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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日子仿佛永遠都過不完,每天一樣的作息,眼前永遠是作業(yè),耳邊是老師的講課聲,連去打杯水都嫌費時。 課本上要背的知識和課文不知道已經(jīng)讀過多少遍,在哪一頁都記得滾瓜爛熟。做到一樣的題型還能有點小開心,然而做錯了,又是被老師一頓批評。 “我這個題型講過多少次了,還給我錯!你們到底認真聽課了嗎?都聽了著啥???做題目的時候到底帶了腦子去做嗎?” 數(shù)學老師課上講題發(fā)飆,底下鴉雀無聲,數(shù)學老師本來就沒多少的頭發(fā)現(xiàn)在又不知道被氣掉多少根。 又是一節(jié)數(shù)學課,數(shù)學老師最近嗓子不大舒服,有點嘶啞的講課聲和粉筆敲黑板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 “這里是重點!我都這么和你們說了,看看你們下次誰還錯!” 墻上高考倒計時表早早掛上,數(shù)字一天一天減少,學習一天比一天累。 顧朝明撐著腦袋,腦子正迷糊著,眼前也開始模模糊糊,總算還有點清醒意識,上下眼皮還知道打打架,心里默念著我不能睡,我不能睡,眼皮的戰(zhàn)斗力卻越來越弱。 在顧朝明上下眼皮即將講和的時候,講臺上數(shù)學老師終于看不下去了。從顧朝明剛開始眼神有些呆滯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沒點名地提醒一聲:“有些同學上課可舒服了,睜眼皮這種事都不用干。” 岑西立轉頭看看顧朝明,發(fā)現(xiàn)老陳說的就是顧朝明。岑西立立馬用手肘推推睡著的顧朝明,顧朝明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推他的岑西立,岑西立的眼神看向臺上,顧朝明心里一咯噔,瞬間明白岑西立什么意思。 顧朝明的脖子像沒上油一樣干澀地轉頭看向講臺上的數(shù)學老師,數(shù)學老師看他醒來,念他也不是慣犯就沒追究他,接著繼續(xù)講課。 數(shù)學老師繼續(xù)的講課聲中顧朝明甩甩腦袋,在心里重復強調:“不能睡,不能睡!” 甩完頭繼續(xù)認真聽課,林見樊扭過頭來看他一眼,顧朝明對他笑笑。 晚上聊天林見樊一直催促著他早點睡,怕他明天又上課睡覺被老師罵。 “好了好了,知道了,遵命,我去睡覺?!鳖櫝髡f。 神經(jīng)被日復一日的學習逼得麻木,每天只有墻上的倒計時在變化,其他的永遠都是永成不變。作業(yè)一本堆一本,筆芯一支接一支。 每天滿腦子都是學習學習、考試考試,沒有其他一點事情。一上高三,曲盈逸給他買的衣服零時之類的東西改為復習資料和補品,她不能像岑西立的母親一樣變著法子給顧朝明熬湯,她只能盡自己的一份力幫顧朝明買點他需要的東西。 顧朝明還是沒有告訴曲盈逸他搬出來的事,曲盈逸買的東西除了見面親手交給他,其余的還是送到以前那個家,導致顧朝明取個快遞還得坐車到以前的家那邊去。 麻煩一點顧朝明不在意,顧朝明在意的是不讓母親知道他搬出來的事。 一次取快遞時在路上遇見小賣部的成姨,成姨帶著她的小兒子,顧朝明拿著快遞跟在她們身后,按照她們的步伐前進,不敢超過她們,怕成姨看到他問東問西。 成姨沒有發(fā)現(xiàn)他,驚險地走到車站,顧朝明翻過快遞盒想看看老媽給他買的是什么東西,還挺沉的。 還沒看到快遞單,肩頭被人拍拍,顧朝明抱著快遞盒轉過頭。 周函長袖加身外邊還披上外套,開學在永無止境的學習中飛速過去一個月,十月份的天氣顧朝明覺得也不至于這么冷吧。 太陽當頭,陽光穿過路邊的樹杈,樹杈的影子和陽光一起落到車站邊,顧朝明只穿一件薄單衣。 “我感冒了,我媽讓我多穿點。”周函解釋說。 “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是搬出去住了嗎?”周函解釋完問。 顧朝明指指手中的快遞盒:“我過來拿快遞?!?/br> “還要到這邊來拿?”周函不知道顧朝明沒告訴他媽他搬出去的事。 顧朝明應付地笑笑,轉移開話題。 “你這次考得怎么樣?” “還行,不好也不差,算是正常發(fā)揮吧,你呢?” “我一般?!?/br> 與周函閑聊到車來,顧朝明抱著快遞盒上車,找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窗外的陽光跑進車內,在顧朝明抱著的快遞盒上休息。 快遞單朝上,又是曲盈逸給他買的吃的。顧朝明雙手扶住快遞盒以防快遞盒掉下去,眼神看向不斷變化的窗外。 陽光黏附著他的手掌,在車站和周函的閑聊中他無意得知顧濤很久都沒回來。 “我也不知道是你爸沒回來,還是晚上回來沒見著人,反正很久都沒見著他了?!?/br> 周函是這么說的。 再一次聽到顧濤這個名字,顧朝明勸自己不要再去想。手指扣著紙質快遞盒邊緣。在海邊說過讓以前的事都見鬼去吧,那就不要再去想了。 可看向窗外,周函的那句話卻一直在他的腦海徘徊,窗外掠過的風景顧朝明一點也沒在意。 升上高三后鬧騰的二班安靜不少,課后許多同學埋頭與作業(yè)苦斗。 安靜的時間,重復的時間,勞累的時間,像是復制黏貼,顧朝明日常感覺時間靜止不動,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做到一道不會做的難題,顧朝明費盡腦細胞,用上幾頁草稿紙還是未能得到正確答案,他準備去請教他們班的第一名兼他的男朋友林見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