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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于急迫,所以總是慌慌張張,日子過得越慢,可那時候老陳和我們說了一段話,我便一下就覺得時間又恢復正軌,不像之前那般讓我焦躁的緩慢。” “老陳說:‘也許你們覺得日子過得很慢,很難熬,每天有做不完的作業(yè),刷不完的題,可當你們度過這段日子再回頭看,你便會覺得當初的時間過得這么快?!?/br> “時間永遠是公正的,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改變他的速度,不公正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你覺得復習是件你值得去做并且快樂的事情,那它自然就過得快些。如果認為復習痛苦,那它自然會賴著你不走。你總想著當下的痛苦,期盼著高考快快來臨。高考總會來的,在你不知不覺之間,在你沒注意的時候,它就來了,你不需要總是去特意關注?!?/br> “九年聽起來很長,但它是有長度的,它總是會過完的,只是來得快或來得慢而已,它總是會來的?!?/br> 顧朝明總是會回來的,只要少想他一點。 我只要少想你一點,不總去數著日子,只要不干什么都想你,那樣九年就會過得很快,很快。 九年而已。 回到學校,林見樊拿出自己存儲的積蓄,找身邊人幫忙,自己上網尋找,經過奔波終于找到一間他滿意的房子。 那間自帶家具的房子有他想要的柔軟的大床,有像顧朝明以前租來的家的落地窗,比以前的落地窗大些。 只是少了一張他想要的合適的桌子,他到家具城精心挑選,好不容易選到一張稱心意的桌子。 那張桌子讓林見樊覺得適合顧朝明的身高,他坐在上邊,顧朝明以一個舒適的低頭就能吻到他。 在家具城看到這張桌子,林見樊撫摸著桌面想念著顧朝明。 他還買了一個專門放圍巾的衣架,用來掛他送給顧朝明的紅圍巾。 所有都準備妥當,就只等另一個主人歸來。 等待著顧朝明的歸來,等待著,等待到又是一年新春。 細雪覆蓋的大年初一,林見樊照常像過去幾年一樣,去電影院看今年的賀歲片,每年林見樊都會去。 一個人,兩張票。 他身邊的位置空著,等待著顧朝明回來。 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黑暗的影院林見樊穿得很暖和,圍著他送給顧朝明的紅圍巾。他每年都戴著,以至于認識得久的人問他怎么這么多年都戴同一條圍巾。 林見樊只是笑笑不說話。 明明挑的是喜劇,大過年慶歲片,他卻睡過去了。 林見樊夢到過去,他和顧朝明一起看電影,夢到顧朝明就坐在他身邊和他談論劇情,好像就在昨日。 他突然從夢中醒來,還怕顧朝明說他看電影不認真。 醒來看到身邊位置沒人,他笑笑,又做了一場夢啊。 電影還未散場,林見樊睡醒后沒興趣再看,他抓抓頭發(fā)站起身,站起身時忽地看到一個側面很像顧朝明的男生從屏幕前走過。 明明知道顧朝明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明明知道肯定不是他,林見樊還是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他與那個人之間隔著整整一個樓梯,電影院黑暗,賀歲片的笑點,林見樊在電影院觀眾們的笑聲中跑下樓梯。 林見樊跑得很快,像怕他走掉。電影院太暗,下樓梯時林見樊還摔了一跤,被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扶起,他道謝后繼續(xù)追。 跑出去卻沒有再看到那個男生,他后知后覺自己在干嘛,他也知道肯定不是顧朝明,只是太想他了。 許是我太想你了,看到的人都像你,聽到的聲音都像你。 林見樊的肩膀一下落下來,他想到廁所洗洗臉。走到電影院廁所,用手窩著水潑向臉頰,身旁廁所突然一聲開門的響聲。 眼前的世界模糊,那聲開門聲是一把打開林見樊記憶大門的鑰匙。 許多年前,他因恐懼逃離教室,與在廁所抽煙的顧朝明相遇的記憶撲面而來。 淹沒他。 和那天一樣,同樣模糊的世界,同樣的開門響聲,只是他知道肯定不是顧朝明了。 林見樊手撐著洗手臺,假裝整理頭發(fā),從面前的鏡子看到那個男生走過。 他不太敢看,卻肯定不是顧朝明。 男生走后,林見樊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自嘲:“肯定不是他啊,你想什么啊,他還在等你接他呢,他還在等你,他知道你這樣肯定會笑話你。” 林見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這樣想著,心里語氣輕快,他卻忽然哭出來,爆哭出來,這幾年的壓抑都在這刻爆發(fā)。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明明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明明顧朝明就要出來了。 他就是很想哭,就是很想他,像小孩子發(fā)脾氣,毫無道理。 原來自己這么想他,原來一個人可以這么想另一個人,想到哭泣。 顧朝明,我真的好想你。 他以前覺得九年沒有問題,可他現(xiàn)在服輸了,他真的好想他。 顧朝明,我好想你。 林見樊扶著廁所洗手臺慢慢蹲下,呈自我保護狀抱著雙膝,頭枕在膝蓋上,淚水暈濕褲膝蓋。 一個上廁所的人看到他這樣,上來關心地問:“小伙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林見樊不敢抬頭,怕別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淚水,林見樊臉窩在膝蓋里說:“沒有,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