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瓊漿玉液凝成一石奶白水滴,晶瑩剔透,托在掌心五指攏起剛好收住,很光滑。 在他眼里季玄挺像塊石頭,看起來冷冷的冰冰的,太陽一曬就燙得不行。 荀或眉開眼笑地付了款,想象著季玄看到后會多開心,腳步都有點飄,見四下無人還哼起歌來。 所以到底為什么這么晚才發(fā)現(xiàn),季玄的溫柔,季玄的專一,季玄的穩(wěn)重,季玄的這么多好處,他害羞時會不敢看人,認真時又要看進你眼睛深處,細心關懷,叮嚀周至…… 荀或沉浸在對季玄的喜愛里無法自拔,警惕全松。 第13章 1月29日 宜了斷 盛游洲堵人的手法或許退步了,但他橫蠻的程度卻是絲毫未減。 荀或起先確實成功掙脫了兩秒,可只跑出半步就被拽了回來,裝著白玉髓和一應紀念品的袋子哐當?shù)粼诘厣希枪沸乃榈穆曇簟?/br> 盛游洲兩手撐在荀或耳側,高大的身軀整副壓下。氣息拂耳而過,荀或腦里霎時翻騰起藏壓已久的一幕幕陰影。放學都要繞路回家,就怕被盛游洲堵進墻角,曾經(jīng)的好友,當下的真正施害者—— “小荀,”他說,“我很想你?!?/br> 盛游洲成年了,說這種話的語氣更加不單純。 “變態(tài)跟蹤狂!”荀或奉送今日第一句臟話。 “這么多年了,還和個狗崽一樣,牙都不全就唬人。” 盛游洲與荀或貼得緊,一縷奶香在鼻腔里回蕩,他又仔細嗅了嗅,笑問:“你還洗牛奶澡???” “放你爺爺?shù)墓菲ǎ 钡诙渑K話。 荀或一到冬天就掉皮,不擦東西多厚的臉皮都能掉干凈,季玄很照管這一點,早晚洗漱都盯著他做保養(yǎng)。 “你真的不是gay?” 我是gay又關你屁事!但荀或打死不承認,不能留丁點可乘之機:“我不是!” “你不是,那他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暫時不是,很快就會是——“什么男朋友!老子直的!” “那他是你的誰?” “你又他媽是我的誰?”荀或怒瞪一對圓眼,“要不要開了通訊錄逐個逐個和你報備?” “嗯,可以?!?/br> “我他媽?盛游洲你不要臉!你放不放手?放不放手?!不放我喊了,我告訴你這里人很快就會多了我一喊肯定有人——” “我試過男人了。”盛游洲忽然說。 耳畔的水管里發(fā)出水流嘩嘩聲,和荀或血管里的血一樣,又響又急全是亂流。荀或一腳碾上盛游洲球鞋,拳頭揮上去就要給他做頸椎脫臼,卻被他反扣腕子用力鎖上墻。更加沒有余地的鉗掣。 “沒有感覺,全部都沒感覺,”盛游洲說,“小荀,只有你是不同的?!?/br> 荀或快要吐了,今早的面、昨夜的酒,再和盛游洲多說一句話他能把胃都吐出來,扭過頭朝巷外以最高分貝大喊:“救——” 盛游洲捂斷他的呼救,“我會讓你走的,但是我們要先談談?!?/br> 他騰出手去捂荀或的嘴,反讓荀或空出一只手,一把拽過盛游洲的手臂狠狠咬下。 盛游洲的某種權威被季玄破壞了,在盛游洲面前一向處于弱勢的荀或終于展出攻擊性。 犬牙和闌尾瞬膜尾椎骨一樣,是人類進化過程遺留下的痕跡器官。這道原始獸物的特征在荀或身上不僅保存完好,還得到充分利用。這一咬深陷皮rou,把盛游洲粗壯的手臂都咬出了血。 但盛游洲一聲不吭地忍著,待荀或嘗到血味害怕地松了牙口,才又出聲:“是我錯了,你牙長得很全,我當年也不該對你做那種事?!?/br> 荀或覺出他的確是想好好談談。 “那晚我喝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很軟很白,我反應過來已經(jīng)把你抱住了?!?/br> “那之后呢?”荀或咄咄逼人,“之后鎖我進器材室、撕我作業(yè)、堵我回家,你也全怪酒精咯?那你怎么還沒酒精中毒昏死街頭無人收尸呢?!” 荀或用字過于毒辣,盛游洲明顯在忍耐,壓著聲音道:“我那時還年輕,很驕傲,被拒絕以后控制不了情緒。小荀,我是真的喜——” “盛游洲你豈止是年輕,你連腦囟門都沒合上——你管霸凌叫喜歡?!” “我很害怕,”盛游洲嘆了口氣,“害怕變成同性戀。” 承認需要勇氣,但荀或顯然并不欣賞他為此所作的努力:“哈,又是這樣,你下一句是不是得罵我在勾引你了?” “小荀,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還有別老小荀小荀的叫,惡心。盛游洲,我看你認錯態(tài)度倒是很誠懇,但這和我原諒你又有什么關系呢?或者你真的想要我原諒,那我就給你一個方法,唯一的方法?!?/br> 他抬頭盯著盛游洲,一字一頓道:“別、再、來、煩、我?!?/br> 季玄的焦慮隨著秒針運轉而遞增,但這并無道理,約個時間而后遲上三四分鐘是荀或常態(tài)。他可能只是在哪個店鋪晃蕩久了,很快就會一邊喊著季玄一邊朝他跑來。 但到七分時季玄終于忍不住撥出電話,很久才聽荀或接通?!熬瓦^來了,”他搶先安撫,“我沒事,你等等?!?/br> 季玄敏銳地覺察出問題:“出什么事了?” “……我說了沒事???” “你為什么要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