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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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離指了指身邊的這玩意:陸不言。 “胡副使,吃茶?!碧K水湄趕緊給胡離倒了一碗茶,堵住他的嘴。 “都沒有手?”陸不言擰眉,明明是病號,面色難看的要死,連繡春刀都拿不動了,還要耀武揚(yáng)威。 蘇水湄趕緊道:“沒事,沒事,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沒讓你說話,咳咳咳……”陸不言一個眼刀過去,說話太急,又忍不住咳嗽。 蘇水湄立刻噤聲。 病了還這么兇,活該! . 馬車轆轆回了趙家,胡離背著陸不言回了屋。 趙家大郎攔住蘇水湄,將人帶到自己屋中。 “趙哥哥,有事嗎?” “湄兒,趕緊回京師去吧,這里不是你久待的地方?!壁w家大郎面色嚴(yán)肅。 “可是,我……” “你不是來找江兒的嗎?現(xiàn)在江兒找到了,趕緊回去吧?!?/br> 蘇水湄察覺出不對,道:“趙家哥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趙家大郎一頓,漸漸收斂臉上的焦灼之色,勉強(qiáng)露出笑道:“不是,只是怕蘇家父母擔(dān)憂?!?/br> “我都有寫信回去的。”蘇水湄趕忙道:“無礙的?!?/br> “江兒都找到了,你還不回去,難道還有未做完的事嗎?” 未做完的事……蘇水湄一下就想到了平遙長公主說的話。 她說,蘇水江是來殺陸不言的。 一個蘇水江肯定是殺不了陸不言的,既然如此,那一定還有別的人。如果她現(xiàn)在離開的話,陸不言要怎么辦? “有人,想殺陸大人?!碧K水湄猶豫著說出這句話。 趙家大郎一頓,然后道:“陸大人名聲在外,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能活到今日,一定是有他的本事的,你若是在,說不定還只會給他添亂。” 蘇水湄了解她的趙家哥哥,平日里是絕對不會說出“只會給他添亂”這種話的。 趙家大郎想讓蘇水湄快點離開蘇州的心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蘇水湄也感覺到了。 她認(rèn)為這是趙家哥哥在擔(dān)心自己。 “湄兒,乖,聽話,嗯?”趙家大郎伸手,輕輕拍了拍蘇水湄的肩膀。 蘇水湄沉默半響,然后點頭道:“嗯?!?/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大人: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湄兒:??? 陸大人:受不了刺激吐血而亡。 第47章 胡離一路將陸不言背到屋內(nèi), 然后往床榻上一摔。 “唔……”男人捂著傷口悶哼一聲。 胡離立刻道:“我給忘了,老大你還脆弱著呢。來來來,給我看看傷口?!?/br> 雖然陸不言的身體底子好,但受了傷的他現(xiàn)在躺在床榻之上, 在胡離面前就跟一塊rou被放在砧板上沒有任何區(qū)別。 胡離單手挑開陸不言身上的衣服, 見男人露出抗拒之相, 立刻道:“哎呀,老大你害羞什么?剛才那褲子不還是我給你穿的?” 從老人家的屋子里出來前, 陸不言拽著被褥不肯放, 胡離問,他也不說。最后還是胡離從一旁的臟褲子和新褲子上知道了真相,硬生生扯開被子給陸不言換了條新褲子。 這對于陸不言來說,真是羞恥至極的血淚史。 “剛才那是我沒有防備。”陸不言咬牙切齒。 胡離托腮, “雖然老大你現(xiàn)在有防備, 但你受了傷可打不過我, 就算我現(xiàn)在殺了你, 也是輕而易舉, 易如反掌吧?”胡離攤開雙手上下翻了翻,調(diào)笑著道。 陸不言瞇眼, 正欲起身給這個玩意一拳, 卻一個不防,被胡離扯住了裹著傷口的白布一端。 “這上面綁的什么???這么粗糙, 我給你取下來,換新的?!焙x一手擋住陸不言的拳頭, 一手粗手粗腳地拉扯,男人眉頭深皺,忍著沒動。 胡離替陸不言將那白布解開, 露出里頭猙獰的傷口。 胡離湊上去看,然后搖頭,“嘖嘖嘖,這傷口要是再深半寸,老大你可就沒命了?!闭f到這里,胡離面色一沉,“到底是誰干的?” “一群黑衣人?!?/br> “黑衣人?不會是楊宰相的人吧?” “不知道?!标懖谎該u頭,見胡離從寬袖暗袋內(nèi)取出一白瓷瓶,一抬手,正欲倒,陸不言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唇角微抖,問,“疼嗎?” 胡離笑一聲,“不疼的?!?/br> 陸不言松開了手,胡離毫不客氣的往下一倒,半瓶沫沫糊在了陸不言的傷口上。男人疼得面色煞白,憑借著男人的骨氣才沒有痛呼出聲。 胡離雙手按住陸不言,緊張道:“老大,你別動,不然藥粉都撒了,這可是我精心研制的金瘡藥,比一般的好用多了,就是疼一點?!?/br> 這不是疼一點,簡直就是要疼出人命。 陸不言額上滿是冷汗,他艱難地瞪胡離一眼,然后伸出手,揮開他,“滾一邊去。” “老大,你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呀?!焙x拿著手里的白布往旁邊站了站。那白布沾著血滾到地上,長長一條。 胡離拿起來,一臉奇怪,“這白布條怎么這么奇怪?”他湊上去嗅了嗅,“嗯?除了血味怎么還有一股味道?” 胡離上下翻看,盯著看了半響,然后憑借他多年老司機(jī)的經(jīng)驗,突然一臉詫異地轉(zhuǎn)頭直視陸不言道:“老大,這玩意好像是女人的裹胸布?。俊?/br> “咳咳咳……”陸不言聽到此話,捂著傷口一陣亂咳,然后艱難的從床榻上起身,一把扯過那東西往懷里塞。 胡離一臉八卦地湊上來,“老大,你這是春心萌動,夕陽紅了?” “滾。”陸不言毫不客氣,劈頭往胡離臉上扔出一個字。 “嘖,不說就不說嘛,還藏著掖著呢?!焙x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搖頭晃腦出去了。 走到門口,男人仰頭看向頭頂天空之色,臉上的嬉笑之色陡然全部消失,整張臉變得異常嚴(yán)肅。 他略煩躁地行在房廊之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小郎君從趙家大郎的院子里出來,正往他這邊來,便止住了步子,停在那里。 蘇水湄悶頭走著,心中有事,神色恍惚之際突然撞到一個人。她仰頭,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胡離。 男人笑著,風(fēng)流多情的模樣是小娘子們最喜歡的。 “對不住,胡副使,沒有看到你?!碧K水湄趕緊道歉。 “沒事,你輕飄飄的,我還以為是哪個仙女飄過來了呢?!焙x雙手負(fù)于后,說話時微微傾身,一臉調(diào)笑。 蘇水湄面色微變,尷尬又緊張,“我,我是男人……” “哦,對,說錯話了,應(yīng)該是仙男。”胡離一臉鄭重的糾正。 蘇水湄被他逗笑了,“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男啊?!?/br> 胡離搖頭,“瞎說,我面前不就站著一個嗎?” 沒有人不喜歡贊美,尤其還是被這樣俊朗的男人贊美,蘇水湄眉開眼笑。 見小娘子笑得這么甜,胡離突然道:“我還真是舍不得?!?/br> “?。俊碧K水湄沒有聽清楚。 胡離嘆息一聲,盯著蘇水湄的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道:“我還真是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br> 蘇水湄覺得胡離這話奇怪,她道:“胡副使,你要將我讓給誰?我是我自己的,什么讓不讓的?” 胡離動了動眼眸,突然恍悟,“是啊,你是你自己的。嗯,對,沒錯,你是你自己的?!编洁洁爨熘?,胡離側(cè)身繞過蘇水湄,繼續(xù)往前走。 蘇水湄轉(zhuǎn)身,看著胡離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摸不著頭腦,那就不想了吧。她繼續(xù)往陸不言的屋子里去。 折騰了這一日,天色漸暗,蘇水湄進(jìn)去的時候,陸不言正在藏什么東西。 “老大,你干什么呢?” 陸不言的手肘壓著枕頭下面的裹胸布,面不改色心不跳,“問個屁?!?/br> 蘇水湄:…… 算了,生病的孩子脾氣暴躁一點也沒關(guān)系……個屁! 她好心好意來看他,他居然這副態(tài)度! 蘇水湄淡淡“哦”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陸不言見人要走,急了,立刻起身,卻不想牽扯到傷口,悶哼一聲。 蘇水湄聽到聲音,立刻上前扶住陸不言,緊張道:“老大,你沒事吧?” “沒事?!标懖谎皂樦K水湄的力道往下躺,“死不了?!?/br> “……哦?!碧K水湄撇了撇嘴,又要走,被陸不言攥住了腕子。 “等一下?!?/br> “嗯?”蘇水湄轉(zhuǎn)頭,看向陸不言。 男人卻不看她,偏開了頭,說,“陪陪我。”此話一出,男人的耳廓不自禁便紅了。 小娘子不知為何,杏腮之上也浮出一點緋紅之色來。 她聲音細(xì)細(xì)道:“哦?!?/br> . 冬日的天總是暗得特別早,蘇水湄坐在床邊,單手托腮,盯著陸不言看。 男人被蘇水湄看得不自在,又偏了頭,盯著一側(cè)帷帳,然后問,“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