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禍不單行,顧朝明不記得這是自己幾年級學(xué)會的成語,星期五回到家顧朝明算是徹底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拖著疲憊癱軟的身體回家,肚子里萎萎的,腦袋拉長戰(zhàn)線,不直接脹痛,而是一點一點細細如銀絲般的不舒服。 走上修好燈的樓道,鑰匙插進鎖孔,一打開門,看到沙發(fā)上蠕動著、他一回家準時醒來的顧濤,顧朝明的反胃感在那一刻更加強烈。 每次顧濤回來過的家都像是進了賊。幸虧顧濤沒有在家里吐,不然顧朝明覺著自己再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會真的吐出來。 平時顧朝明的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但有時也會留下一點錢假裝藏在自己房間某個明顯的角落,讓回家掃蕩的顧濤找到。 花錢消災(zāi),藏錢的時候顧朝明想到這個詞,不屑地搖頭笑笑,對自己家里人還得如此這般“消災(zāi)”。 顧濤回家無非是沒錢,在家地毯式搜索找錢,拿到錢自然會消停。顧朝明學(xué)會假裝藏錢的小聰明后,的確少了不少來自顧濤要錢的麻煩。 無視躺在沙發(fā)上抬起身看他一眼又躺下的顧濤,顧朝明忍著身體的不適放下書包走到廚房做飯。 今日星期五,作業(yè)明天不用交,顧朝明決定放松一個晚上,作業(yè)留到后兩天再做。身體不舒服顧朝明不會傻到勉強自己今天作業(yè)今天做完。 明天星期六兼職如果感覺還行就去上班吧,實在不行再請假。 不算豐盛的晚飯端上桌,顧朝明肚子里不舒服,沒胃口也沒怎么吃。 幸好顧濤沒有發(fā)瘋,也沒為難他,只碎幾句嘴說他吃飯吃這么少。 顧朝明感覺頭腦昏沉,回到房間從抽屜里拿出一些感冒藥。房間里沒有水,顧朝明不想出去面對顧濤,不想聽他說些沒什么用的臟話,索性直接將藥丸放進嘴里干吃。 吃完后搖搖不太舒服的腦袋,本想吃完藥后會舒服一點,但吃完藥倒是感覺更不舒服了。 腦袋里細細的不舒服吃完藥后漸漸轉(zhuǎn)為一下一下的脹痛,顧朝明撐著昏沉的腦袋,他不知道是藥效起作用了還是自己吃錯了藥。 顧朝明又看一遍說明書,沒什么錯啊,都是普通的治感冒的藥。 還沒洗澡不能上床睡覺,顧濤在外邊這么久還沒吃完飯。顧濤吃飯只要給他酒他能一個人自娛自樂吃很久。顧朝明不想出去面對顧濤,趴在桌上想先休息一會,又怕會在書桌前睡死。顧朝明特地設(shè)定一個鬧鐘,等鬧鐘響再出去收拾桌子洗澡。 頭腦昏沉,消退腫脹的眼睛疲累不堪,顧朝明趴在桌上合上眼后沒一會便睡死過去。 一整天拖著不舒服的身體學(xué)習(xí),太過于疲累,顧朝明睡死過去后,顧濤在外邊叫他。 顧濤的嗓門比隔壁一班的班主任還大。一班班主任發(fā)飆罵人,他們班隔著一堵墻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任課老師聽到隔壁訓(xùn)人,通常都會不做聲地關(guān)上教室門繼續(xù)講課,底下同學(xué)豎著耳朵聽一班挨罵。 顧濤的嗓音穿透沒什么隔音效果的墻壁,一下震醒睡夢中的顧朝明。 岑西立身上安裝著尤鑫一靠近便會自動通知主人的雷達,顧濤有顧朝明一回到家便會精準醒來的絕技,顧朝明趴在桌上想自己體內(nèi)也許也有著對顧濤這個人的特殊反應(yīng)。不然怎么會睡得那么沉,顧濤在客廳里吼一聲他就頓時驚醒。 顧朝明想假裝睡著,假裝沒有聽到顧濤的叫喊。顧朝明沒有從房內(nèi)出來,顧濤又叫幾聲,也沒人來。 顧濤最討厭別人不應(yīng)他的話,一腳踹開身邊的玻璃啤酒瓶,啤酒瓶圓胖的身體滾落到沙發(fā)邊。 顧濤起身走向顧朝明的房門。 內(nèi)心最原始、從小時候帶上來的恐懼與害怕是最難改變的,顧朝明聽到顧濤走向自己房間,他頭腦昏沉,不想與顧濤對抗,快速起身在顧濤進門前拉開房門。 顧濤站在房門前,顧朝明站在房內(nèi)。 顧朝明看著門外的顧濤問:“干嘛?” 顧濤沒管他是不是不舒服,笑瞇瞇看似心情很好的樣子說:“去給我買幾瓶啤酒,你還有錢吧?” 顧朝明沒說話,不想說話,嘴里陣陣苦澀。 顧朝明沒心情和顧濤說謊自己沒錢,想著出門透透氣也許比在家里忍受顧濤更舒服,顧朝明點點頭答應(yīng)出門給顧濤買酒。 看顧朝明聽話地點頭,顧濤又坐回桌邊的椅子上看電視。顧朝明掩上已經(jīng)關(guān)不上的房門,穿上外套,拿過自己剛剛吃的藥揣進兜里。 頭腦越發(fā)昏沉,顧朝明怕吃錯藥,準備借著買啤酒的理由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緩解,再到附近診所去看看。 拉上衣服拉鏈出門,顧濤在客廳里見挺拔的兒子給自己出門買酒,滿意地喝一口小酒,叫顧朝明路上小心。 顧朝明沒有去小賣部,他走出小區(qū)。夜里寒風侵襲,路上行人不多,顧朝明孤身一人走在街上,而林見樊那邊卻熱鬧非凡。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燈光閃動的ktv里李兆的歌聲撲面而來,李兆正和劉小胖一起傾情演繹一首ktv著名歌曲《死了都要愛》。 李兆唱不動劉小胖,聲音完全被劉小胖覆蓋,林見樊的耳朵快被他倆的魔音填滿。 像是要釋放一整個星期的學(xué)習(xí)壓力,林見樊看看歌單,全都是適合他們鬼哭狼嚎、聲嘶力竭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