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劍
嬴政收到姬丹的來信, 說是親自煮了茶, 邀他前往阿房宮一敘。 這還是丹兒這段時間以來難得一次主動邀請他前去自己的住處敘話,雖感到有些詫異, 但是嬴政的確很久不曾見到對方,心中難免牽掛惦念,加之兩人年歲漸長又分屬不同國家, 利益牽扯眾多, 世事風(fēng)云變幻, 他們二人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 想回到當(dāng)初無憂無慮的純真時光已是不可能, 惟愿對方和自己都能將最初的模樣保留得久一些, 再久一些。 嬴政格外珍視自己和丹兒之間的情誼,因此接到邀約來信時, 他難掩面上笑意, 仿佛縈繞在胸口不知多久的晦暗與沉郁被幾許清風(fēng)春水滌蕩而去, 以至于想也不想便喚了幾聲“樊於期”,直到來的是幾個在甘泉宮內(nèi)貼身伺候的宮人時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樊於期早就任了軍職,如今跟著王翦在軍營里訓(xùn)練新兵呢。 是啊, 時間過得真快……眼看著自己都要行及冠大禮, 阿房宮的桃樹花開花謝了三個輪回, 而樊於期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形影不離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護(hù)衛(wèi)了。 時間飛逝,光陰荏苒, 一些人漸漸長大、成熟, 變得能夠肩負(fù)重任、獨當(dāng)一面。 一些人則垂垂老矣, 注定一步步走向遲暮。 還有一些人,他們的容顏永遠(yuǎn)定格在了青春曼妙的年華,不曾成熟也就不會老去。 時間如同掌中沙,留下的未必是遺憾,帶走的一定是不舍…… 阿房宮的后花園內(nèi),姬丹讓青莞在嬴政面前打開一個狹長的盒子,但見里面靜靜臥著一把長劍。只見那把劍通體烏黑,劍鞘兩側(cè)鑲嵌著若隱若現(xiàn)的暗金色龍紋,簡約大氣,劍柄比尋常的長劍還要顯得修長一些。 “馬上就是你的及冠大禮了,我也沒什么稀罕物件相贈,不如送你一件兵器吧,好歹可以用作防身?!?/br> 姬丹說完,嬴政不禁莞爾:“別人的賀禮要么是些珠玉俗物,要么學(xué)那些個文人名士附庸風(fēng)雅送些古籍古玩……和他們一比,丹兒真是別出心裁,居然會想到送我這樣一把別致的劍!” “你我摯友,我自然比旁人更了解你的喜好,所以才能投其所好……”姬丹半開玩笑,緊接著抬手示意道,“阿政,你再試一試,看看是否稱手?!?/br> 嬴政點點頭,從木盒中拿起那把長劍,放在手中掂了掂,唇角不禁揚起:“倒確實比我的太阿劍輕了不少。” 說完,他左手拇指輕輕一推劍格,瞬間“嘩——”一聲,劍身出鞘,反射出的刺目光寒映亮了他的一雙鳳眸,與此同時耳畔隱約響起低沉嗡鳴,似是蛟龍出海前的低吟。 嬴政持劍隔空一揮,凜冽劍氣霎時奔騰而出,直接將對面一棵梅樹的枝椏劈斷! “好劍!真是一把絕世好劍!”嬴政臉上寫著明顯的驚喜和興奮,不住地贊嘆,“各國稀罕難得的兵器大部分我都見識過,但如此鋒利的長劍卻聞所未聞,下次跟樊於期切磋的時候就不用怕他那把巨闕了對了,丹兒,你從哪里弄來這把劍的?” “哼哼……”在一旁的青莞實在忍不住,近乎咬牙切齒地接過話,“為了給王上打造一把合乎心意的劍,我們殿下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 “好了,青莞……不過一把兵器,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唯恐小丫頭亂說話,姬丹趕緊打斷,同時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這把劍還沒有名字……劍與持劍者是講究緣分的,你既覺得稱手,說明天意注定你是它的主人,不妨為它取個名吧。” 這是丹兒賀我及冠的禮物,自此我便要開始親政,成為真正的實權(quán)君主…… 思及此,嬴政開口道:“名字里最好有個‘秦’字,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 姬丹略一思索,緩緩說道:“心中有天下,一力定山河……這把劍就叫做‘定秦’,如何?” 定秦,定秦…… 惟愿你能化險為夷,平定這場血色飛揚的紛繁亂局,開創(chuàng)一個沒有戰(zhàn)火紛爭、流離顛沛的盛世天下! 這一番灼灼心意嬴政又豈會不知,但見他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后,轉(zhuǎn)身回眸面向姬丹:“丹兒,能否像小時候一樣,我舞劍,你為我唱歌?” 姬丹不由得憶起當(dāng)他們倆還是垂髫稚童的時候,阿政舞著一把木劍,她則在一旁一邊高歌一邊打著拍子,不禁欣然應(yīng)允:“好,你希望我唱什么?” “不如就唱‘秦風(fēng)’吧。” 于是,姬丹信步走到一棵桃樹下,清音吟唱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慷慨激昂的詞調(diào)感染了內(nèi)心,一陣熱血激越噴薄而出。 嬴政凌空而起,足踏一地繁花躍至半空…… 漫天飛舞的落葉飛花中,樹下清歌淺唱的身影、花中颯颯交織的劍影相互輝映,恰似一對璧人,心心相印,不分彼此…… ※※※※※※※※※※※※※※※※※※※※ 感謝讀者‘我哪天才存在’的地雷、‘安沫冷’的營養(yǎng)液。 預(yù)約醫(yī)生改在了星期一,小天使們莫慌,我有空就更新,打多少更多少,不會棄坑的。