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人魚后被分配了老攻、我的先生(溫馨甜文rou)、念念星河、幻想、我獨醒、因為太非酋就全點了幸運值、我靠破案C位出道、金主老愛‘無中生弟’、杠上影帝后我人設(shè)崩了、有他存在的世界
她看到自己被男人掐疼的腕子,說話時牽扯到被掐得紅腫的下顎,又聯(lián)想到自己面前之人是那十惡不赦之大魔頭陸不言,方才那股惡氣不知又從何處奔涌而出,不可遏制。 蘇水湄梗著小細(xì)脖子,口不擇言吼道:“反正我是聞著味過來的!” 陸不言顯然是被蘇水湄的話震撼到了,下意識松了手勁。 蘇水湄趁機一把推開陸不言,扭頭就跑。 面對如此魔頭,她自然是怕的,且說完就后悔了??蛇@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哪里能收回來。 蘇水湄奔在房廊之上,懊惱咬唇,小臉皺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些。 屋內(nèi),陸不言面色難看至極。 這小玩意人不大,小脾氣還挺沖。 鄭敢心撓了撓腦袋,湊過去在陸不言身上嗅了嗅,“老大,你不臭……” “滾!” 作者有話要說: 陸不言: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4章 冬日的風(fēng)又冷又密,蘇水湄從陸不言的屋子里跑出來后直奔北鎮(zhèn)撫司大門。 可當(dāng)她跨過門檻時,仰頭看到連綿細(xì)雨,就想到了蘇水江,想到了蘇家。 如果她就這么走了,江兒要怎么辦?蘇家養(yǎng)父母要怎么辦? 雨繡花針?biāo)频猛侣洌以谔K水湄頭臉之上,浸濕了身上的校尉服。 蘇水湄垂眸,腳底略有些坑洞的石階上已積聚起一點小小的水坑,她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哭得雙眸紅腫,小臉通紅,一副怯弱之相。就像隨意被人捏在掌心之中把玩,任何時候都能捏死的蝴蝶。 蘇水湄想起弟弟前幾日與自己說的話。 他說,他會保護(hù)她,日后,誰也不敢欺負(fù)她??伤攀莏iejie,才應(yīng)該是那個替江兒撐起一片天的人。 “喲,這不是小玉童嘛?!币坏勒{(diào)侃聲音從旁傳出。 蘇水湄轉(zhuǎn)頭,看到正靠在門邊的胡離。她下意識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漬,更襯得雙眸緋紅。 胡離換了一套便服,襯得原本就風(fēng)流的臉更添幾分煙火英氣。 胡離的視線在蘇水湄的腕子和下顎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摸著下顎皺眉道:“這么漂亮的小郎君,老大也真舍得下手。不過,”話鋒一轉(zhuǎn),胡離往前邁步,站在蘇水湄面前,俯身,說話時氣息吞吐,能觸到她的面頰。 “要逃走了?也是,像你這樣的……嗯,瘦麻桿,”胡離對著蘇水湄的身材比劃了一下,“肯定是受不了我們老大的。不過我們老大呀,雖然他殺的人能堆成一座小山,但他其實是個好人。” 蘇水湄當(dāng)然不會信他的鬼話,都是一丘之貉。 陸不言若是什么好人,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我只是迷路了?!毙∧镒由ぷ佑行﹩?,梗著脖子說話的時候意外透出幾分稚氣。 “哦?是嘛?!焙x似乎是笑了一聲,他轉(zhuǎn)身回北鎮(zhèn)撫司,然后站在門口道:“再不進(jìn)來我就關(guān)門了。” 小娘子咬唇,轉(zhuǎn)身,挺起自己身上的校尉服,抬腳跨過門檻,重新返回北鎮(zhèn)撫司。 . 蘇水湄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認(rèn)輸。 勉強遮蔽了三兩細(xì)雨的房廊之上,小娘子擦干臉上的淚痕,露出倔強之色。面前的胡離看著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笑什么?”小娘子面頰微紅,仿佛被人看穿一般。 男人倚靠在廊下柱旁,雙手環(huán)胸道:“一帕之恩,還你?!?/br> “什么?”什么一帕之恩? 胡離從懷中抽出一塊素色帕子,遞到蘇水湄面前。 蘇水湄定睛一看,這確實是她的帕子,可是她什么時候給……等一下? 小郎君瞪圓了眼,一臉的稚氣,“茅廁里的那個人是你?” “咳,”蘇水湄聲音過大,胡離干咳一聲,左右四顧,朝她擺手,那張原本風(fēng)流俊逸的面容上平添幾許羞赧,“是我是我,喏,拿著吧?!?/br> 蘇水湄倒退數(shù)步,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放心,沒用過?!?/br> “沒用過?那你是怎么……” 胡離臉上又顯尷尬神色,他搓了搓下顎,“那什么,我穿的是長褲,撕了兩條褲腳……” 蘇水湄:…… “喏,還你?!?/br> “不用了,您扔了吧?!彪m沒用過,但蘇水湄還是不想要了。 “行吧?!焙x也不強求,收好帕子,轉(zhuǎn)身就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 蘇水湄在原處站了一會兒,咬唇,循著方才的路線,重新往陸不言的屋子去。 她要留下來。 . 房廊被落雨濕了一半,蘇水湄沿著干凈的那邊走,腳底卻還是落下了不少泥腳印。 走到一半,她突然頓住步子,舉起了自己的手。 纖細(xì)腕子上尚殘留著被男人用蠻力抓過的痕跡,脖子和下顎處估計也是慘不忍睹。 看著這些痕跡,蘇水湄免不了想起陸不言那個魔鬼。 有些怕呢。 小娘子在原地躊躇半刻,終于是一鼓作氣,走到了陸不言的屋子前,卻在只堪堪看到屋內(nèi)一片男人的衣角時,下意識蹲下了身。 還是有些怕呢。 小娘子啃咬著指頭蹲在窗下,聽到屋內(nèi)在說話。 “老大,上頭怎么又往咱們錦衣衛(wèi)塞了這么多酒囊飯袋進(jìn)來,您也不去管管圣人。” 被圣人賜入錦衣衛(wèi)來掛份閑差的都是些功勛后輩,皇族子弟,得罪不起。最典型的就比如南鎮(zhèn)撫司那位成日間賭博的宰相之子。 陸不言撩袍坐在鄭敢心身邊,隨手將繡春刀置于桌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然后冷聲道:“我管得著圣人?” 鄭敢心立刻便道:“您可是圣人的奶哥哥,這長兄如父……” “閉嘴?!标懖谎詸M眼看向鄭敢心,眸色鋒利如刃,刀子一般刮過去,“下次再說這種話,我割了你舌頭?!?/br> 鄭敢心立刻伸手捂嘴,然后嗡嗡道:“對了,前日里圣人火急火燎的叫您過去干什么?” 陸不言屈起雙指,叩了叩桌面,眉頭微蹙,面色冷凝,“有事?!?/br> “什么事???”鄭敢心睜著那雙虎目湊過來。 陸不言嫌棄地瞥他一眼,“沒你的事?!?/br> “嘖,老大,您這就不夠意思了,咱們舉案齊眉這么多年……” “誰他媽跟你舉案齊眉!”陸不言抄起手邊的繡春刀,往鄭敢心腦袋上一拍。 吃了沒文化的虧的鄭敢心摸了摸被陸不言拍疼的腦瓜,卻并沒有選擇閉嘴。 “老大,我聽說您昨日里可是去了長公主的寢殿,難不成……” 屋子里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蘇水湄聽不真切,可是她有一種感覺,陸不言昨日進(jìn)宮,果然是為了長公主的事吧? 蘇水湄的臉上露出一點喜色,隨即又晦暗下來。 如此說來,難不成江兒真是跟長公主牽扯到了一起?那可難辦了。 正想著,突然,蘇水湄感覺自己脖子一涼。 她下意識側(cè)眸一瞥,看到了一柄刀。 繡春刀,還是一柄已經(jīng)出鞘的繡春刀。 華貴張揚,一如它的主人一般,高不可攀,陰冷無情,帶著嗜血的骨寒,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蘇水湄認(rèn)識這把刀,那一日,男人就是用這把刀將刑部侍郎砍出了血,那血都濺上了她最喜歡的那件襖裙。 小娘子緊張地攥手,然后緩慢仰頭,看到了站在窗后的陸不言。 男人垂目看來時,眼睫下落,從蘇水湄的角度看去,這個嗜血魔頭的凌厲雙眸因著這個動作,竟意外多了幾分繾綣柔情之意,可那眸中的冷意卻一如既往若寒冰凝霜,凍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甚至比那柄架在她脖子上的繡春刀還要冷。 “是你?”男人認(rèn)出了她,卻未收刀。 蘇水湄不敢動。 因為她知道,殺人對于陸不言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么簡單。 蘇水湄想,他殺她,應(yīng)該就如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吧。 “老大,怎么了?”鄭敢心聽到動靜過來,頭一低,看到躲在窗下,正被陸不言用刀架著脖子的蘇水湄,眼前一亮,“嗨呀,小江兒回來了?!?/br> 雖然蘇水湄與鄭敢心不熟,但此刻她別無選擇。她想讓鄭敢心替她解圍,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害怕的發(fā)不出聲音,只要一說話,她的脖子就離刀近一分。 太可怕了。 小娘子暗暗蜷縮起指尖,身形微顫,一邊害怕,一邊生氣。 她害怕陸不言的刀,氣自己的不爭氣。 陸不言瞇眼,目光如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蘇水湄垂眸,聲音輕細(xì),“夜禁了,回不去,回來睡覺?!?/br> 陸不言沉默半刻,收了刀,毫不留情道:“明日一早離開。” 蘇水湄抿唇不言,蹲太久,她的腳都麻了。小娘子踉蹌了一下站起來,轉(zhuǎn)身往大通鋪的方向去。 鄭敢心盯著小娘子的背影瞧,一臉疼惜,“老大,你瞧小江兒,長得好看又乖,你有什么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