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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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爛泥扶不上墻,但這位楊宰相嘗到了權(quán)利的滋味,又怎么舍得放棄?更何況,都走到這步了,他哪里還有退路。 最終的結(jié)局不過也就是你死我亡罷了。 . 冬日的天陰霾霾的,除了胡離和黑二坐在屋檐上放哨,朱肆和陸不言還有楊彥柏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吃茶。 “雪這么大,就不能進屋里去吃嗎?”陸不言面無表情地看著端著茶碗,一邊喝茶,一邊被凍得渾身哆嗦的兩個人。 “如,如此飲茶,方能感受冬日雪景之美?!敝焖炼哙轮f完,又吃一口茶,吃進去一口冰渣子,凍得直翻白眼。 楊彥柏也差不離,那茶碗捧在掌心,凍得發(fā)抖,他便用兩根手指托著,又用袖口包住,這才勉強能吃上一口雪冷茶。 陸不言偏頭。 有病。 其實他知道,這兩人在大冬日里的陪他待在屋外,是因為他習(xí)武之后,冬日體熱,反受不住屋內(nèi)炭盆、地龍的炙烤,只有在溯雪寒風(fēng)之中才稍自在些。 陸不言唇角輕勾,端茶輕抿一口掩飾住那抹笑意。茶內(nèi)寒雪入口,滑過喉嚨,通體舒暢。 突然,正坐在屋檐上的胡離和黑二猛地起身大喊,“來了!” 陸不言神色一凜,迅速抽刀而起。 風(fēng)雪之中,西竹裹挾著劍勢而來,劈開溯雪寒風(fēng),挽出細碎飛花。 飛花入眼,冰涼刺骨。陸不言閉上眼,再睜開,西竹已近在眼前。 陸不言跟西竹直面對上。 胡離和黑二也來增援。 西竹很強,她是江湖第一劍客,十五歲成名,天賦之高,百年難得一見。再加上她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一心殺人,招招狠絕,三人齊上,若不以命相搏,根本就不能獲得一線生機。 刀劍相觸,鏗鏘之音,穿透庭院。 外面卻毫無聲息,仿佛這座院子已變成一座空寂孤島,只余刀劍之音。 黑一護著楊彥柏和朱肆往后退,讓出戰(zhàn)場。 胡離被西竹一劍破開衣襟,他踉蹌著后退,與陸不言背靠背道:“我做餌,你來殺她?!痹捔T,胡離飛身而出,手中的黃龍劍在素白皚皚之中劃出一道亮麗的明黃。 陸不言來不及喊住胡離,只得擰眉看他與西竹纏斗。 胡離雖武藝不及西竹,但他手中有把好劍。 黑二也纏身于西竹身側(cè),兩人齊攻,西竹一時倒也奈何不得。 陸不言躍于屋檐之上,靜待時機。 “黑一,你也去?!睏顝┌乜粗绱私棺频膽?zhàn)場,忍不住把黑一也派了出去。 黑一猶豫道:“少爺,我若走了,您身邊就沒人保護了?!?/br> “哎呀,能出什么事,快去快去?!睏顝┌匕押谝悔s了過去。 黑一無奈,只得提劍而上。 如此三對一,勉強制住西竹。 “咔噠”一聲,胡離手中的黃龍與聽雪相交,黑一和黑二快速上前,西竹抽身而出,以聽雪抵住兩人。胡離從后沖過來,西竹飛身而起,企圖躍出包圍圈,直刺朱肆。 胡離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腳,使勁往下一拽。 西竹斂眉往下望,以聽雪刺之,陸不言雙眸一瞇,瞬時出手。他于屋檐之上飛躍而下,鋒利的繡春刀毫無防備地刺穿西竹的腹部。 “噗嗤”一聲,西竹纖瘦的身體在空中被狠狠貫穿,帶起一陣猩紅的血。她雙眸猛然睜大,卻并不顯出意外,顯然是已經(jīng)想好此次會有去無回。 繡春刀被拔出,西竹懸于半空之中的身體猛地一僵,她重重落地,悶哼一聲,單手掩于寬袖之內(nèi),浸著血色的眸子朝楊彥柏和朱肆那里瞥一眼。 突然,她手腕翻轉(zhuǎn),寬袖被風(fēng)揚起,一道凌厲之氣自她寬袖內(nèi)而出,直直的朝楊彥柏和朱肆的方向而去。 陸不言立刻飛身而擋,將朱肆撲倒在地。 匕首“噗呲”一聲刺于地磚之上,裂開一道細長的縫隙,像蜘蛛網(wǎng)一般蔓延出一小塊。 陸不言松一口氣,卻不想又聽到一陣破空之音。 這次,不是朝著朱肆而來,而是朝著楊彥柏而去。 “楊彥柏!”陸不言嘶吼一聲。 “少爺!” 陸不言為了救朱肆,距離楊彥柏較遠,即使現(xiàn)在飛身而去,也根本就來不及救他。正在此時,一道黑影飛出,擋在了楊彥柏面前。 鋒利的匕首刺穿心臟,散發(fā)著血腥味的空氣中能聽到清晰的血rou沒入聲。 “黑一!”楊彥柏驚喊一聲。 擋在楊彥柏面前的黑一捂著心臟處的那柄匕首,身體緩慢癱軟下來。 楊彥柏手忙腳亂的把人抱住。 黑一靠在楊彥柏懷里,艱難呼吸,“公子,不怕,黑一護著你……” “你別說話了,醫(yī)士呢!快叫醫(yī)士來!” 胡離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到黑一身邊,替他把脈,然后搖頭道:“沒救了。” “不會的!”楊彥柏摟著黑一,雙眸赤紅。他艱難的把黑一從地上扶起來,卻不想自己力氣不夠,剛剛站起來,兩人又雙雙跌倒在地。 陸不言上前,托住黑一的身體。 黑一靠在陸不言的臂彎里,睜著雙目,卻已然沒有了呼吸。 西竹那一刀太狠,直戳心臟,半點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楊彥柏顫抖著手,替黑一合上了眼,然后突然起身,雙目含淚朝西竹的方向走過去。 西竹側(cè)躺在地上,她的腹部已經(jīng)被陸不言的繡春刀捅穿,鮮血蔓延,浸潤素雪,整個人仰倒在血泊之中。 楊彥柏站在西竹身邊,從寬袖內(nèi)取出一柄匕首。 朱肆上前,一把按住楊彥柏的手,“你要干什么?” “她殺了黑一,我要殺了她。”楊彥柏怒火攻心,悲切至極,雙眸幾乎沁出血來。 “她是朝廷欽犯,應(yīng)該由朝廷來處決?!?/br> “我管她是誰!”楊彥柏一把揮開朱肆的手,語氣激動,“我今日不殺她,我就不姓楊!” 楊彥柏高高舉起匕首,猛地刺向西竹。 想象中血rou崩裂的場面并未發(fā)生,陸不言單手握住楊彥柏的胳膊,緊緊攥住了那柄堪堪沒入西竹身體半寸的匕首。 “唔……”西竹悶哼一聲,根本無力反抗。 溫?zé)岬难w濺而出,落在楊彥柏臉上。男人緊緊攥著手里的匕首,呼吸急促,雙眸血紅。 陸不言緩慢而堅定的替楊彥柏拔出那柄匕首,然后又攤開他的手,將匕首取出。 “叮當”一聲,匕首落地,陸不言冷聲道:“別讓你的手,沾上血?!?/br> 楊彥柏轉(zhuǎn)頭,眼角流出淚來,“可她殺了黑一……” “我知道。”陸不言的表情十分平靜,“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她活不下來的。” 陸不言將西竹從地上扶起。 西竹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她失血過多,傷可見骨,就算楊彥柏不殺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孩子,我的孩子……”西竹掙扎著蘇醒,她努力握住陸不言的手,喃喃輕語,“對不起,求你救我的孩子……” 陸不言皺眉,西竹突然反水要殺朱肆和楊彥柏,是因為她的孩子被劫持了? 陸不言想起那個尚未滿月的孩子,面色變得陰冷。 “我知道我該死,可孩子是無辜的,她才剛剛滿月……唔……”西竹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衣襟。 陸不言沒有回答,只道:“胡離,你把人帶到錦衣衛(wèi)暗樁內(nèi)關(guān)起來?!?/br> “是?!?/br> “還有,讓暗樁的錦衣衛(wèi)出去找人。” “找誰?”胡離頓住步子。 陸不言道:“一個剛剛滿月的孩子?!?/br> . 佛堂香案前,男人戴著面具,慢條斯理撥弄香灰,“西竹已經(jīng)沒用了。” 趙大郎站在男人身后,“那她的孩子……” 男人臉戴面具,看不清表情,聲音清晰道:“殺了吧?!蹦腥溯p飄飄一句話,就扼殺了一個嬰兒的生命。 “是?!壁w大郎卻沒有任何異議,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他拱手離開。 天色已晚,房廊之上掛滿了漂亮的紅紗籠燈,趙大郎走到門前,便見一人蹲在那里,正無聊的用手畫圈圈。 趙大郎上前,神色溫柔道:“湄兒?!?/br> 蘇水湄立刻驚喜地站起來,“趙哥哥,我等你很久了?!?/br> “是關(guān)于江兒的事嗎?” “嗯?!碧K水湄重重點頭。 趙大郎道:“進來說吧?!?/br> 蘇水湄跟著趙大郎進了屋。 屋內(nèi)裝飾古樸,擺設(shè)簡單,蘇水湄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脂粉香。她仔細嗅了嗅,那股味道卻又不見了。 奇怪。 小娘子坐了下來,趙大郎給她沏了一碗茶,推到她面前,“天氣這么冷,怎么一個人在外頭等我,不先自己進來?” “你不在,我怎么好意思進來?!碧K水湄捧著茶暖手。 茶碗微燙,茶水蘊熱,捧在掌心之際讓蘇水湄忍不住想起了那個男人guntang的手掌,包裹著她,輕輕摩挲。 小娘子垂下眼簾,收斂心神,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是思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