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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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回想了一下,“少爺?shù)木屏恳幌虿缓茫侨绽锖鹊眠B人跟牲畜都不分了,抱著花樓里的看門狗兒喊了一炷香時辰的爹?!?/br> 眾人:也不知楊宰相作何感想。 胡離托腮,“這樣說的話,你們可能不知道,男人一旦醉酒后,是沒有能力去碰女人的?!?/br> 胡離此話一出,男人們瞬時明了。 既然沒有能力,那當(dāng)然不可能去碰鄭敢心的meimei了。 眾人又將視線轉(zhuǎn)向姜娘。 姜娘面色微白,她緊抿著唇不說話。 事實仿佛就要揭開,陸不言卻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既然解藥已經(jīng)沒了,楊彥柏定然也要死了。楊彥柏是楊宰相獨子,他死了,我一定要給楊宰相一個交代。所以,”陸不言直視鄭敢心,眼中滿是狠絕,“只能拿你的人頭去給楊彥柏陪葬了。” 陸不言猛地一下抽出被姜娘抓著的繡春刀。 那一瞬,鮮血噴涌,濺上鄭敢心的臉。 姜娘手掌鈍痛,像是被人從中砍斷??伤齾s顧不得這巨疼,而是忙著護(hù)鄭敢心安危。 陸不言的繡春刀又抵上了鄭敢心的脖子,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他的脖子就會被隔斷。 胡離雙手環(huán)胸站在一旁,并未阻止。 陸不言的繡春刀有多快,大家心里都清楚,這么慢的刀,也只是用來威脅嚇唬一下一些人而已。 姜娘果然急了,“人都是我殺的,跟哥哥沒關(guān)系。” “別胡說?!编嵏倚逆?zhèn)定伸手,將姜娘纖細(xì)的身體往后一撥,然后與陸不言道:“老大,人是我殺的,跟姜娘沒有關(guān)系?!?/br> 陸不言的繡春刀又深一分,“如果她說的不是真話呢?” 鄭敢心堅持道:“姜娘隨我數(shù)年,不會騙我。” “哥哥,哥哥!”姜娘猛地一撲進(jìn)鄭敢心懷里。她摟著他結(jié)實的腰,將臉埋入鄭敢心的胸膛。 她抽噎著道:“對不起,對不起……” 鄭敢心垂眸,單手撫上姜娘的頭,“你并未對不起我。待我死后,你好好活著,我替你存下的錢,夠你活到一百歲呢?!?/br> “不,不要死!我沒想過會這樣!真的,哥哥,是我對不起你,我,我對不起你……”姜娘血rou模糊的手抓著鄭敢心的衣袖,慢慢往下滑,最終,她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鄭敢心似乎意識到什么,他看向姜娘的視線帶著一股不可置信,“姜娘。” 姜娘伸手捂住臉,淚水混著血水往下滴,她的聲音很輕,抽噎著道:“楊彥柏沒有碰meimei,他進(jìn)來以后就被我打暈了。我扒下了他身上的外衫蓋在meimei身上,錢袋子應(yīng)該也是那個時候我手忙腳亂,不小心一起掉下來的?!?/br>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真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姜娘仰頭,一臉的淚和血,她顫抖著手,去抓鄭敢心垂在身側(cè)的手。 她的指尖試探性地觸上他,然后又猛地攥住。 鄭敢心一臉的悲切,他看著姜娘,像是想不通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說,“你不騙我,我也不會不要你?!?/br> 姜娘卻使勁搖頭,“我是個花娘,我也知道自己不干凈,我不奢望你能娶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待在你身邊。我知道你心里念著meimei,我也知道你讓我待在你身邊是因為我知道是誰殺死了meimei?!?/br> “我本來以為像楊彥柏這樣的人,是很難殺的……他是宰相的兒子啊……”姜娘開始語無倫次,“我只是想在你身邊待得更久一點。” 姜娘低著頭,聲音越來越輕。 鄭敢心看著姜娘的發(fā)頂,緩慢搖頭,然后堅定的,把自己的手從姜娘手里抽了出來。 姜娘的手砸下來,落在地上。 好疼,好涼。 姜娘囁嚅著唇,她知道的,她知道說出來后,一切都會離她遠(yuǎn)去。 包括鄭敢心。 她早就想到過的。 姜娘的神色突然變得異常鎮(zhèn)定,她偏頭,看向陸不言。 姜娘的臉隱在暗色里,她滿臉的血色也變得昏黑暗沉,“你們?nèi)币粋€殺人兇手,我給你們。” “攔住她!”陸不言面色微變,手中的繡春刀往下一挑。 鄭敢心以為陸不言要對姜娘下手,下意識用胳膊擋住了繡春刀。 繡春刀狠狠砍下去,在鄭敢心的胳膊上滑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姜娘柔軟的身子滑倒在地,她的心口插著一柄匕首。 看到此情景,鄭敢心身形一軟,小山似得身體就那么跪在了姜娘面前。 姜娘的臉上都是血,她從鄭敢心的眼瞳中模糊看到自己的模樣。她努力扯出一個笑,說,“哥哥,你會記住我的,對不對?” 鄭敢心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姜娘艱難地吞咽著喉嚨里的血腥氣,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身體的鈍痛拉扯著她,她拼盡全力喚了一聲,“鄭郎?!?/br> 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可其實,只有最近的鄭敢心聽到了。 “姜娘!”鄭敢心猛地將人抱住,滿是鮮血的手按住她心口的匕首。 姜娘喃喃自語,“京師院子里的貓,你替我養(yǎng)下去,好不好?它們愛吃rou,多給它們買rou吃……” 鄭敢心伏在姜娘肩頭,無聲痛哭。 周圍陷入一片沉寂。 陸不言手持繡春刀,濃稠的鮮血不斷往下滴落,在船板上匯聚成蜿蜒而細(xì)長的血流。 他上前,伸手去探姜娘的鼻息,聲音冷淡而自持,“已經(jīng)死了?!?/br> 胡離道:“真傻,就算你死了,他也逃不過去的?!闭f完,胡離抬頭看向窗口。 天際處晚霞肆虐,蛋黃色的落日濃稠發(fā)亮,太陽馬上就要落山,胡離道:“正好七日了吧?太陽一落山,楊彥柏怕是就要沒命了?!?/br> 黑一跪在地上,聽到此話,仰頭看向躺在船上的楊彥柏。 少年公子哥的臉,原本細(xì)膩又光滑,如今面頰凹陷,眼底發(fā)青,整個人瘦得不成人形。 黑一從懷里掏出了匕首,抵在自己心間。 “公子莫怕,黑一會陪你?!闭f完,黑一看向一旁的黑二,“黑二,將公子和我的尸首一道帶回京師?!?/br> 漱云飄蕩,遮掩落日,余暉被河面吞噬,青山晦暗,獨留殘霞,船艙之內(nèi)一瞬變得昏暗。 楊彥柏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又重重地嘔出一口黑血來。 黑一面容悲愴,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入心臟,一旁趙家大郎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他道:“別急?!?/br> “咳咳咳……”楊彥柏嘔出一口黑血后,一臉不耐地虛弱開口,“吵死了,黑一,把人打出去。” 沒死? 胡離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還是很有自信的,他說七日死,七日就一定會死。 胡離上前,單手替楊彥柏把脈,然后驚奇道:“嗯?解毒了?” 陸不言上前,伸出手,“啪啪”兩下扇了楊彥柏兩個大嘴巴。 楊彥柏吃疼,艱難地睜開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一眼看到站在旁邊的陸不言,馬上委屈,“干什么啊,還不讓人睡覺。”鼻音嗡嗡的,還帶著睡腔,在撒嬌。 陸不言沒有說話,一旁的黑一急上前,一臉驚喜。 楊彥柏眼看黑一舉著一柄噌亮的匕首朝自己沖過來,立刻往胡離身后躲,“黑,黑一,公子我平日里對你不薄吧?你,你要干什么?” 黑一趕緊把匕首收起來,喜極而泣,“公子,我沒死真是太好了!” 楊彥柏:……哦,你死不死關(guān)我什么事? “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中毒了?!焙x一臉古怪,按著楊彥柏的腕子不停摸索。 惹得楊彥柏一陣哆嗦,“別,別摸了,本公子怕癢?!?/br> “哦,是這樣的?!壁w大郎摸了摸鼻子,不著痕跡的朝蘇水湄的方向瞥一眼,然后道:“前段時間我請到一位神醫(yī),將楊公子治好了?!?/br> 這種話誰會信呢? 黑一和黑二信了。 黑一先是朝著趙大郎狠狠磕了一個響頭,然后跪著爬過去,伸手去觸楊彥柏的脈搏和呼吸。 脈搏平穩(wěn),呼吸有力,沒事,他家公子真的沒事了! . 殺死空性大師的兇手找到了,聽說還是個連環(huán)兇手,京師那兩樁驚動圣人的案子也是他犯下的。 這樣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犯人,由錦衣衛(wèi)親自押解回京。 經(jīng)過幾日修整,蘇水湄的身子已然大好。 她都不知道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居然還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也沒想到鄭敢心居然會是……殺人兇手。 蘇水湄正在收拾行李,她要隨陸不言回京師了。 趙大郎推開房門進(jìn)來,手里提著一食盒,里面都是些蘇州的精致小點。 “湄兒?!?/br> “趙哥哥?” 趙大郎將手里的食盒置到桌上,“楊公子那邊的解毒丸是你托人送來的吧?” 去寒山寺前,蘇水湄不知楊彥柏中毒。 到了寒山寺后,她聽聞空性大師死于非命,便托人將解毒丸給趙家大郎送了過去。 雖然因為空性大師一事,寒山寺被封,但也虧得那些官船上的捕快們見錢眼開,這才讓蘇水湄將那解毒丸送了出去。 “……嗯。”蘇水湄猶豫著點頭。 趙大郎嘆息一聲,“那是你父親給你留下的最后一樣遺物了吧?” 蘇水湄收拾包袱的手一頓。她垂著眉眼,趙大郎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郎君的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好,只是底子弱,難免還有點氣虛,面頰也瘦了一些,更顯那雙眼黑白明亮。 “在我手中,只是一件死物。入了楊公子的嘴,就是一件救人的好物。阿爹若在世,定也會這樣選?!碧K水湄系緊手里的包袱,抬眸看向趙大郎,雙眼含淚,卻是笑的。 趙大郎嘆息一聲,上前,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問她,“你們明日便要走了?” “嗯?!标懖谎砸H自押解鄭敢心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