪。 日本的報紙將這次戰(zhàn)爭定義為, 中國軍閥的挑釁, 還揚言要在三天內(nèi)擊滅傅清寒的軍隊。 他們開始從日本調(diào)兵,飛機也在天上狂轟亂炸。日本人開著戰(zhàn)斗機對著上海的平民百姓一通亂炸, 許多人都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家, 到處哀嚎一片。 蔡元青的梨園開在了法租界內(nèi),沒有受到波折。租界內(nèi)的人們依舊歌舞升平, 跟外面仿佛是兩個世界。 他雖對此感到痛心,卻只能忍著, 畢竟他現(xiàn)在是潛伏在租界內(nèi)的情報人員。蔡元青忍著悲痛依舊每天登臺演出,然后在背地里時刻關(guān)注著這件事的進展。 就在昨天,報紙上說傅清寒被日本的憲兵擊中, 已經(jīng)死亡。部隊也被打散了,蔡元青簡直難以相信這個事實。這樣一個人物,難道真的會就此泯滅嗎? “蔡大家,我想知道傅清寒他怎么樣了?我這幾天心里總覺得不安,看了報紙才知道,傅清寒已經(jīng)跟日本人打起來了?!鄙蚴孳壑钡膯柕馈?/br> 蔡元青回答道:“兩方均有損傷,沈同志,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br> 沈舒苒握緊了電話。 “傅清寒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被日本的憲兵擊中,犧牲了?!辈淘嗾Z氣沉重,可也希望沈舒苒能堅強些,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沈舒苒不信,她急忙問道:“有人看到尸體了嗎?他肯定還沒有死,蔡同志,上次我讓你派去上海北郊的人呢?你問問他們,也許傅清寒只是受了傷罷了?!?/br> 蔡元青剛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他早就已經(jīng)問過北郊的人,那人說沒有找到傅清寒。 “我們派去北郊的同志,并沒有找到傅清寒。日本人說要將傅清寒的尸體放在虹口區(qū)的大廣場上,示眾三天。今天下午就放,這尸體總是做不了假的。” 沈舒苒顫抖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上不知不覺間,已然全是淚水。 這都是她的錯,一定是她的到來,害的劇情發(fā)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人原本不是這樣的結(jié)局,沈舒苒忍不住的哭出聲來,內(nèi)心悲痛不已。 蔡元青在電話那頭安慰了她兩句:“上海的人民得知了這件事,都自發(fā)的給他舉報紀念活動,沈同志,他成了英雄?!?/br> 沈舒苒不想聽這些,她寧愿這人好好的活著,也不愿意他去當個死去的英雄。 掛斷電話后,沈舒苒陷入了一種極端的自責(zé)。她是喜歡傅清寒的,雖然那還沒有到愛的程度,可這個人現(xiàn)在死了,永遠的消失在天地間,就連尸體也要被日本人拿去當眾示威。 這讓她感覺到悲涼,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她應(yīng)該對那個人好一些,把喜歡他這句話說給他聽。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遺憾了? 沈舒苒當天晚上便拿著一些黃紙去后山上燒,把生前沒能說給他聽的話,都一一講給他聽。 傅清寒醒來時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他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周圍一圈陌生的人,沙啞著聲音問道:“這是哪里?你們是誰?” 他的腦海中都是一些模糊的碎片,他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火車上。 白娉婷驚訝片刻后喊來了領(lǐng)隊的隊長:“隊長,他醒了,不過好像是個傻的。” 王隊長匆忙的走過來看他,將他扶起來,隨后問道:“你好,我是王慶喜,我們是在后山坡那撿到你的,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傅清寒愣了片刻,冷著臉道:“不記得?!?/br> 王隊長又喊來了火車上的醫(yī)生,醫(yī)生給他檢查過身體后說:“病人的頭部受到過猛烈的撞擊,不排除失憶的可能,他的胳膊,腿,前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我建議你們先別問他太多事情,先讓病人好好休息?!?/br> 傅清寒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們,他是失去了一些記憶,可這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瓜。 “我不傻,謝謝你們救了我?!备登搴哪X子現(xiàn)在很亂,他的腦海中零碎的閃過幾個畫面,那是一個女人,可是他再怎么回想也無法看清那個女人的臉。 想的多了,頭便疼。傅清寒閉上眼睛,干脆不去想了。 白娉婷見他長的英俊,身上還穿著軍裝,便覺得他是因為戰(zhàn)爭才變成這樣的。 看這衣服的顏色,怕是軍閥麾下的一名士兵,也有可能是一名軍官,畢竟這人的氣場挺強。他那眼睛淡淡的一掃,竟讓她從心里感到害怕。 那雙眼睛冷清極了,即使這人現(xiàn)在狼狽不堪,白娉婷也能感覺到,他以前一定是個狠角色。 王慶喜原本還想再多問幾句,見他閉上了眼睛,也就沒有再問,反正來日方長,總是有機會的。 他這次帶著這些大學(xué)生一起去延安,為組織吸納人才。如果這個人愿意,就一并帶過去好了。組織不僅缺少知識分子,也缺少擅長打仗的士兵軍官。 以前也有這樣的先例,從國民政府里吸納一些前來投奔的軍官士兵。他們都有豐富的經(jīng)驗,有的還上個系統(tǒng)的軍官培訓(xùn)學(xué)校,訓(xùn)練起士兵來,很有一套。 這人雖然暫時沒了記憶,可看這架勢,應(yīng)該是個極有本事的人。 傅清寒睡了一覺,他醒來后,嘗試著去伸自己的腿。然后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你醒啦,快別亂動,你這腿估計是滾下山坡時受的傷,要好好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蓖鯌c喜笑著道。 傅清寒皺著眉頭,他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不光是他的腿,包括他的胳膊,甚至是腦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槍。 醫(yī)生給他包扎的很好,傅清寒望著自己的這身軍裝,看來他是個軍人。 “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應(yīng)該還沒想起來自己的名字吧,醫(yī)生說你后腦勺里有大量的瘀血,等瘀血清除干凈了,說不定,你的記憶也就恢復(fù)了。” 傅清寒抬頭望他,依舊冷清。王慶喜一噎,這人好像天生就不會微笑。 他頂著傅清寒的眼神繼續(xù)說道:“你應(yīng)該也沒有去處,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先跟我們一起走。亦或者是,你想起了點什么,還有其他的打算?!?/br> “當然,你的來去都是自由的,這件事由你自己說了算?!?/br> 傅清寒思索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決定跟他們走。這些人看著有些憨憨的,但絕對是好人,左右也暫時想不起來自己的真實身份,倒不如先跟著他們。 “我什么也想不起來,愿意跟你們一起走,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备登搴溃恼Z氣很平,沒什么起伏。 王慶喜沖他笑笑,兩人達成了共識。 另一個火車的包廂里,沈舒薇握緊了拳頭,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的話,那人是傅清寒,她的姐夫。 報紙上不是說這人已經(jīng)死了嗎?還被日本人當眾將尸體示眾三天,沈舒薇想再去看看,卻有擔(dān)心傅清寒認出她來。 沈舒薇摸著自己的肚子,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冒險。 過了會,白娉婷回來了,還拿了兩盒飯。沈舒薇現(xiàn)在哪里還吃得下,忙問她道:“那人可是醒了?可有說些什么嗎?” 白娉婷餓得前胸貼后背,她將飯盒打開,一邊吃一邊說:“那人剛才醒了,可惜失憶了,連自己叫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凈。長得那樣好看的一個人,竟然是個傻子,也是可惜?!?/br> 沈舒薇一愣,失憶了?這倒是讓她萬萬沒想到,不過也好,這樣彼此見了面也不會尷尬。畢竟她前面在傅清寒面前里子跟面子都沒了,方法用盡,就連脫光了站在他面前,那人也只當她是一個玩意。 連眼神都不肯分給她一下,還讓人把她扔出去?,F(xiàn)在想來,沈舒薇只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愛上了個這樣冷心冷肺的人。 她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不過上天終究是給了她一條退路。等去了延安,她定要好好的重新開始。 在那里,沒人認識她,她也終于能擺脫家庭的枷鎖。 “那倒是可惜了,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沈舒薇還想要在確定一下,小心駛得萬年船。 白娉婷第一次出遠門,原本以前還挑食,現(xiàn)在卻吃什么都覺得香。 她吃完飯盒里的最后一口飯,然后回答道:“當然是真的,那人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還強調(diào)自己不是一個傻子。我看他是打仗時,不小心摔壞了腦子,變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晚上更新~ 第68章 相遇 變傻了?沈舒薇低頭沉思, 她現(xiàn)在大著肚子,如此的狼狽不堪,一個人跟著白娉婷投靠所謂的組織。 不過,經(jīng)她這幾天觀察, 這組織里的人倒是赤誠一片, 就是有點窮。其他人在火車上坐的都是大通坐, 她能坐在這包廂里。還是托了這肚子里孩子的福氣。 可即便如此,沈舒薇也依舊覺得不舒服, 這個包廂不大, 勉強能躺下休息,不過腿要蜷縮著才行。 包廂里剛好有兩個長凳子,她就把白娉婷一起喊來了。 至于傅清寒,那人恰好就在她們隔壁的包廂。沈舒薇怕自己過去, 刺激到他, 就一直沒有去見他。 她現(xiàn)在如此狼狽, 看見傅清寒就會想到以前所做的事情, 實在是不愿與他相認。 沈舒薇想要重新開始, 一個過去的人都不想見,見到了也只能提醒她, 以前在上海, 她過的有多么的落魄罷了。 “你怎么還不吃???難道不餓嗎?”白娉婷蓋上飯盒的蓋子,疑惑的問她。 沈舒薇點點頭道:“我現(xiàn)在就吃, 這幾天在火車上坐著,骨頭都松軟了, 吃不下飯?!?/br> 白娉婷投靠組織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了,她也知道,組織經(jīng)費緊張, 愣是逼著她將挑食的壞毛病給改掉了。 不過,沈舒薇現(xiàn)在是個孕婦,也確實該吃點好的才行。 她將自己的包打開,里面還有幾塊點心,白娉婷一直都沒舍得吃,這會一咬牙,全給了沈舒薇。 “這些點心,你拿著吃吧?;疖嚿系娘埐艘矝]得挑,貴一點的實在是買不起,等到了省城再給你好好補補。你現(xiàn)在懷著孕,你不吃,孩子也得吃啊。”白娉婷勸道。 沈舒薇接過點心,又將盒飯吃了三分之一,再吃了兩塊點心,伴隨著火車的轟鳴聲,沉沉的睡了。 傅清寒醒來后并不主動與人交談,他似乎骨子里就不相信其他人。王慶喜每天來給他送藥時都會主動與他聊兩句,看看他是否想起了點什么。 “今天好點了嗎?再過一天一夜,就到省城了,到時候在省城里給你找個洋大夫,好好看看?!蓖鯌c喜道。 傅清寒聽著,當聽到洋大夫三個字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他以前貌似見過洋大夫,一頭金色的卷發(fā),還留著胡子。 “洋人對這種傷,有特別的治療方法,見效快,保管你過不了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 傅清寒沉思著,他好像會說洋文,他嘗試著將腦海中的洋文說出來。 才說了兩句,便嚇壞了王慶喜。 王慶喜先是一愣,隨后激動道:“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來了,你剛才說的是哪國的語言???” 這人以前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總不能還留過洋吧。 “法文,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我見過洋大夫,貌似還會一些法文?!备登搴潇o道。 王慶喜這是真覺得自己撿到了寶,又會打仗,又會說法文,這樣的人才對組織十分有用。 至于其他的,等他回到組織后,再慢慢進行匯報,這一趟也算是收獲頗豐。 傅清寒夜里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正在哭。 “別哭,我這是在疼愛你,你做什么非要哭?!彼缴砩先ィ难?。 那個女人哭的反而更大聲了,嘴里發(fā)出細碎的□□,他迷戀的去親那個女人。然后,夢醒了。 傅清寒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漆黑,他摩擦著手指,像是在想些什么。 他沒能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只能感受到自己內(nèi)心的歡喜。 那個女人是誰?是他的妻子嗎? 傅清寒靠在車廂里,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的腿依舊會在夜里發(fā)疼,而他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天亮后,王慶喜來給他送飯時,也送來了一份報紙。 “明天早上,咱們就要到省城了,我給你拿了份報紙,你若是無聊的話,可以看看?!?/br> 王慶喜將報紙放在桌子上,傅清寒說了句謝謝,他不愛說話,沒有必要,也不會輕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