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從夏涼思的眼角溢出來，他抱緊黎洲，哽咽著問：“真的永遠(yuǎn)愛我？”

    黎洲親吻他的臉頰，微喘：“嗯，從始至終，永遠(yuǎn)愛你。”

    夏涼思揚起脖子，終于在此刻忍不住追問：“以前……也沒有嗎？”

    “沒有?！崩柚蘧o緊壓著他，抱緊，“只有你一個?！?/br>
    秦淮是他的恩人，是他心頭的疤。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愛的是誰——如今這種越燒越烈的感情，是在遇見夏涼思之后才有的。

    只是因為前世的因，讓黎洲尋到了他。但如果不是夏涼思，而是別個他，黎洲愿意用別的方式報恩，不會如此愛他。

    因為是夏涼思，所以他愿意獻上靈魂，給世界上最好的他。

    黎洲吻了吻他，說：“我們結(jié)婚吧。”

    視線一片模糊，夏涼思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淚，瞋他：“這次連向日葵都沒有嗎？”

    黎洲松開他，伸手拉開床頭柜，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躺著兩枚一模一樣的鉑金戒指。戒環(huán)中央鑲了一顆小小的鉆石，但鉆石上方的戒面上竟然刻了兩個很小尖尖，仔細(xì)一看，不就是貓臉的形狀嗎！

    夏涼思看到這個細(xì)節(jié)，拿起那枚稍大一號的戒指，笑著問他：“這個也是你嗎？”

    黎洲抓著他的手，把那枚戒指套到自己無名指上，然后手背向著夏涼思說：“這個是養(yǎng)在我心里的貓，叫夏夏?！?/br>
    他抓住夏涼思的手，把另一枚戒指戴到夏涼思的無名指上，說：“這個是想永遠(yuǎn)住在你心里的貓，叫阿梨?！?/br>
    黎洲抓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緩緩按在床上，俯身壓住他，親了親他的唇：“我們明天去登記吧?！?/br>
    夏涼思輕輕喘息，嗓音帶著鼻音：“……好?！?/br>
    國內(nèi)現(xiàn)行法律尚未認(rèn)可同性婚姻的合法性，但妖怪管理局不但認(rèn)可同性配偶關(guān)系，還認(rèn)可人與妖配偶關(guān)系。

    雖然這個配偶關(guān)系在人類社會不具備法律效應(yīng)，只在妖怪界具有效應(yīng)，但這個效應(yīng)包括且不僅限于財產(chǎn)、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還包括忠誠度。

    在妖怪管理局登記為配偶關(guān)系，要向天地立誓。如果毀約，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所以有些妖怪其實有固定或不固定伴侶，但極少會來妖怪管理局正式登記。

    妖怪管理局總部坐落在帝都西北的望山公園附近，黎洲帶著夏涼思來到這里，申請婚姻登記。

    接待他們的不是管理局的普通員工，而是管理局老大楚天。

    “你們情況特殊，所以由我來接待?！背彀阉麄儙нM自己的辦公室，彈了個響指，飲水機上的一次性水杯就自己飛起來，在飲水機前接好水，又飛到黎洲和夏涼思面前。

    在家夏涼思也偶爾見過黎洲用妖術(shù)取東西，因此并不驚訝，淡定地捧起水杯道了一聲謝。

    楚天勾唇一笑，胳膊撐在桌上手撐著臉看向他：“黎洲和你說了嗎？共生契約的作用和規(guī)則?！?/br>
    “嗯?！毕臎鏊伎聪蛏砼缘睦柚?，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楚天見到這個小動作挑了挑眉，坐直身子道：“盡管如此，我還是有義務(wù)向你們說明共生契約是怎么一回事，你們聽完再考慮考慮。”

    黎洲：“嗯，你說?！?/br>
    楚天便開始解釋：“共生契約最早是一些術(shù)士，為了侵占妖怪的能力和壽命發(fā)明的一種契約術(shù)。根據(jù)契約的不同，人類能從妖生上獲得的力量和壽命也不同。最毒的就是快速殺死一個妖怪，侵占他的能力或壽命?！?/br>
    夏涼思眉頭漸漸蹙成山巒，看向黎洲。

    楚天見狀，笑道：“別擔(dān)心，我們這里只提供最溫和的一種共生契約，相當(dāng)于把妖的壽命一分為二，共享給簽訂契約的人類。這就意味著，你們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怎么樣？是不是很浪漫？”

    黎洲、夏涼思：“……”

    夏涼思：“會有一些副作用對吧？”

    “副作用就是你們會受對方的生理和心理狀況影響，這有點像心靈感應(yīng)，比如他生病的時候，你也會感覺不舒服，他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你也會有所察覺?！背斓?，“畢竟這是一種利用心頭血定下的靈魂契約，如果你們的契合度高，這種感應(yīng)會更強烈?！?/br>
    “還有嗎？”夏涼思問，“會不會……讓黎洲變虛弱？”

    楚天搖頭：“他只是和你共享壽命，不是共享妖力。比起擔(dān)心他，你應(yīng)該想想你自己。”

    見夏涼思不解，楚天解釋道：“簽訂契約后，你會變成一個沒有妖力的‘妖怪’。你衰老的過程會大幅度延緩，在一般人眼里，你就是不老不死的怪物。所以你要做好像妖怪一樣，學(xué)會偽裝自己并定期更換身份的準(zhǔn)備?！?/br>
    “這些交給我?！崩柚蘅聪蛳臎鏊?，“我來處理。”

    夏涼思笑著應(yīng)道：“嗯?！?/br>
    “好吧。”楚天點了點頭，然后舉起一根手指繼續(xù)道：“還有一個問題?！?/br>
    他看向兩人：“共生契約是不可解除的。你們的生命被綁在一塊，承擔(dān)雙倍的風(fēng)險，如果一方遭遇意外死亡，另一方也會跟著死亡。如果有一方后悔，不愿意與對方同生共死，也是無法解除契約的。所以在此后漫長的生命中，你們最好對彼此的保持忠誠，否則事情會得很麻煩。”

    至于具體如何互相埋怨、爭吵不休就不必詳說了。

    黎洲和夏涼思點了點頭，對視一眼，黎洲問：“還有別的注意事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