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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樊會跟著生活一起前進(jìn)。 顧朝明會在等來林見樊之后,遞給他一杯熱騰騰的熱飲,笑笑對他說:“進(jìn)去吧。” 他等來了林見樊,手上的熱飲在冬日里guntang,他等來出現(xiàn)在那個路口的林見樊。 一看到林見樊出現(xiàn)在眼前,顧朝明立馬拿著熱飲走到斑馬線前,準(zhǔn)備過去接他。 綠燈變紅燈,阻止顧朝明的腳步,阻止林見樊過馬路的腳步。 他們被一盞紅燈分隔在馬路兩端,中間車流不息。 隔著斑馬線林見樊看到馬路那端迫不及待的顧朝明,顧朝明看到林見樊隔著馬路在對他笑。 顧朝明也笑起來,紅燈一變綠顧朝明立馬跑過斑馬線,像是怕趕不上林見樊臉上的笑容。 林見樊走下斑馬線,顧朝明跑到他身邊停下,手中熱飲微蕩。 在斑馬線上他們匯合,顧朝明將熱飲遞給林見樊,陪著林見樊重新走回他跑出的馬路那頭。 馬路那頭林見樊問:“你干嘛還跑過來?” 顧朝明說:“怕熱飲會冷,也怕你走得太慢,我太想你。” 口中熱飲有些燙,燙到林見樊心里。 林見樊確實在路上碰見一只老態(tài)龍鐘的狗,那只狗也確實很像果果,但他沒有再因想到果果而哭泣。 去圖書館的路上只是與那只趴在路邊的狗對視一眼,那只狗用無神的眼睛盯著他,林見樊便再也提不動腳步。他沒有看到果果死時的樣子,果果死時他還在學(xué)校,只接到家里說果果死掉的電話。 他不知道這條毛發(fā)還算光鮮、脖子上還掛著項圈明顯是家養(yǎng)的狗是被人拋棄還是迷路,還是快要臨終自己選擇從家里跑出來。 林見樊站在那許久,他移不動腳步,甚至試圖慢慢走過去想撫摸它,像撫摸他沒有陪伴到最后一刻的果果。 那條老狗很乖,一動不動,林見樊靠近它也沒有叫喊,只盯著朝他走來的林見樊,等林見樊走近它還是那樣望著他。 “你叫什么名字?”成功靠近的林見樊和老去的狗說話。 老狗不與他說話卻允許他靠近。 林見樊試著撫摸它,它很聽話,不叫喊也不咬人。 安安靜靜像一個懶得講話的老人。 “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啊?”林見樊幫他順毛和它說話,也許在路人眼中他像是一個瘋子。 他去學(xué)校的那天也感覺到了,可他沒有時間在意,果果是感覺到自己不行了,所以那天在他離開的時候格外地不理他,等到他出門的時候又過來舔他的手心。 過往不可追憶,不覺間回想起過往,眼眶濕潤,內(nèi)心泛酸。 這比以前在顧朝明懷里提到果果痛哭要好些,可林見樊還是覺得不要有傷心更好。那晚顧朝明曾對他說:“如果果果看到你為它這么傷心,它也會很傷心的?!?/br> 他不是想要忘記果果,他只是想在回憶起果果時不再傷心,讓悲痛永遠(yuǎn)留在過往。 “毛毛,毛毛……” 旁邊的人行道上跑來一個拿著狗繩的老人。他頭發(fā)花白但看上去身體健康,精神矍鑠,面容有點焦急,嘴里還不停喊著:“毛毛,毛毛……” 趴著的狗突然嗚嗚叫一聲。 “毛毛?”林見樊也試著叫了一句,“你叫毛毛?” 林見樊猜的沒錯,老人就是狗的主人,毛毛是它的名字。 老人跑得微微喘氣,喘著氣停在林見樊身邊,名叫毛毛的狗自己站起來貼近跑來的老人,在他身邊緩慢地繞圈。 老人撫摸它的頭掛上狗繩不讓它再跑,掛好狗繩老人看一眼蹲在毛毛身邊的林見樊。 老人沒有說話,林見樊先開口說:“我能給它拍張照片嗎?” 奇怪的小伙子,老人看著林見樊感覺這人應(yīng)該是喜歡狗,不過他的狗這么老了,能喜歡還要拍照的只有他一個。 感覺奇怪老人還是點點頭同意他拍照。 林見樊掏出手機(jī)拍下一張,之后這張照片顯示在顧朝明的手機(jī)屏幕上。 林見樊還趁機(jī)再摸了一下這只垂老的狗,摸摸它的頭頂,希望它能來舔自己的手心。 可它沒有。 它并不會像果果一樣來舔他的手心向他告別,它只扭頭被老人牽引著一起回家,在林見樊的視線里越走越遠(yuǎn)。 停在原處的林見樊站起身,他翻轉(zhuǎn)過手掌看著自己手心。果果曾經(jīng)舔舐過那里,在他要離開家的時候,在它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那時候林見樊無力地回頭,現(xiàn)在林見樊無力地看著它走遠(yuǎn)。 他詢問老人自己是否能給它拍一張照片。 他不是在留戀,他是在告別。 告別離開他的果果,告別過去的傷痛。 再見,果果。 再見,過去。 林見樊走到馬路邊,紅燈阻擋他的步伐。 他站在馬路那頭看著想要過馬路來接他卻同樣被紅燈阻擋的顧朝明。 林見樊笑起來。 你好,顧朝明。 第118章 圖書館安靜得除去不時的翻書聲,只剩暖氣肆意橫行。 顧朝明和林見樊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比他們勤奮的人有很多,等他們走進(jìn)圖書館時只剩下靠近窗邊的兩個位置。 圖書館里滿滿的人,都低頭干著自己的事。身后有人走進(jìn),同他們一樣盯著剩下的兩個位置,顧朝明轉(zhuǎn)頭與他一對眼,立馬明白他也是來占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